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当心手!”
素心忙上前,用帕子包扎邓良娣指腹上的割伤。
邓良娣死死盯着太子消失的背影,几乎是从齿贝间挤出一句话:“下回,将沁心湖方圆一里都料理干净。”
是她忽略了其他妃嫔的争宠能力。
昨日太子去了胡良娣的院子,也让其他人都闻风,觉得太子总算是开窍,她们也能有机会了。
于是乎,今日她们便都各显神通,企图将太子勾去她们的院子。
邓良娣千算万算,却是没算到在几步路的距离,会被人给截了胡。
而这边邓良娣没能得逞,早早的便在文华殿等太子的萧侧妃,在得知太子半道被韦承徽给截胡去了若雨轩,气得面目狰狞。
“贱人!一个个的,倒是都好手段!”
宫人还禀报一件事:“主子,邓良娣也在沁心湖弹琵琶,只是被扑蝴蝶的韦承徽给捷足先登了。”
菡香不由提醒:“主子,如今怕是东宫后院的嫔妃都知晓,殿下愿意亲近女子了,这些人各使手段,您每日若是在文华殿堵人,怕是都会叫人捷足先登。”
手中的帕子都快被萧侧妃给拧碎了。
“倒是本宫小瞧了这些贱人勾人的手段,明日将沁心湖都给本宫清理干净了,管他什么邓良娣还是韦承徽,敢抢在本宫跟前,本宫要她剥一层皮!”
既然沁心湖能堵到太子,萧侧妃决定明日她便去试一试,定要将太子勾到她的寝殿。
若雨轩。
“多谢殿下特意送妾身回来,天色已晚,不如殿下在若雨轩用了晚膳再回吧?”
谢祁没答应,却也没拒绝。
便在韦承徽张罗着让人摆膳时,秦放忽的惊呼了声:“有耗子!”
韦承徽吓得惊呼,一下跳了起来,还小跑了几步,惊慌失措的四处找耗子的踪迹。
“耗子在何处?”
“快找快找!”
在一顿混乱之中,谢祁忽的冷冷淡淡启唇:“你的脚好了?”
韦承徽登时冷静下来,尔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的脚自然是好得很,都是装的。
但眼下因为一只耗子,将她吓得暴露了。
太子冷漠的视线扫过来,上位者的积压如黑云压城般迫人。
吓得韦承徽膝盖一软,便直接跪地求饶。
“殿、殿下……妾、妾身只是一时受惊,本能反应,脚还是很疼的……”
谢祁长身而立,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地在前的人。
徐徐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嗓音更是如高山雪巅般:“孤的耐心不多,倘若再谎话连篇,那你的腿,也便真的残了。”
韦承徽以头抢地,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妾身知错!妾身再也不敢了!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韦承徽一面认错,一面以头磕地,磕得哐哐响,不多时额首便红肿了一片。
而谢祁恍若未觉般,反而是不急不缓的在圆凳前坐下。
“摆膳吧。”
韦承徽见太子愿意留下用膳,以为他是原谅自己了,才停下,刚想要说几句好话。
却听福禄一声厉喝:“大胆韦承徽,殿下让你停了吗?”
于是乎,满心欢喜以为自己勾引成功,终于能与太子一道用膳的韦承徽。
非但一口菜没吃上,反而跪在地上,磕头磕到昏厥过去。
直到她昏厥在地,不省人事,谢祁才不紧不慢的搁下了银筷,以汗巾拭了拭了唇角。
“韦承徽既然身子如此孱弱,还是安安分分的在院中养身吧。”
丢下这么一句后,太子便离开了若雨轩。
直到离开了若雨轩,秦放才憋不住乐出了声。
“殿下您看卑职这招绝不绝?”
没错,秦放是故意的,若雨轩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怎么会忽然有耗子出没。
无非是谢祁的授意,秦放再故意这么一诈,不费吹灰之力的,便叫韦承徽体会到了装病欺骗太子的下场。
当然,谢祁一开始便知韦承徽是装的。
但这种既能叫人以为他去了嫔妃的院中,又能顺手惩治对方,叫她不敢再轻易作妖,岂非一举两得?
谢祁淡淡嗯了声:“做的不错。”
秦放在乐完后,又甚是不解:“殿下,您若是不想见这些妃嫔,大可像从前一般,谁都不理会,又何必如此辛苦的亲自与她们做一场戏呢?”
太子不近女色,即便是萧皇后这个做母亲的再发愁,也不能拿他如何,又何况是东宫的那些妃嫔呢?
但连着两日,太子先去了胡良娣的院子,后又来了韦承徽这儿。
可分明都是没有留宿宠幸的意思,倒像是做做表面样子给人看的。
但谁能让太子如此费心,不惜浪费宝贵的时间,在这种小事上耗费精力?
福禄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故意询问:“殿下,今夜可像昨日一般,不让侍卫守着?”
谢祁瞥了他一眼。
秦放却是恍然大悟。
“殿下是为了宋承徽?”
太子接连宠幸宋扶熙,更是传到了萧皇后的耳中,惹得萧皇后亲自出手。
但萧皇后自然是不会找自己的儿子,最后也便只有宋扶熙一人承受刁难了。
而若是太子雨露均沾,去了其他妃嫔处,哪怕只是坐一坐,也至少不再是独宠宋扶熙一人。
进而分散了这些妃嫔的嫉妒,如此萧皇后也便不会再盯着宋扶熙一人为难了。
太子殿下还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谢祁的冷眸中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多嘴。”
秦放立时拱手:“卑职什么也不知晓!”
福禄象征性的扇了自己两个巴掌:“奴才该打!”
谢祁虽然嘴硬不承认,但是入夜后,他在批阅折子时,却是不止一次的往窗棂的方向望。
只是待到歇下了,昨夜那只小狐狸却并未出现在月下,扒着窗棂朝他勾魂摄魄。
谢祁心中莫名有种,克制不住的失落。
宋扶熙回到熙音阁时又是已过亥时。
小卓子将今日东宫的一干事由禀报给了她。
但宋扶熙听过后,却只命人备浴水,洗漱一番准备入睡了。
春桃有几分担忧:“主子,您今夜不去文华殿了吗?方才小卓子说,今日殿下去了若雨轩,而且邓良娣在沁心湖弹琵琶,明显也是为了勾引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