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蛳皮很脏的,表面附着不少污泥,又难以清洗到位,肠胃不好的,吃了容易拉肚子。
《本草拾遗》中就有记载,螺蛳又叫师螺,‘味甘微苦,气寒,有毒。’
多食令人腹痛不消。
也许是李秀立肠胃还算不错,一顿吃它个几斤也没有任何不适。
可却他人吃太多螺蛳肉引起的胃肠炎,他见过好一些。
剥离完所有螺蛳的螺蛳皮,再用清水洗一次。
这时候的螺蛳已经很干净,土腥味已经去了大半。
沙!
沙!
......
油锅烧开,倒入已经滤水后的螺蛳,李秀立开翻炒螺蛳。
花椒、老姜、豆豉、蚝油、蒜瓣、豆瓣酱、酱油、生抽、小米辣都是是必须放的。
此时,一股股螺蛳独有的鲜味已经充斥整个厨房,就在即将起锅时,撒入少许香菜,味道更是美味。
一盘螺蛳,一碟小菜,一盆紫菜蛋汤,一盘小炒肉,便是今晚的晚餐。
“妈怎么还不回来!”
“你先吃吧!”
“再等等吧!”
工作的原因,李正芬早出晚归,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落下了病根。
经常胃痛的厉害,若是不吃早餐,胃痛必定发作。
咕咕咕!
李秀立感觉自己的胃部在翻滚,手脚已经无力,头脑也是晕晕沉沉的。
都七八点钟了,还没有吃晚饭,谁受得了?
可老妈还是没回来。
“都几点了,怎么还不回来?”
李秀立开始抱怨。
“再等等吧!”
就在刚才,李金堂已经给李正芬通了一则电话,报了平安。
能够每天安安全全回来就好,迟点就迟点吧!
经历了这一番事故,李金堂看得很开,早已经没有刚开始出事故的那些天,夜寐难安的不适。
“我回来了。”
房门打开,一脸疲惫的李正芬进屋了。
看到儿子与老公都坐在餐桌旁,饥肠辘辘地等待自己回来,她颇感欣慰,可嘴里却是骂道:“你们都是废人吗?饿了就不会先吃吗?”
二人面面相觑。
“吃饭喽!”
李秀立拾起筷子,麻溜地夹住一颗螺蛳,开始允吸起来。
义城人普遍喜欢吃螺蛳,因此关于螺蛳的各种煮法层出不穷。
义城明间有个说法,嗦螺越是麻溜的人,接吻越是厉害。
李秀立就是那种一口气一口螺的高手,牙签对于他而言只会影响他动嘴的速度。
三人正嗦着螺蛳,突然李秀立的手机收到了微信提示。
“有人和我发微信了。”
如今已是夜间九点多钟,平日里这个点几乎没有微信提示。
他将各种诸如医院群、科室群、学习群等微信群,都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模式。
“是谁发的?”
他嘀咕了一句,随后便看见了网名为农民伯伯的消息。
‘李医生,我我感觉今晚手脚的麻木起来了。’
‘你告诉王医生了吗?’
李秀立不是主管医生,不好直接插手这个病人。
‘告诉了。王医生告诉我还需要继续针灸。’
‘那你明天和王医生说说,叫他给强刺激,每一根针务必做到明显的酸麻胀痛。’
‘好。’
二人中断了谈话。
李秀立知道王明的风格,无论什么病,在他眼里就是针灸。并且都是清一色针刺入穴位后,便不会施展行针手法,顶多就是接个电针而已。
至于中药,更是用了大半辈子的两到三个方子改来改去。
对于一般颈肩腰腿痛而言,的确是够了。
可针对一些疑难杂症,就捉襟见肘了。
而农民伯伯史玉的病情,就不能用太常规、太平庸的治疗方法。
李秀立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了决心。
于是,他回复道:“明天我来给你针灸吧!”
“好!”
史玉办理了住院也有两天,明天便是第三天。
这几天,他可以明显感受到,自己的病情在恶化。
他查过资料,最严重的并发症就是呼吸肌麻痹甚至完全瘫痪,最终导致呼吸衰竭而死。
翌日。
在急诊科护士办公室交班。
最近病人不是太多,王明管了七八个病人,另外几个医生管了四五个病人,至于李秀立依然是一个病人也没有。
今儿轮到他值班,负责治疗区的值班。
他们科室比较特殊。
医生都是在治疗区设立的一间小办公室办公,朝着办公室外的走廊深入,便是治疗三间治疗室。
邓建占据着最外面的治疗室。
王明占据着中间的治疗室。
李秀立则是与另一个女医生共用一个治疗室。
越过三间治疗室后,便是有一公共治疗区域,有五张床位可供病人针灸。
“最近我们科室的病人不多,大家有空就去坐坐门诊。”
邓青梅在晨交班时,都会摆出一副咄咄逼人姿态。
平日里,她不太爱管治疗,只注重管理。
而今日,她便要指责一位刺头。
“大家记得洁身自好,勿要以身试法!”
邓青梅要说的,便是创立科室至今,屡禁不止的私自收费现象。
如今医疗管控严格,相关部门早就三令五声,严禁收受患者红包。一旦被发现,必将严肃处理。
反而私自收费这种看似极其严重,后果极其恶劣的行为,竟然没有引起医院领导的重视。
可这事邓青梅就不乐意了。
她是拿科室的平均绩效,在乘以一个固定的系数。
私自收费,钱直接进了医生的裤腰带里,她自然是我发活得任何好处。
并且,这也是一个极大的现在风险。
“你们可是要记得。一旦你们私自收费的病人出了问题,医院是不会保护你们的。”
她说话时,便将目光落在了邓建上。
邓建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邓青梅对他施压压根不算什么。
在针灸一科上了几年班的医生和护士都知道,邓青梅当年还只是普通医生时,便是因为邓建的推举,才当上了科主任。
“主任,我绝不私自收费!”
突然,李秀立义正言辞道。
这个时候,正是他对医院和领导宣誓的时候。
他上班三年,最开始的头一年,也曾财迷心窍,收了一两次私自给的治疗费。
可后来,他感觉良心过意不去。于是再也不曾私自收费。
‘难道这就是我无人问津的缘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