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女皇哼笑一声,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吉祥:“吉祥,你们先出去,朕有话要跟凤楚回说。”
“是。”
凤楚回内心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
“你叫凤楚回,你生母是凤九岚,但你的父亲是东晋前凤君东方睿,对么?”大楚女皇转过头,看着故作镇定的凤楚回呵呵一笑,“你不用害怕,从你被长缨带到朕身边之时,朕就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草、草民……”
凤楚回回神之时,才觉得后背都被汗水都浸透了。
“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的父亲,还有秦家,不然你以为你这般高调地重振秦家与凤家,会那么容易?”大楚女皇叹息一声,“朕这一生饱受争议,临了要死了,才明白,朕有长缨这个女儿,朕也不算白活于世。”
“如果,真如您所说,那为什么您还要给太女下药,她的身体……”
“你知道她父后是怎么死的吗?”
凤楚回一愣,摇头:“草民不知。”
“他父后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朕,他是被家族强行送进宫来,成为朕的凤君,所以他从怀上长缨开始,就一直在喝毒药,想以此来反抗朕跟他的家族,朕记得长缨刚生下来的时候,被预言活不到十岁,是朕千方百计秘密寻找名医,每日一碗药,才将她体内的毒素压制下来。”
凤楚回低头,她不知道,大楚女皇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么话。
“如果真是这样,那您应该对太女更加疼爱才是,为何对她这般冷淡,好似她不是您亲生的。”
“她是太女,如果她知道,从小自己活不过十岁,那会不会自暴自弃,又仗着自己的太女的身份在外横行霸道?”大楚女皇摇头轻笑,“凤楚回你很聪明,但你始终不是一个帝王,更不懂得帝王之术。你们看到的,听到的,都是朕想让你们看到的,听到的,明白么?”
“那、那您眼下为何要跟草民说这些?”
“因为,朕知道,朕时日不多了。”大楚女皇叹息一声,眼底流露出浓浓的不舍,“朕虽风流,但一直牢记自己的使命,让长缨去碰壁,去历练,才能让她飞快成长起来,当然此事你先不要告诉她,免得她露出什么破绽,至于长夭,她的野心,朕一直都知道,包括她残害秦家,朕也知道,但朕不能流露一点,只能牺牲秦家,这也是朕心中一直过不去的坎,幸好现在秦家重振了。”
听了大楚女皇一番话。
凤楚回心里是相当震撼的。
同时,脑子又很乱。
因为她不敢相信,大楚女皇说出来的话,百分百都是真实的。
“还有一件事。”
“什么?”
“朕从未碰过姜国师,他喜欢长缨,而且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朕也知道。”
这下。
凤楚回彻底懵了。
“他的心思,朕一点就能看出来,不然你们以为,他真能一个人平安地达到南城?还有他们回来以后,能够顺利地办那么多事情,若不是朕在暗中帮着他们打点,怎么可能会那么容易。”
听到这里。
凤楚回有几分相信她的话,但同时又不解道:“如果真如您所说,那您不应该恨太女吗?毕竟凤君他……”
“他是他,但长缨是故意的,楚回,朕知道,你的医术高明,你一定要尽量延长长缨的寿命,大楚的江山唯有交到她手中,朕才放心。”
最后。
大楚女皇嘴里吐出一口浊气。
她今天说太多话了,耗费她巨大的精力。
凤楚回忙跪下行礼:“是,草民明白,在事情没有结束前,草民一定什么都不说,不会让太女有任何的心理负担,她想做的事情,草民也会尽可能地支持她,帮助她,一定确保她万无一失地登上皇位。”
“好,朕信了,朕累了,你跪安吧。”
“草民告退。”
凤楚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中的。
反正心里很沉重。
大家都发现她的不对劲,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但又不敢问。
还是秦怀玉大胆。
来到卧房,看着一脸落寞地坐在床前的妻主。
面有担忧地走向她:“妻主,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凤楚回摇头,抬头看向秦怀玉:“怀玉,我知道一些事情。”
秦怀玉一怔,缓缓坐在凤楚回身边,拉着她的手,柔声道:“妻主,如果你想说,我便听,如果你不方便说,那我也不会过问的,但我很担心你。”
凤楚回摇头,抬手将秦怀玉揽在怀中:“是女皇,她跟我说了一些事情,我讲给你听……”
当秦怀玉听完的时候。
表情跟凤楚回变得一样了。
“我理解一个帝王的无奈,可为何要断送我秦家呢?哪怕什么都没有,为何不能留我母亲一条性命?”秦怀玉说话间,眼泪又刷刷流下来,“我现在都还在做梦,梦到母亲满身是血的样子,我怎么喊,她都不理我。”
“我心里也很难受,但可能对女皇来说,牺牲秦家,是最直接,最震撼的一种方式,而且至少,以后秦家的儿子,不用从一出生就要背负成为凤君的责任,等他们长大以后,他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女子,想要得到,就先要付出,或者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秦怀玉呜咽一声,抱着凤楚回无声哭泣。
眼泪顺着脸颊,落到凤楚回脖颈上。
凤楚回面带心疼地,吻去他面上的眼泪:“怀玉,别哭,都过去了。”
“妻主,我只是很担心你,我怕你像母亲一样,被迫卷入这场是非当中,我宁愿跟你生活在下南村,当一辈子的村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过着属于我们的小日子,可我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我有妻主,父亲跟两个弟弟都回来了,我还有一对可爱的儿女,我知道的,我不能要的太多。”
秦怀玉说着说着,便泣不成声起来。
凤楚回见他情绪一下子这般激动,伸手去抓他手腕的时候。
突然愣住了。
“怀玉,你……这是又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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