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醒了!醒了!”
“依一,去叫你爸进来!快点!”
“啊,好!”
感觉耳边的声音很嘈杂,视线有些模糊,但是庄义生还是能够知道一件事情的。
那就是他没有死,只是现在感觉全身麻痹。
“阿妈…依一…叔叔…”
庄义生的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明晰起来,三个熟悉的人都用关切的表情看着他。
“小生,刚醒来就别说太多话了。”
一位妇女声音柔和地说着,只是语气里明显有些颤抖。
“我…好渴…”
“好好,我给你拿水。”妇女连忙要去倒水给庄义生喝,但是却被依一拦住了。
“妈,刚做完全麻手术,不能喝水的,刚才的护士不是说,还要再等6个小时才能喝水吗?”依一摇了摇头,轻声说着。
“啊…对,差点忘了这个事情了,可是,小生他很渴怎么办啊…”
李母看着庄义生这一脸虚弱,嘴唇干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觉得很是心疼。
“这……只能让他先忍一忍了,没有办法的事情啊。”依一无奈地说着,毕竟这是护士认真嘱咐过的。
万一让庄义生喝了水,然后出了什么问题,那事情不就更糟糕了么?
庄义生听着她们的对话,也只能无奈地乖乖继续躺着。
他现在感觉身体全身都在一种麻痹的状态,大概就是全麻手术之后还残留的一点效用没有过去。
他的手上挂着点滴,感觉背部和其他地方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但是他记得,他出于私心,想要靠自己来拯救那位叫做“南珂珂”的,符合他完美需求的少女,而没有选择偷偷打电话叫好119,然后去拖延时间,这是最保险的措施。
比他擅自和南珂珂套近乎,说谎话,拉进距离,结果弄巧不成反成拙,把自己搭上了。
大概是一时冲动,或者脑子里想着救人还是突然觉醒的自我牺牲感。
他选择把即将跳下去的南珂珂推倒在地上,然后自己因为重心不稳掉了下去,然后……意识就变得一片漆黑了过去。
隐隐约约似乎还记得有听到“怎么会这样…”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对不起,叔叔,阿姨…”
“小生,小生,小生…”
“怎么会这样啊?!”
“……”
大概就只听到了这些,以及似乎他被推进手术室,还有120的笛声这些…
他有点不太相信自己从17楼摔下去,竟然没有死的这件事,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大难不死的巧合。
……
谷曑lt/spangt “口渴的话,可以用棉签沾水,在嘴唇边润一润,可以稍许缓解一下,我…之前有照顾过我生病的母亲,也是做全麻手术结束后。”
很好听但是语气却很低落,很轻很小声的少女的声音传入庄义生的耳边,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而感到底气不足。
这道声音在庄义生的印象里,几乎都是冰冷的,又或者是愤怒嘶哑的,但是都是气势十足。
但是此刻却是如此微弱卑微的声音。
庄义生努力移动脖子往声音发出的源头看去,那是在病房的角落,一位浅金色长发披散,低着头有些心虚,身上穿着宽大的米色短袖衬衫,手按在很短的百褶裙上,腿上被黑色的裤袜所笼罩,看上去很有神秘感和诱惑力。
但是虚弱的庄义生显然不会去在意这种涩涩的地方,而是在意着女孩会在这个病房内,以及她脸上那种自责的表情。
南珂珂开口说话后,病房内的其他三人李父李母,以及依一,都看向了她,三人的表情沉默,眼神复杂。
受到了这样的目光对待的南珂珂,也显然觉得这是应该的,因为是她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然后最后自己寻死不成,结果害得这个无关之人差点摔死,现在躺在病床上,如此虚弱难受。
“棉签沾水,我知道了。”
依一适当地站出来把僵硬的气氛给稍微破坏掉,她和庄义生的关系一般,平时基本不会说话,就像是表姐和表弟那样的关系。
亲密又没有那么亲密,关系好也没有那么关系好,差不多是普通朋友以上,特别好的朋友以下这样子。
按着南珂珂说的话,依一拿起医用棉签,然后沾了一点水,准备往庄义生的嘴唇上擦一擦,至少比完全不能喝水,要可以解一解燃眉之急。
“我来吧…”
南珂珂这时候站了起来,轻声说道,脸上带着自责。
依一看了她一眼,也没有拒绝,反正还剩了麻烦事。
南珂珂接过棉签,而后坐在了庄义生的病床旁,神情有些低落,拿着沾水的棉签轻轻给庄义生润着嘴唇。
庄义生能够闻到对方身上的清香,被一位美少女这样润嘴唇,确实是很让人觉得美好的体验。
只是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浑身都麻麻的,根本没有办法乱动弹,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清香其实也很淡,在他嗅觉里的,更多是医院里的那种味道。
“对不起…”
南珂珂一边给庄义生擦着嘴唇,一边自责地小声道歉,眉宇间没有了那种气势凌人,有的只是失落和叹气。
“没关系。”庄义生声音虚弱地说道,稍微挤出一点笑容。
“但是我怎么没有死啊?那之后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在庄义生提起这个话题的一瞬间,病房内顿时陷入了一阵沉寂,李父和李母看着南珂珂的表情都变得有些不太友善。
就算是和庄义生关系一般的依一,都不免皱起眉头看着南珂珂。
“你把推开在地上的时候,救下了我,但是你因为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幸好是摔在就下14楼外面的空调机上面,然后再落到了13楼一个住户的阳台上面…”
南珂珂语气有些颤抖,异常低声地说着。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不该把你扯进来,我,我……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
南珂珂的眼泪不断往下掉,情绪逐渐变得低落,难以克制自己的自责的情绪。
“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要死就自己死,拉着他干嘛?本来现在躺在这里的,应该是你,不是义生。”
李父李母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依一就可就没有办法像他们这样冷静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