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挖坑,不如请宋承徽来合奏

直到萧皇后收回了玉手,蝴蝶才成群结队的回了金丝笼中。

谢乐瑶再将纱帐给盖了回去,才笑吟吟的一拜,“儿臣恭贺母后,千秋华诞,顺心如意。”

“好好好,瑶瑶的这份贺礼,甚得本宫欢心!”

萧皇后连赞几个好,欣慰的朝谢乐瑶伸出了手,谢乐瑶喜笑颜开的提着裙角,又回到了萧皇后的身边,亲昵的挽着她的臂弯撒娇。

只是在坐回到萧皇后身侧时,谢乐瑶眼波含春的,往沈亭序所在的方向看了过去。

她方才在宴席上如此出彩,所有人都觉新奇,沈郎必然也会对她大开眼界吧?

只是在谢乐瑶看去时,却见沈亭序端坐在席位上,垂着眼,面冠似玉,神色如常,也不知方才究竟是看了,还是没有看,亦或者有没有被她给惊艳到。

谢乐瑶咬了咬齿贝,多少有些失落。

位高权重的几位都送了礼后,胡良娣朝着邓良娣看了眼,以眼神示意她可以开始了。

邓良娣这才起了身,朝着高台一拜。

“陛下,皇后娘娘,妾身不才,准备了一曲《阳春白雪》,恭贺皇后娘娘华诞。”

萧皇后看向邓良娣,心情甚是愉悦的她,并不拒绝:“邓良娣有心了。”

这时,胡良娣像是不经意的开口:“《阳春白雪》乃是合奏,邓良娣只有一人,怕是还需要有人相辅吧?”

宋扶熙莹白的指腹微微一顿,讥讽的勾了下唇。

这两人的目的性也太强了,原来是在这儿挖坑等着她呢。

在邓良娣和胡良娣两人一唱一和时,宋扶熙趁着旁人不注意,抬起柔荑,往右耳一摸。

摘下了一只耳坠,面不改色的,以尖锐之端,用力往掌心一划!

鲜血溢出之时,她迅速以帕子在掌间环绕。

于不动声色之间,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动作。

而这时,胡良娣的话也到了关键点。

“太子妃娘娘是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宋承徽身为太子妃娘娘同族的庶妹,想来也是不遑多让吧?不如便有劳宋承徽,与邓良娣一道合奏,完成这曲《阳春白雪》,聊表对皇后娘娘的心意,如何?”

谢祁原本神色淡淡,对于嫔妃的献礼并没什么兴趣,直至胡良娣提到了宋扶熙的名字。

他的指腹落在白瓷玉杯边缘,像是有意无意的摩挲着,但眸光却是看向了宋扶熙的方向。

被点到名的小娘子像是一惊,但很快便落落大方的起了身,盈盈一拜。

而在宋扶熙起身时,原本一直没怎么抬过首的沈亭序,无意间余光瞥过,瞬间顿住了视线。

不可置信而又难以克制的定定望去,眸中翻涌起了滔天巨浪,万千情绪尽敛于其间。

因为太过于震惊,以至于沈亭序不慎掀翻了案几上的玉杯。

“沈编修这是怎的了?”

旁侧的朝臣好奇的低声询问,沈亭序竟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将玉杯扶正,摇首表示没事。

但目光却一直追随着那道倩影。

沈亭序的位置偏下,也唯有一直都留意着他的谢乐瑶,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小动静。

看到一向沉静的沈亭序,不但失手打翻了玉杯,甚至面上还露出了一种极为复杂而克制的情绪。

沈亭序这是看到了什么,能叫他如此失态?

只是当谢乐瑶想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时,沈亭序却很快收敛住了情绪,再度垂下了眼。

这时,宋扶熙徐徐启唇:“能与邓良娣合奏,为皇后娘娘贺寿,乃是妾身莫大的荣幸,只是……”

她颇有些懊恼而自责的,咬了咬唇瓣,红润的唇色被她咬得鲜艳欲滴,似是一滴鲜血落于其上,被人以指腹轻轻推开。

“妾身在绣香囊时,不慎划伤了手,怕是没法配合邓良娣弹奏了,请皇后娘娘恕罪。”

说着,宋扶熙缓缓抬起了柔荑,翻转过来,在那雪嫩的掌心,正系着一条帕子,而帕子上还渗出了不少鲜血,足以见得她掌心伤得怕是不轻。

谢祁的眸光定定落在那一抹鲜红上,顿觉得非常刺眼,似是他的心口也被刺了一下,极不舒服的叫他不由蹙了蹙冷眉,眸色暗下了三分。

几乎是在瞬间,他便明白了宋扶熙掌心的伤是怎么回事。

今早这小娘子便拽着他的衣角,满怀期许的说要亲手给他绣制香囊。

想来是为了能让他早日收到香囊,所以才这般着急的制作,结果不慎划伤了手心。

真是个叫人不安心的小女子。

谢祁眉眼沉沉。

原本成竹在胸挖坑的胡良娣,没想到宋扶熙竟然来这么一招。

她看着宋扶熙摊开的掌心,不由道:“昨日还见妹妹安然无恙,今日却是受了伤,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妹妹故意伤着,不想为皇后娘娘献礼贺寿呢。”

不等宋扶熙再度开口,谢祁淡淡的嗓音响起:“宋承徽受伤一事,儿臣一早便知,既是不巧,那便换个人来伴奏,也是一样的。”

胡良娣没想到太子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开了尊口为宋扶熙说话,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谢乐瑶眸光一转,看看自家的皇兄,又看看宋扶熙。

皇兄还当真是宠爱呀,这便迫不及待的开始护着了?

不过这场面,一看便知是这胡良娣在有意刁难。

谢乐瑶故意咳嗽两声:“既然这宋承徽受伤不方便,胡良娣作为名门闺秀,想来这才艺定是比宋承徽厉害,不如便由胡良娣配合邓良娣,一起合奏吧?”

听到这个提议,胡良娣瞬间脸色一白,险些没有控制住面上的表情,慌忙跪下。

“妾、妾身才疏学浅……”

话未说完,谢乐瑶收敛了笑,冷声质问:“怎的,你手脚俱全,却推脱不肯弹奏,莫不成是不想为母后贺寿?”

“本宫倒是不知,堂堂太常寺卿的嫡女,竟是还不如一个小小的庶女了?”

胡良娣冷汗泠泠,如被架起来的烤鸭一般,进退两难。

宋扶熙以手受伤为由推脱,但她的手却是来不及故意受伤了,若是当众推脱,必然会惹得萧皇后不悦,甚至还会因此牵连家族。

胡良娣只能惨白着脸,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真情绪,但实则却已是腿软。

“为皇后娘娘弹奏贺寿,乃、乃是妾身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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