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机场外已经有车迎接路明非一行人。龙血的作用完全发挥,乔薇尼恢复了行动能力。这几天的经历,对她而言真的如梦境一般。只有与路麟城告别时,是那么真实。
路鸣泽走在前面,虽然是十三四岁的样子,顾盼之间却自有威严。走在人群中,气势像是要开山分海,一路上竟真的没有人挡在他面前。
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恭敬地为一行人打开车门,然后朝着黑石官邸出发。木村拓已经守在大门前。官邸主人大概会在中午时分到,他在上午十点前准备好了一切,静静守在门前。
只要老板的双足踏上黑石官邸方圆100米的土壤,木村拓就会送上最温暖的笑容。这是身为金钥匙顶级管家的基本素养。
木村拓服务过政界要员、金融巨鳄,和娱乐圈的各种明星。但没有任何一次,能够和黑石官邸的主人相比。
这和财富无关,在他服务过的人中,能花一亿买下黑石官邸的人很多,但买下之后,只是养着两只猫的人,前所未有。
这透露出了黑石官邸主人的随性。何况,以苏恩曦的能力,和酒德麻衣的美貌,也只是老板的下属,难以想见真正的老板会是何等风采。
所以即便是见多了世面的他,此时也不免有些紧张。
黑石官邸因为坐落在悬崖之上,所以一直很安静。这份安静不是没有声音,实际上,海水无时无刻都在冲刷着峭壁,浪花飞溅的声音常常传到官邸之中。这里的安静,是一种不被打扰,自成一方的感觉。
所以汽车引擎的声音,在这里格外突出。
“来了。”
木村拓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时,已经是精光乍现。这片没有对手的战场,终于响起了战鼓。木村拓一定要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实力!
他敲了敲大门上的铜质装饰。这是他跟官邸中所有仆从的暗号,意思是老板来了,所有人做好准备。
自己则缓缓起身,双手放在身前,微笑着看着远方。
……
……
“路鸣泽,你这找的什么地方,七拐八绕,我都快晕了!”
“哥哥,天地良心,这里可是日本最顶级的私家府邸。难道你还是喜欢在日本住过的情人旅馆?”
“情人旅馆,什么情人旅馆?”乔薇尼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眼睛里火焰熊熊燃烧。时而是“我家明非长大了”的欣慰,时而是“长大了的孩子就要振翅远去”的失落。
“没……没什么啦,老妈。”路明非支支吾吾。正当乔薇尼还要继续追问,木村拓迎了上来。
他有些意想不到,本以为会是君王驾临,没想到却像普通人家的出游。妈妈带着两个儿子,兄弟俩不停拌嘴,而妈妈想打听儿子们的小秘密。
但这个时间会出现在黑石官邸的人,只能是老板。如果连游客都能随意抵达府邸附近,那木村拓也就愧为金钥匙级别的管家了。
于是他快步上前:“こんにちは(中午好),一路上舟车劳顿,各位辛苦了,府邸内已经准备好一切,现在就可以入内休息了。”
“客气了客气了。”路明非连忙回应木村拓,乔薇尼也含笑点头。
路鸣泽好奇地看了一眼,“你是木村拓?这些年,我的猫你照顾得很好。”
木村拓保持微笑回答:“您哪里的话,都是应该的。”但内心却大为震撼:原来这个少年,才是这间官邸的真正主人。
……
……
黑石官邸内,是典型的日本贵族私邸陈设。园艺和装饰,都极具日式美学。最适合制作地板的高级柚木,经过常年的擦洗,光亮鉴人。府邸中布置了最有日本特色的茶室,茶室外是野趣庭园,在日本被称作“茶庭”。茶庭中有一片竹林,颜色极好。起风时竹叶飞舞,连风都会沾上清新的碧色。
“今天为各位准备的午餐是怀石料理。日本知名的怀石料理店有京都三条的辻留、大阪高丽桥的吉兆、滋贺县东近江市的招福楼。这次,我们就是请来了辻留的大厨,为各位呈上美味。”
怀石料理取名源自《道德经》中“圣人被褐怀玉”之意,意思是穿着简朴的衣服,却怀抱着美玉,比喻有真才实学。
木村拓拍了拍手掌,专门侍奉用餐的女将端着餐盘走了进来。
高级日本料理讲究应季,所以前几道菜准备的是鲋鱼寿司和穴子鱼冻,搭配厚切金枪鱼。
鲋鱼是适合冬天的食材,鱼冻口味清爽,符合怀石料理由清淡到浓郁的原则。金枪鱼用的是珍贵的蓝鳍金枪鱼,鱼肉绯红,透着晶莹的光泽。这种鱼一年四季都有供应,但一年四季都是最顶级的食材,意思就是,很贵。
这几道前菜的选取原则都是低调的奢华,在菜中有一、两样珍稀的原料,来突出整道怀石料理“被褐怀玉”的感觉。
确实是高级日料才有的水准。
路鸣泽很满意。微笑着打了一个响指,“美味当前,怎么能没有美酒相伴。请准备一瓶2004年的Veuve Clicquot。”
凯歌,顶级香槟。不输芬里厄发动湿婆业舞时,路鸣泽送给苏恩曦和酒德麻衣的那支巴黎之花。而且相比之下,这支香槟带着微微的果酸,口感更清新,更适合搭配日料饮用。
木村拓首次犹豫了,这种顶级香槟,在黑石官邸的酒库中当然有。尤其是2004年,是凯歌的丰收年,出品的品质都非常高,所以黑石官邸采购了一批这个品牌的香槟。
但是路鸣泽……似乎还不到饮酒的年龄。
乔薇尼帮木村拓解决了难题,“鸣泽年纪太小,喝茶就好。”
木村拓感激地看了乔薇尼,“好的,那这边就先行退下,祝各位用餐愉快。”
“等等,刚刚那支香槟记得拿上来,难得有这样的美味,我和明非可以小酌两杯。”乔薇尼和路明非顿时笑眯了眼。路鸣泽在一边无奈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