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程锦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王爷学生们的算学本事,我们工部上下佩服之至。
朱瀚没有着急表态,开始就给他的学生们戴高帽,这家伙后面肯定没憋什么好话。
果然,就听程锦话锋一转道:但是,所谓建造之事,最重要的就是实事求是,哪怕算的再准确,可如果建造的时候偷工减料,也是绝对不行的。
看着侃侃而谈的程锦,朱瀚嘴角微微上翘,好奇的询问:程侍郎的话,本王却是不太理解了,本王的学生们只是计算,筹备工程所需要的物资,与偷工减料有什么关系?
周围的匠人们,也都很疑惑,不明白程锦为什么要说这些。
只有工部的少部分官员,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如果朱瀚的这些学生们,只是合算成本,他们现在的确只有乖乖认输得份儿。
可他们却在计算成本的时候,多此一举的又添了一些内容。
这里面,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了。
程锦直接拿出了,皇庄的学生们,记录建造桥梁材料搜写的那张纸上的答桉。
直接略过前面的一大段,指着最后的一部分到:王爷,您的学生们说,使用了您的新式材料之后,只需要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建造一座桥梁,这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绝杀!
程锦嵴背挺得笔直,宛若苍松傲雪卓然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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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的工匠们也都响起这件事,顿时纷纷议论起来。
对啊,如果不是程大人说起,我都快把这件事忘记了。
三个月就造一座桥,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嘛。
呵呵,反正我是绝对不敢走这种桥,这根本就是在拿人的生命开玩笑。
亏我刚刚还对这些人有些改观,现在看来,他们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死读书的家伙,这一场我们输得冤死了。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程锦越发得意起来。
英王殿下,还请为下官解惑。
如果王爷不能给我们一个合适的解释,我想这比试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了。
匠人们纷纷附和。
程大人说得有道理,我们不会与这种枉顾人命的人比试。
作为匠人,如果连自己造的东西的安全性都保证不了,根本就不是合格的匠人。
燕京工部尚书赵和伦,又连忙站出来当和事老。
干什么,你们这些家伙想要造反么?王爷的学生,写的虽然夸张了一点,可也轮不到你们这些废物质疑。怎么?你们难道还想让王爷亲自试试,三个月能不能造出桥来么?
刚才王爷的学生说得话,本官就觉得很有道理,你们这些废物做不到,别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朱瀚觉得,这个赵和伦入错行了。他如果去习武,说不定能成为,跟张三丰一样的武宗师呢。
这套太极拳打的,简直是出神入化。
朱瀚没有用王爷的身份压人,就那么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最开始的时候,工匠们群情激愤,说什么的都有。
如果朱瀚不是王爷身份太过尊贵,恐怕已经有人,直接问候他的祖宗十八代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匠人们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快重新归于寂静。
都说完了?朱瀚笑吟吟的道。
工匠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有点搞不清楚,这位英王殿下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原本,皇庄的学生们听程锦跟工匠们质疑朱瀚,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他们的言论。还
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朱瀚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朱瀚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程锦跟匠人们。
你们觉得,本王的学生们是夸大其词?
许多工部的官员以及匠人,都纷纷低下头去,不敢跟朱瀚对视。
也有少部分人,完全不畏惧朱瀚的权势。
就比如,工部左侍郎程锦。
他抬起头,不闪不避的迎上朱瀚的视线:下官只是实事求是,从古至今从未听说过,三月就可以建造一座百米桥梁的事。
如果真的有,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神仙中人能够做到了。
张云杰冷哼道:那是你们自己无知,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们就在这里向你们证明!
水泥之前一直都是在南方使用,北方的官员们虽然有所了解,但是知道的也不是很详细。
他们不清楚水泥的厉害,朱瀚的学生们可是清楚得很,自然不会害怕当场验证。
没有这个必要。还不等程锦等人答应验证,朱瀚却果断拒绝。
刘申弘张云杰,还有皇庄的学生们都蒙了。
这什么情况?
自家王爷该不会是吃错了什么药吧?
证明一下水泥的强度而已,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啊?
为什么自家王爷要拒绝。
燕京户部尚书赵鹤婷,跟左侍郎程锦等人心中鄙夷。
装!
你们就继续装吧。
明明没有的东西,竟然还能装的跟真事似的。
这是怕那些学生不好拒绝,所以这位英王殿下才亲自开口的吧?
为了他的那些学生,竟然连王爷的体面都不要了,这还真是够能豁得出去。
程锦得意的下巴差点没翘到天上去。
那些工匠什么的,根本就靠不住,不过就是一群只知道出死力气的废物罢了。
真正能够力挽狂澜的,还得是他们读书人。
如果不是他程锦,找到了英王他们的破绽,燕京工部还有他们那些工匠,今天都要颜面扫地。
既然王爷不方便展示,那下官也不强求。下官也明白,能够三个月建造起一座桥梁的宝物,肯定也是价值不菲,王爷不想轻易示人,也实属正常。
这一场,就当我燕京工部输了吧。
漂亮!
