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郑飞燕只是个侍女,杀了也就杀了。
但她毕竟是官家贵女,而且还是准宸王妃,若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必然是会引起人怀疑的。
杀一个人简单,但处理尸体却是一件麻烦事。
宋时宜冷静下来,迅速观察了周围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沼泽地里。
“将尸体丢到那片沼泽里面,即便是被人给发现了,也可以认定为她是自己乱跑出来,不慎陷入沼泽地之中丧命的。”
宸王立时同意:“这是个好主意。”
说着,宸王就要搬动郑飞燕的尸体。
但就在这时,就听见远处传来了叫唤声。
“姑娘,姑娘你在哪儿?”
有人往这边来了!
宸王和宋时宜心头一慌,脚步声已经逐渐逼近,宸王来不及多想,一下就将郑飞燕丢到了沼泽地之中。
“宸郎,我们俩在一起绝不能被其他人瞧见,我们分开来走,若是被人撞上了,就说是出来散散心。”
来不及多说,宋时宜在和宸王说了一句后,就立时提着裙角,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
宸王自然知晓,今日之事不能被其他人瞧见,否则他和宋时宜都得完蛋。
往另外一个方向跑的宸王,却正好和前来寻人的撞了个正着。
“见过宸王殿下。”
宸王做贼心虚,满头都是汗,但在撞见人后,还是强行装作镇定,干咳了声问:“本王闲来无事,随处逛逛,你们在此处做什么?”
回话的是郑飞燕身边的贴身侍女:“回宸王殿下,姑娘不见了,先前姑娘说有事想要与宸王殿下相谈,之后奴婢找遍了营帐,都寻不到姑娘的踪迹。”
“途中有人说姑娘是往后山的方向来了,这后山一向荒凉,鲜少有人往来,奴婢怕姑娘会遇到什么危险,所以带着人过来找,不知宸王殿下可曾有瞧见姑娘?”
什么,有人看见过郑飞燕往后山的方向来了?
宸王的心中警铃大作,但面上却是装出一副完全不知晓的样子,“本王只是过来散心的,也才来了一会儿而已,未曾见过。”
“此处非常荒凉,没什么人,想来这郑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必然是不敢往里面走的,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再找找吧。”
侍女刚要应下,忽然一个侍卫听见了不远处有动静。
“好像有人在前面走动,过去瞧瞧?”
宸王本是想要拦住人,但奈何侍卫的动作太快,在听见动静后,就迅速朝着声音的发源地追去。
侍女也跟着追了上去,宸王见这些人是往沼泽地的方向跑去,为了以防万一,只得也跟了上去。
侍卫们追到了沼泽地附近,四处看了看,却并未看见人影。
“奇怪,方才分明瞧见有人影往这个方向跑了,怎么眨眼间就不见了?”
宸王也迅速往沼泽地的方向看了眼,幸而在刚才耽搁的时间里,郑飞燕的尸首已经沉下去了。
所以即便这些侍卫在附近怎么找,都是找不到郑飞燕的踪迹。
正当宸王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忽然一旁的侍女惊呼出声:“这是我家姑娘的鞋子,怎么会在此处?”
宸王一瞧,果然是郑飞燕的鞋子。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刚才他在搬动尸体的过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郑飞燕的身上掉下来的绣花鞋。
没想到竟然被这侍女给瞧见了,侍女拿起绣花鞋,忽然面露惊恐的指向了沼泽地。
“那……那里是不是漂浮着的是人的头发?”
众人都看去,果然就见沼泽地上方,漂浮着一簇乌黑的发丝。
“难道我家姑娘掉入了沼泽地之中?快,你们快下去救人啊!”
宸王在心中暗骂了声,这郑飞燕死就死了,怎么死的还如此不安分,明明人都已经沉下去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头发会漂浮上来,被人给瞧见。
但此刻都已经被人给发现了,宸王也只能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来。
“不会是郑姑娘吧?她怎么会不慎掉入沼泽地之中?快,快去将人给救上来!”
沼泽地救人实在是不方便,耽误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将人给打捞了上来。
侍卫一探鼻息,“郑、郑姑娘没气儿了……”
侍女不敢相信,冲上前,嚎啕大哭了起来:“姑娘,姑娘您醒醒,您不要吓奴婢啊姑娘!”
宸王做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来,“人死不能复生,看来是郑姑娘独自一人来后山,不慎迷路走失落入了沼泽地之中,这才丧了性命。”
“你们速去通知郑大人,让他来将郑姑娘的尸首带走,妥善安置好,也好让郑姑娘走得体面一些。”
而这边,在侍女紫凝的指认之下,一个内侍被揪了出来。
“殿下,就是此人,奴婢之前就是远远的瞧见这个内侍行踪鬼祟,见到奴婢来了,撒腿就跑了。”
那内侍早已经抖成了筛子,在被紫凝的指认之下,扑通一声跪地,张嘴喊冤。
“太子殿下,奴才并没有喂过什么马草,奴才是冤枉的!”
但谢祁却是一句话道出了关键点:“紫凝不曾说过你给马喂过草,你为何张口就说自己不曾喂过马草?”
内侍心头一惊,暗道不好,一时紧张说错话了。
“奴才……奴才只是随口这么一说,毕竟在马厩里,除了喂草也没有其他的了……”
谢祁冷声道:“还敢狡辩,看来是不给你松松骨头,你是不会说实话了,给孤打,狠狠地打,若是一直不肯说实话,就打死了为止!”
在一阵嚎啕声中,那内侍也不是个硬骨头的,没多久就都招了。
“奴才招,奴才什么都招!是邓良娣,是她身边的侍女,给了奴才一笔银子,让奴才在那匹照夜玉狮子的马草上下了药。”
“但奴才真不知道那是什么药,也不知邓良娣要害的是侧妃娘娘,奴才只是放了药,其他的什么都不知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邓良娣?
谢祁的脸色难看,他原本认定是萧良娣所为,却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出了邓良娣。
但邓良娣此刻还在东宫,也没法审问。
但无论是何人所为,谢祁必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时,侍卫进来禀报:“殿下,侧妃娘娘来了。”
一听宋扶熙来了,谢祁容色瞬间温和了许多,两步并作一步,亲自去迎接宋扶熙。
“怎么不好好休息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