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兽图的八个格子一齐闪烁,里面的异兽、异虫吞云吐雾,释放出五颜六色的雾气。
这些雾气流入经脉,蜿蜒奔腾,尽数归于气海。
“原来灵兽图这里还存着元气,既然如此,那就不等了。”
赵林眼神变幻,立刻做出决断:“洗髓凝髓,就在此时!”
平复心情,重新盘膝坐定。
脊椎处经脉狭窄,且有层层壁障,元气无法进入,也被称为武道修炼的“膏肓”之地。
如今他步入先天境,肉身经过淬炼,壁障有所松动,勉强可以注入些许元气。
赵林将六道真气拧成一股,从尾闾穴进入脊椎,一点点打磨最外层的壁障。
“沙沙沙……”
元气流转,体内传出细微摩擦声。
这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起初时还不觉得怎么,但时间一久,声音逐渐尖锐刺耳,如刀刮铁板,越来越难以忍受。
赵林知道如果此时减少一道真气,过关就会容易一些,风险也能降低不少,但他不准备这么做。
每种属性真气各有用处,如果洗髓凝髓时弃之不用,那么功成之后,这道真气必然受到限制。
不知不觉,昼夜轮替。
云涧洞中一片漆黑。
接近子时,元气终于破开最外层的壁障,进入第二层。
赵林精神一振,轻舒了两口气,继续运行破境功法。
一夜过去,红日升起。
“满十二个时辰了吧?怎么还没动静?”
云涧洞外,陆朝焕、杨林、闲云堂的潘岳,以及外院、舞象院的诸位长老围坐在一起,激烈地“讨论”着。
因为担心说话声吵到赵林,他们只能以笔代口,在纸上写字交谈。
不到一天工夫,已经写了满满几十页纸。
水镜长老面有忧色,执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杨林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毛笔,写道:“谁知道冲关要多久?咱们都没经验。”
陆朝焕伸手接过笔,写道:“我看过宗门前一位宗师陆远修的笔记,他当时突破先天只用了两个时辰。”
水境长老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杨林答:“不必,能听到呼吸,而且很平稳,不像练功出岔的样子。现在闯进去,反倒容易把他惊到。”
火玉长老抢过毛笔,写道:“那我们就干等着?”
杨林刚要回答,忽然看见一只甲虫试图爬进洞里,张手虚空一抓,甲虫立时飞进掌中。
手掌反复揉捏一阵,再张开手,甲虫化成碎片,扑簌簌地落下。
掸了掸手,他继续写道:“赵林向来出人意表,我觉得可以再等等。”
众人也没别的法子,只能在洞外继续等候。
又是一天过去。
“咔嚓!”
赵林的身体之内,突然传出一道响声,在这声音之后,元气终于突破最后的壁障。
聚成一团,顺着脊椎向上涌动。
冲关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赵林心如止水,不敢有丝毫分心。
元气上下穿行,洗髓,凝髓……
临近午时,云涧洞中忽然刮起一道旋风,元气疯狂地向赵林身体四周汇集。
赵林身体如气球般膨胀起来,穴窍大开,开始大量吸纳元气。
洞外众人也察觉到了异常,惊讶地相互对视一眼。
云涧洞位于行云山顶的凹陷之处,元气本就比别处浓郁。
而此时,这些元气仿佛受到吸引一般,争先恐后涌入洞中。
要破境了!
众人知道异象肯定跟赵林有关,纷纷向洞内张望。
可惜洞中曲折迂回,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见,只闻听到细细的风声,和赵林悠长绵然的呼吸。
这时候,赵林已经成功突破先天境的第二关,进入洗髓凝髓的境界,六属元气真正与肉身融为一体!
接下来,令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元气在脊椎中越聚越实,凝成柱状,如竹节一般。
似玉似翡,晶莹剔透。
竹节不断垒砌上升。
一节,两节,三节……一直垒到第四节时才停下来。
“原来凝髓凝出的是元气竹节,不知有什么用途?”
赵林暗暗称奇,虽然功法是自己推演出来的,但这变化却出乎意料。
冲关结束,他没有马上停止修炼,而是继续行功,将境界彻底稳固下来。
……
永宁城以北三十里外有座无名山头,半山腰处有两间茅草屋。
左间茅屋前有片菜地,用篱笆围起来,一个灰袍青履的道人正担着水桶,给菜地浇水。
灰袍道人忽然感觉到了什么,放下水桶,转头向行云山望去。
片刻之后,脸上露出惊喜之色,“想不到,行云宗又出了一位武宗!”
话音未落,右间茅屋快步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朝行云山方向看了一眼,惊讶道:“突破先天居然引动如此明显的异象,不知是哪一位长老?”
灰袍道人微微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位年纪轻轻的镇国公了。”
白衣青年赞道:“武人步入先天,比我等筑基还难上数倍。”
“此方世界上一位武宗还是一百多年前的陆前辈,此人刚过三十,就完成如此壮举,真是了不得!”
“我成华宗又要多一位武修,你我引荐有功,定能得到不少奖励。”
灰袍道人点点头,有些担心道:“确实难得,只怕他不愿随我等修道。”
白衣青年怔了怔,疑惑道:“黄兄何出此言?以前可不曾有人拒绝。”
灰袍道人摇头道:“不一样,他是镇国公,地位尊崇,修道却要放弃身份,从头开始。不像那些穷小子,哄说一句逆天改命就能带走。”
白衣青年轻哂道:“黄兄多虑了,凡间地位再高,也不过是一时富贵,过眼云烟罢了,哪比得上长生诱人?”
灰袍道人轻声道:“但愿吧!都说修道长生,我却没见哪个真的长生了,其实粗略算一算,修道之人的寿命恐怕还比不上凡人。”
白衣青年沉声道:“黄兄此言恕吕某不敢苟同,我等修道,不就是搏那一线生机?”
“能不能尚在其次,有没有这条路却大不一样!”
灰袍道人沉吟一阵,忽然笑道:“说的也是!但凡习武者,皆是心气强盛,勇往直前之辈。”
“他武道已修到尽头,我将道途展现出来,不怕他不动心!”
白衣青年哈哈笑道:“是这个道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