镐京最大的花楼。
苏倾城等人乔装打扮,摇身一变成了翩翩公子,三人从马车上下来,吸引了花楼外揽客姑娘的所有目光。
其中当之无愧的中心就是苏倾城。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绑着一条黑色丝绦,上面一块羊脂白玉透露着她不凡的身份。
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看上去比女人还要精致。
“哎哟,三位公子,我们百花楼今日是百花大赏,走过路过可千万不要错过。”老鸨谄媚道,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前气宇轩昂的三人,一眼就判断出三人是富贵人家。
“咳咳,”苏倾城清了清嗓子,刻意压低道,“是吗?可我们兄弟三人不喜人多。”
“这简单呀,百花楼二楼是厢房,保证不会让人看出来的。”老鸨道。
苏倾城从袖中拿出一枚金元宝递给老鸨:“那就麻烦了,带我们进去吧。”
老鸨眼睛都看直了,立马拉着一旁几个姑娘招呼几人:“好好,几位公子里面请,让这几个姑娘陪你们进去。”
苏倾城连连摆手,这些姑娘个个衣着单薄,她一个女子看了都会脸红,若是再亲密些,保不齐她会露馅。
“不用,哥儿几个是来听曲的。”
老鸨道:“好嘞,那我亲自带你们。”
为了确保几人不遇上熟人,她特意交代老鸨带几人绕了绕才来到厢房。
百花楼是镐京最奢华的花楼,听说它的靠山是某个皇室,老鸨走后,大气不敢出的大公主长长松了一口气,道:“怎么带我们来这里啊?沈家可是出了名的家风严,他应当不会来这种风雅场所吧。”
“这可不一定。”苏倾城嘴角微扬,她去沈府之前就是让乌雅去找遍镐京的酒楼,寻找沈康年的身影。
那时在牢中,她的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正因如此,鼻子十分灵敏。
空气中除了火烧过的废墟味,还有隐隐约约的酒味。
那种味道在刀疤男身上并没有,所以她推测沈康年是个酷爱喝酒的人。
只是没想到,找到他的地方不是某家酒楼,而是这家百花楼。
乌雅向楼里的伙计打听到,沈康年是这里的常客,甚至在这里有附属于他的厢房,且似乎和这里的幕后之人关系不浅,花楼里没有人敢议论他流连于风雅之地的事情。
“听闻沈将军膝下无嫡子,所以对沈康年十分严厉,从小到大约束颇多,这样的人,心里一定十分压抑。”
话音刚落,她们就在人群中看见了沈康年的身影,他左搂右抱,被香艳的女人们簇拥住,坐在大堂台前最中间的位置。
“哼,还真是他,果然是个品行不端的男子,”大公主冷笑,眼底皆是鄙夷,“只要将他在这里的事情暴露出去,父王一定会答应退婚的。”
苏倾城却不似她那般想,提醒道:“若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他在这里寻欢作乐也有不少时日了,来来往往的宾客这么多,他一点也没有遮拦自己的身份,可见这背后之人的能力已经可以说是只手遮天。”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人群中出现一个两人都非常熟悉的身影,欧阳羽。
只见他被侍卫团团围住,十分警惕。
“沈康年是欧阳羽的人,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苏倾城的语气淡淡,并不是在问大公主,而是陈述,“那日秋收赛场上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是欧阳羽做的,我被绑架也是,本想告诉你我当时在地牢里时沈康年也在,但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公主沉默不语,作为众多皇子公主中最大的那一个,她一直想维护好每个人之间的关系,从而下意识地想要包庇欧阳羽犯下的错事。
“包庇自己的准姐夫来这种风雅场所,你把他当亲弟弟,他可能只把你当向上爬的工具。”苏倾城道。
忠言逆耳,其实这些事情大公主未必不知道,她可能觉得只要不去面对,就可以当作没有这回事,只是人不可能逃避一辈子,有些事必须去面对。
“我会将这件事如实上报给父王的。”大公主道。
苏倾城松了一口气,她是在担心像上次一样,大公主只汇报沈康年品行不端,只字不提欧阳羽知情,幸好,她是个聪明人。
“各位各位,咱们的百花大赏马上就要开始了,想要带哪个姑娘走,直接往台上扔你们的信物,姑娘们自己选择有缘人。”老鸨在台上大声道。
随着一声锣响,第一位姑娘在掌声和欢笑声中上台了。
百花楼里的姑娘都是经过精心培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魅而不俗,就连苏倾城这个女子都忍不住看直了眼。
时间一点点流逝,沈康年却一点动静也没有,无论台上的姑娘多好,他都无动于衷。苏倾城有些急了,若是沈康年没有在这里一掷千金,她的计划就要失败了。
“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她的眉头微蹙,眼看着就快要结束。
“我去问过了,这些姑娘都是百花楼原本就有的,他应当都见过,没有新鲜感了。”乌雅从外面进来,道。
“糟糕,我忘记还有这回事了。”苏倾城有些懊恼,看来今日是要无功而返了,不过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也不算太亏。
大公主也有些失落,本以为今日可以将此事解决,早早解了婚约,道:“走吧,改日再来也不迟。”
乌雅道:“百花楼是熟人制,除了百花大赏这一日,其他时候来都需要有老客带着。”
也就是说,错过了今日,恐怕很难再找机会混进来。
“我有办法了。”苏倾城灵机一动,道。
百花楼的另一间厢房内,叶澹台站在高处,眺望下方正在寻欢作乐的男女们,面色如常。
“殿下,没有找到。”伏一道。
叶澹台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手掌交叠,冷声道:“走吧。”
台下的最后一个姑娘已经被带走,眼看着就要结束,老鸨却突然上台,激动道:“各位先别走,压轴出场的阿苏姑娘为大家弹奏最后一曲。”
叶澹台脚步顿住。
阿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