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5章 不能拆散

夫妻俩点点头。

又陪芸太嫔说了片刻的话,傅辞翊提了告辞:“时候不早,我们该离开了。”

芸太嫔温柔点头:“确实不能在冷宫逗留太久,你们还是快些走得好。”

特别是如今的节骨眼上。

闻屿若想当太子,万不能被旁人抓住一丝错。

“太嫔娘娘,那我们走了?”颜芙凝道。

芸太嫔终于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好孩子,走罢。”

颜芙凝颔首,随傅辞翊的脚步离开。

为防止冷宫里旁人瞧见,两人一出屋子,傅辞翊便揽住颜芙凝的腰身,直接飞身往高墙外。

须臾落地。

他帮她拢了拢毛领,掸去发丝上沾上的雪,温声问:“今日上马车时,你还说我对你用,话说到此处,没再往下说,我可否知道梦里你是瞧见我了么?”

“我真说了?”颜芙凝捂了嘴。

瞧她神情慌乱,傅辞翊拉住她的手,目光沉沉看她。

“嗯,告诉我。”

“我……”颜芙凝咬住唇瓣。

见她神情如此,带着惧意,身子还在微微颤抖,他便觉得梦境没那么简单,遂又问:“是梦境可怕的事与我有关?”

“夫君,你别问了。”

颜芙凝的嗓音含了哭腔。

“好,我不问,咱们聊些旁的。”

她便转了话题:“芸太嫔在冷宫住太久了,能不能放她出来?你去求新帝,让他下道旨意成么?”

“不成的,龙奕此人冷血得很,更何况芸太嫔与他来说是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如此他怎么会因一个陌生人而轻易下旨?更何况他刚刚继位,尚未登基,威仪最是重要。”

“我明白了,难道要等你登上那位置才能将芸太嫔从冷宫放出来了?”

时日也太远了。

那个时候的芸太嫔该多少年岁了?

一想到这点,又想到皇伯父去了,虽说自己与皇伯父交流机会不多,但他的转变,她都看在眼里。

他其实挺慈爱的。

与她说了不止一次,说不该作梗她与傅辞翊的婚事,让她别怪他。

一个帝王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天底下很少了罢。

再加她睡得不够,梦里又回忆起前世自己的惨死,自己被傅辞翊强要了身子。

如此重重全都加在一起,她就很想哭。

倏然间就落下泪来。

忙不迭地抹去。

傅辞翊发现了,温柔帮她拭泪,到底是在宫里,有些事不便说,也不便问。

夫妻俩到了前朝灵堂前,傅辞翊被龙奕喊住,去一旁说话去了。

颜芙凝则独自去给皇伯父磕头。

磕头时,她的泪再度落了下来。

忽然间听到有人说她:“也不知道她哭什么?”

“就是。”

“大概是想到自己是颜家女,新皇上最讨厌颜家人了,届时她肯定会与她夫君分开,这才垂泪的吧。”

颜芙凝转过头去。

说话之人,她瞧出来了,是龙奕的几个儿媳。

其中两个算起来是她的嫂子,另一个算起来是她的弟妹。

具体是谁与谁,她搞不清楚,因为同在晋王府住着,她没见过她们几次,更遑论说上话了。

但此刻被她们这般冷嘲热讽,她忍不了,当即起身,喝问:“皇伯父驾崩,我难道不该哭?”

三个女子被问得一噎。

其中一个很快低声道:“你假惺惺,肯定是在哭自己要失了皇子妃身份。”

“我与夫君的婚事是皇伯父所赐,依照你的说法,父皇会作废皇伯父的赐婚圣旨不成?还是说父皇会让我与夫君和离?”

“被休,肯定是被休。”另一个女子道。

“那咱们拭目以待。”颜芙凝淡淡道,“我方才哭那是皇伯父疼我,他走前,我与夫君一直陪着。当然你们不会了解,帝王在弥留之际对晚辈的关爱。”

三个女子面面相觑。

一时间无法接话。

灵堂外,僻静处。

龙奕直接问傅辞翊:“你皇伯父叫你肃清龙峰龙耀栋一脉,可有结果?”

“基本肃清,唯有蔡廷舟以庶女的命去换嫡女的命,主因文书上没写名字,这让蔡廷舟转了空子。”

“女子之事是小事,基本肃清便好。”

“父皇若没旁的事,儿臣先告退了。”傅辞翊拱手。

听他如此唤自己,龙奕面上终于有了丝笑意,却仍旧强势道:“你如今的身份在,首辅一职该撤了。”

“是。”

傅辞翊咬住后槽牙。

龙奕道:“你是皇子,皇子不能任内阁首辅。鉴于朕尚未正式登基,故首辅一职,你且留着。”

自个毕竟是新帝,是他的老子。

哪有内阁首辅是儿子的?

他这个当皇帝,需要儿子来辅佐么?

“是。”傅辞翊再度应声。

龙奕的言外之意,等他登基大典后,他不再是内阁首辅。

怕是连内阁都不能待了。

龙奕见他变得乖顺,很是欣慰,摆摆手让他退下。

这时,颜芙凝出了殿门。

傅辞翊寻她而来,夫妻俩一道出宫去。

到了自家马车上,颜芙凝再也压不住恼意:“方才有三个女人,大抵是你的嫂子与弟妹,她们说的话听得我来气。”

“说什么?”

“说我哭得假惺惺,说我们又会分开,此次不是和离,而是你会被迫休了我。”

“不会。”

傅辞翊拉住她的手。

只要他稍微显得乖顺些,龙奕就不会作梗他们的婚姻。

颜芙凝侧身坐好,眼眸直直盯着他:“倘若新帝真的下旨要拆散我们,夫君,你会怎么做?”

“谁都不能拆散我们,包括龙奕,倘若他真敢下旨,我就反了!”

男子的话一落地,颜芙凝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不想活了?”

傅辞翊轻轻捉开她的小手,一字一句地郑重道:“倘若我的人生没有你的参与,那么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闻言,颜芙凝眼眶泛起热意:“夫君。”

一边喊着,一边扎入他的怀里。

很快再度落下泪来。

“凝凝,可以告诉我,你梦见什么了吗?”

“此话说来话长,你愿意听么?”

傅辞翊温柔颔首:“自然是愿意的。”

“我时常做梦,梦里的事情很恐怖,梦境基本所在地基本就在傅府。在梦里,傅府是你的别院,是你中了状元之后,皇上所赐。如今想来这位皇上是咱们的皇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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