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闪着荧荧幽光的灯火在夜空之中忽明忽暗,犹如是鹰隼的锐眼一样。
重兵把守的刑部大牢,此时那些个侍卫缓缓的让出了一条道,让着一个身穿黑披风的人缓缓的走了进去。
“五王妃还请小心。”
这来的人正是越长歌。
越长歌一步踏进了大牢,随后一股阴暗潮湿的气味便扑面而来,幸好她有十足的把握,不然还真的会受不了。
走过了充满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越长歌的面前这才逐渐有了火光。
插在墙壁上面的火把正在舞蹈着自己的身躯,常年见不到光明的大脑散发着难以言明的气味,越长歌强忍着那一股气味带来的不适感,大步的走到了一个牢房的门前。
牢房之中,越至威此时已经脱掉了自己身上的朝服,换上的则是惨白的囚衣,原本样子一丝不苟的他,现在脸上已经是充满了污垢,那些胡子已经长的是掩盖住了他的大半边脸,若不是那一双眼睛,让越长歌感觉到极其熟悉,恐怕此时就连她都看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越丞相。”越长歌站在那边许久也不见越至威转过身来,最终她率先开口喊道。
听到有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越至威的身子不由得愣了一愣,扭过头,看到的正是自己极为熟悉却又极为陌生的人。
“越长歌?”越至威看到来的人居然是越长歌,不由得大喊出来,他手脚并用的爬到了牢笼的前面,双手紧紧地抓着栏杆,脸上满是对生的渴望,“长…阿不五王妃,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罪臣,罪臣也是被冤枉的罪臣罪不至死啊!”
听到了越至威所说的话,越长歌陡的蹙眉,一双美目充满了阴骜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越至威。
越至威被越长歌的眼神看的是有些慌乱起来,他躲闪着越长歌的目光,“五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罪不至死?”越长歌倒没有回复越至威所说的话,她只是静静地将刚才越至威所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
“你做的那一点事情。不该死?”
“罪臣…”
还没有等越至威开口解释,她便开口喊道:“你为了爬上更高的官位,辜负了我的母亲更是欺骗了她,娶了李柔之后,便开始嫌弃母亲是一位农妇,处处贬低事事诬陷,最后你甚至不惜杀掉了我的母亲,如果不是我还有作为大小姐的利益价值,恐怕我早应该死了吧?”
听到了越长歌所说的话,越至威沉默不语,越长歌又开口喊道:“只不过你没有想到,母亲乃是皇上因感动你之前的品格所赐婚,所以二夫人终究是二夫人。”
“那又如何…”事到如今,显然越至威还想要狡辩。
“赐婚乃是皇上的旨意,你杀了母亲就是公然抗旨。就算不加上你在官场上面买卖官职,收人贿赂,这么一条罪就足够你死十次了。”
“如今,是尧舜帝要你死,可不是我。”越长歌冷眼旁观着越至威的样子,轻轻的睨了他一眼,随后转身准备离去。
“越丞相,越至威,这都是你该得的,恶有恶报。”说完这句话,越长歌便转身大步的离开了刑部大牢。
越至威颓废的坐在墙角旁边,脑海中仔细的想着刚才越长歌所说的话。
恶有恶报…真是笑话!
他寒窗苦读十余载,好不容易考中了状元,好不容易一步一步爬到了丞相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他该得的,他的一切都是为了越家,为了越家真正的在京都扎根,为了让越姓一族繁荣百年!
他有什么错?!
心中正在这样子想着的时候,只听到一阵小碎花的脚步声,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越至威下意识的抬起了头,看到的也是一张极为熟悉的脸蛋。
越如霜。
“霜儿,你你怎么来了…”越至威下意识的喊了出来,他的眼中满是震惊,实在没有想到这越如霜居然还会赶过来看自己。
心中更是起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他总觉得越如霜会帮自己一把!
只要逃出这个地方,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本事,越家就可以继续在京都发扬光大传承百年。
“贱民,谁给你的资格呼喊本皇子妃的乳名?”
还没有等他的梦做全,越如霜拿出了手中的钥匙,打开了牢门,他大步的走了进去,对着越至威恶狠狠的喊道。
越至威一瞬间呆在了原地,他怎么想的到这越如霜前来这里,居然是为了辱骂自己,“霜儿,你怎么了?你不是应该来这救为父吗?是不是有人故意让你这么说的!”
比起刚才在越长歌面前的镇定,此时越至威已经完全崩溃掉了。她撕心裂肺的喊道,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了越如霜的裤腿。
越长歌自从出事以后就从来没有和他对盘过,他对于越长歌就自己出去也没有多大的希望。但是越如霜不一样,从小到大他都将最好的东西交给了越如霜,为什么她会这样子对待自己!
“贱民,你不过是一个罪臣,有什么资格直呼本皇妃的乳名,真是该打!”越如霜死死的瞪着越至威,眼中满是怨恨,“你知道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有多疼吗?除了玉珊,没有人愿意来服侍我,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当初没有阻止我,我就不会有如今的事情,你也不会在这里!”
“霜儿,你在说什么胡话?”明明是你自己……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越如霜便伸出手在越至威的脸上狠狠地掌掴了一耳光。
因为在大牢里面吃不饱穿不暖,越至威的身体已经瘦弱了不少,再加上年事已高,被越如霜的这么一巴掌打过去,他硬生生的吐了一口鲜血,两只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越如霜。
“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我就不会变成这般的样子!”越如霜的口中狠狠地咒骂着,情绪失控的他抬起脚便往着越至威的胸膛上踹过去,更是让他的伤势变得严重。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