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屁都不敢放一个,他甩开侯夫人,有些忐忑地向萧廷宴行礼。
“王爷……请你息怒……这是臣在处理家事……我那逆女打了我夫人,我是来询问前因后果的。”
萧廷宴冷着眉眼,当即便打断他的话:“家事?镇国将军与大公子,为国尽忠,尸骨未寒。你们侯府,不来过府祭拜就算了,居然还敢闯进将军府闹事?”
“是你们来招惹将军府的,可不是将军府招惹你们的……刚刚云家大嫂说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她与云大公子夫妻情深,不愿和离,你身为父亲,却要逼迫她离开将军府。”
“你那夫人,为了出口恶气,居然不惜弄伤自己,诬陷到云家大嫂身上?你不分青红皂白,信任夫人一面之词,诬赖自己的亲女儿,侯爷这愚蠢糊涂的作风,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让本王对侯爷,有了新的认知。”
萧廷宴这番话,怼得忠勇侯哑口无言。
他忐忑不安极了,他现在也才意识到,他这一通吵闹实在是有些理亏。
毕竟人家府上在办丧事,他不祭拜就算了,还在这时候闹事,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恐怕他侯府的名声也会受损。
忠勇侯的脸色,当即便难看至极。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辩解。xizu.org 柚子小说网
侯夫人心虚,硬着头皮反驳:“王爷明鉴啊,董珂确实是对我动手了……我哪里会弄伤自己,故意污蔑她啊。我冤枉啊……她就是恨我,辱骂了云慎,所以她才对我动手的……”
萧廷宴冷笑一声,一抹冷光扫过侯夫人的面容,平添几分戾气。
侯夫人的身子,忍不住轻轻一抖,她几乎不敢对视上萧廷宴的眼睛,人人都说这位王爷,体弱多病,性子温吞,可今日所见,与传闻并不相符。
他满身冷气夹杂着与生俱来的贵气,气势凛然,压迫得人头皮发麻……他一双眼睛扫过,好似能将人心底藏着的那些龌龊,统统都暴露在公众眼中……
令人不寒而栗,心生胆怯!
“冤枉?看来,侯夫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也罢,本王原本不想将事情闹大,还想给侯府一个面子。可既然侯爷与夫人不想要这个面子,那就不给了吧……”萧廷宴说着,拍了拍手。
下一刻,便有黑羽卫押了一个嬷嬷过来。
侯夫人一看那个嬷嬷,她的脸色铁青:“张嬷嬷……你,你怎么来了?”
这个嬷嬷,跟了她有四五年了,但凡她遇见个什么事,都会找张嬷嬷想法子。张嬷嬷浸淫后宅多年,自然有很多宅斗手段,所以这些年,她帮着侯夫人,做了不少坏事。
谁能想到,张嬷嬷居然被宴王给逮来了,侯夫人彻底的慌了。
张嬷嬷抖着腿匍匐跪地,她没回应侯夫人,而是看向忠勇侯:“侯爷……老奴有罪……侯夫人脸上的伤,其实是老奴弄的。侯夫人之前在小姐面前碰了软钉子,她咽不下去这口气,所以她便回府找老奴商量对策。老奴就想了个这个法子,让她弄伤自己,从而诬赖到小姐身上。”
侯夫人慌乱至极,她连忙冲着张嬷嬷吼道:“你闭嘴,你居然敢出卖我?你疯了吗?”
张嬷嬷有些胆怯地看了眼宴王,她缩了缩脖子:“比起夫人你,老奴更怕得罪王爷……”
侯夫人气得,几乎快要吐血。她揪着忠勇侯的衣袍,惶恐不安地解释:“侯爷,这老奴在说谎,她是被宴王威胁了,她在故意抹黑陷害我的……”
忠勇侯没想到,侯夫人居然会骗他,他恼怒无比,他抬起脚来,一脚踹到了侯夫人的心口。
“你这贱妇,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搞鬼……你害我冤枉了阿珂,故意离间我们父女感情。该死,你该死……”
侯夫人当即便被踹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后面的墙壁上。
她吐了一口血,当即便昏了过去。
忠勇侯不理她的死活,慌乱无比地冲到大嫂面前,向她道歉。
“阿珂,父亲……父亲不是故意要冤枉你的,你也听到了,父亲是被那贱妇蒙在了鼓里。在我心里,谁都比不过你,你是我唯一疼爱的宝贝女儿啊。我是真的想让你,过上好日子,所以才想着,让你和云慎和离,脱离将军府的……”
大嫂的神色,波澜不惊,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忠勇侯。
她凝着侯夫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她有些疲惫地叹息一声:“父亲,你带她回去吧,找个大夫给她看看。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不会离开将军府再回侯府的。从此以后,我与侯府,再无任何瓜葛。”
忠勇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阿珂,你这是要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
“我不会离开将军府,为了避免拖累侯府,我想,还是断绝关系的好。父亲,在你心里,不是向来把侯府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吗?断绝关系,对我们任何人都好……”大嫂屈膝跪地,朝着忠勇侯磕了三个响头。
“父亲,女儿不孝,从此不能在你身边尽孝,你多保重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就权当,我出生的那一刻,你就把我掐死了。女儿,在此拜别……”
三个响头磕完,大嫂便缓缓的起身,头也不回地朝着灵堂而去。
忠勇侯红着眼睛,再也忍不住哽咽嚎哭起来:“阿珂,父……父亲,不是这个意思啊。你是父亲的女儿,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我们的父女亲情,如何能割舍?”
“女儿啊,是父亲对不起你。父亲真的知道错了啊。”
无论他如何哭喊,大嫂都没有再回头。
忠勇侯只觉得肝肠寸断……他好像真的彻底失去了这个女儿。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里恼恨侯夫人到了极点。
这笔账,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他佝偻了身子,擦了眼泪,向萧廷宴告罪一番,便让人抬着那昏迷的侯夫人,登上马车离开了将军府。
自此,一场风波,终于停歇。
萧廷宴看着云鸾那苍白的面容,他走近几步,低声询问:“回了府邸后,你都没有休息?”
云鸾毫不在意地摇头:“我没事,还能撑得住……”
事实上,她觉得她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身上各处,似乎哪里都疼。
不过也正因为这疼痛,才让她一直保持着清醒。
萧廷宴眸光复杂地看着云鸾,心口那里传来密密麻麻的隐痛,他从不知道,在这世上为何会有云鸾这样倔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