程锦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个赞。
不卑不亢,进退有度。
既为他们燕京工部找回了面子,也同样给这位英王殿下留了一丝脸面,没有彻底把这位王爷得罪死。
我这样的人才,应该去吏部才对,待在区区工部,实在是太委屈了。
赵和伦偷偷递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干得不错。
工部的官员们也都觉得扬眉吐气。
真是遗憾啊,不能见识一下,可以三个月造桥的材料。
看来是我等福薄,没有这个缘分。
工匠们的反应也差不多,纷纷为无法见到这种建造材料而遗憾。
只不过,他们跟官员的心态完全不同。
官员们不相信,那是在嘲讽皇庄的学员们。
工匠们的不相信,是真的遗憾。他们也希望这个世界上,能够有这种材料。
见朱瀚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赵和伦赶紧劝慰:这帮家伙就是目光短浅,看不懂王爷的用意,您千万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哪里知道,朱瀚气的不是那些工部的官员,而是那些工匠们。
为了建设燕京
,水泥明明都已经运过来了。
但凡他们用点心,就不可能不知道水泥的作用。
这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个人,是真真正正关心那些工程的。
算了。朱瀚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懒得多费唇舌,直接用现实打他们的脸吧。
来人啊!朱瀚一声令下,二十名王府侍卫,踩着整齐的步伐而来。
这些人身材雄壮其实彪悍,全是身经百战之士。他们每个人,都扛着一把大铁锤,铁锤的锤头,全都有人头大小。
配合上他们那杀气腾腾的队列,情不自禁的让人联想到,如果这些铁锤砸在自己的身上,会出现什么后果。
燕京工部的官员跟工匠们,全都被吓了一跳。这位英王殿下,该不会是输不起,想要动手杀人吧?
这个时候,才有人想起来,英王殿下可是跟着当今天子四处征战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命,真要大开杀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少人都开始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去嘲讽英王殿下,还有英王殿下的学生们。
程锦脸色苍白,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只是他的双腿发软,根本就挪不动脚步。
而且就算是跑,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也不可能跑过那些强装的跟牛犊一样的士兵。
英……英王殿下,光天化日你还想要行凶不成?
赵和伦毕竟是当工部尚书,勉强还能稳的下来。只不过,他的声音也同样在发颤:英……英王殿下,您这是何意?
其实不只是他们,就连刘申弘跟张云杰,还有皇庄的学生们,也都吓了一跳。
刚才的事,他们也很生气。可不管怎么样,也不至于弄到刀兵相见的地步吧?
王爷……刘申弘才开口准备劝说一番,朱瀚就冷冷的道:闭嘴!
刘申弘立刻乖乖住口,连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呵斥完刘申弘,朱瀚笑吟吟的对赵和伦解释:赵尚书不必惊慌,你们不是不相信水泥的厉害么?
本王现在,就让你们亲眼见识一下水泥的厉害罢了。
我信你个鬼!
赵和伦等人心中咆孝。
看证据就看证据,拿这么多锤子来干什么?
难不成?
这位英王殿下的意思是,想要送他们下去阎王殿,看清楚那个什么叫做水泥的东西么?
想到这个可能性,赵和伦的脸都快绿了。
也不能怪他们胡思乱想,实在是朱瀚弄出的这个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在所有人都担惊受怕的时候。
朱瀚却突然一指左侧的院墙,澹澹的吐出了一个字:砸!
那些凶悍的士兵,在赵和伦程锦等工部官员,以及工匠们目瞪口呆的眼神中。
如狼似虎的冲到朱瀚所指的那面院墙下,纷纷抡起大锤,用尽全身力量砸向墙壁。
彭彭彭彭彭!
一连串重锤的声音,就仿佛是鼓点一般接连不断。
所有人都觉得莫名其妙。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啊!莫名其妙的砸墙,英王殿下到底是想干啥?
难不成,是想要把工部衙门给拆了?
如果只拆衙门不伤人,他们还真不在乎。毕竟,整个天下都是大明的,拆了也是老朱家出钱重新修。
只是有点可惜,这面昨天刚刚修缮完的墙壁。
轰!
墙壁轰然倒塌,扬起一片尘土。
哪怕是工部的匠人们,用三合土跟青砖垒成的墙壁,也
经不起这么个折腾法。
在他们疑惑的过目光中,刚刚掀起的尘土渐渐落下。
随即,工部的匠人们突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什么东西?
这墙壁是谁建造的,为何如此结实。
你们仔细看,这墙壁的颜色似乎不太对。
工部的匠人们经验太丰富了,立刻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墙壁的外表,看似跟原本的墙壁一模一样。可实际上,上面的纹路根本就是贴上去的。
被朱瀚的侍卫们一阵爆锤之后,上面的贴片纷纷掉落,露出了里面青灰色的墙壁。
朱武的侍卫们,还在用力的砸着墙壁,可仿佛有千斤重的巨锤,砸在这个墙壁上,只能留下一个白点。
等一等!
卫池跟老魏两个人同时大喊阻止,一起扑向倒塌的墙壁处。
朱瀚的侍卫们,不会听这些人的命令,还继续一锤一锤的卖力墙壁。
停下吧。朱瀚眼见再不停手,卫池跟老魏这两个不怕死的家伙,都要冲过去挡大锤了,急忙喊停止。
好家伙,这是真的不要命啊。他的侍卫之中,很多都是经历过战阵的老兵。
如果朱瀚没有喊停,别说前面只是两个不熟悉的人,就算是千军万马,他们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这就是军令。
侍卫们领命,纷纷停下了攻击的动作。
卫池跟老魏还有几个年纪不小的匠人们,急不可耐的一拥而上。把还剩下的,大约两米左右,用钢筋混凝材料建造的墙壁,团团围住。
看他们那双目放光的模样,就仿佛这不是普通的墙壁,而是青楼之中任君采摘的花魁娘子。
天啊,一点缝隙都没有,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手感比石头粗糙太多了,怎么感觉是人工弄出来的?
胡扯,人工弄出来的东西能这么结实?
越看,匠人们越是啧啧称奇。
而燕京工部的官员们,脸上全都黑的如同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