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姜犹看过的电影里出现过的恐怖场景结合,仿佛亲临现场一般,无论是环境装修、还是音效道具都无可挑剔。
这是霍述亲自精心布置的场景,就为了给她一个惊喜。
不仅如此,每两位进入电影院的情侣都能获得一大束鲜花,花束鲜艳,还沾着晶莹露水,仿佛是刚从花园采摘过来,香气扑鼻。
“给。”霍述接过一束,递到她眼前。
是小雏菊,颜色清新,香气浅淡。
姜犹此刻已经无法仔细去琢磨其中含义,头痛剧烈,接过那束花。
沉浸在计划中的霍述眼底尽是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
若是阿犹现在还不喜欢他,那他就一直一直对她好。总有一天,阿犹会喜欢他的,对不对?
在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阿犹。
“少、爷。”姜犹紧紧攥着手里的花束,气息不太稳,忍着痛道:“我去一趟厕所。”
霍述如画的眉眼微抬,眸子亮晶晶:“好,我在这等你。”
与初见时的阴郁少年大相径庭,眼前的小少爷周身暖意融融,耀眼到叫人移不开眼。
姜犹多看了好几眼,终究后退一步,收回目光,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
脱离他的视线之内,她脚步跌跌撞撞,跑到卫生间里,再也忍不住,吐出一口一口的血。
血液铺满了洗手池,那束小雏菊落在瓷砖地板上,飞溅出几片花瓣。
“你、没事吧?”
身旁传来一声担忧的询问。
姜犹浸水拭去嘴角的血,模糊的视线一转,看到站在面前捧着小雏菊,忧心忡忡望着自己的少女。
苏茶认出了她,目光一愣。在看到她极差的脸色时,担忧更甚:“你怎么了?生病了吗?我带你去看医生。”
姜犹挥挥手,轻声道:“我没事,别担心。”
眼前的女主眉眼不再充满悲伤,明媚朝气。
苏茶一直想找到她感谢那天的帮忙,如今她不仅解决了奶奶医药费,生活也渐渐步入正轨。
经过那些事,她更加珍惜身边的人。
只是。
好不容易见到恩人,却没想到是看到她吐血的一幕。
姜犹见她不放心,不由扬起一抹笑容,安抚道:“我等会就去医院。”
苏茶闻言松口气,还给她小雏菊,以及夹在里面的一张卡片:“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以后、以后还想见你。”
姜犹迎上她期待的目光,下意识想到还在外面等她的小少爷。
她深吸了口气,和女孩交换了一下联系方式。
苏茶蹦蹦跳跳地离开。
姜犹垂眸,看向手里摊开的卡片。
赫然印着一行字。
[阿犹,我喜欢你。]
原来。
系统2933当初所说的男主感情异样、以及后来的原著剧情崩坏,是因为——他喜欢她。
姜犹意识渐渐模糊,怀里的小雏菊沾了鲜红的血,一同坠落到地上。
【位面正在关闭——】
【正在传送下一个位面——】
小少爷还在外面等她出去看电影,他还在等她啊。
……
……
霍述番外
一对又一对捧花情侣经过,他们欢声笑语,亲密无间,纵然恐怖鬼屋的氛围,也未影响分毫。
霍述站在原地,时不时张望着卫生间的方向。他的唇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第一次尝到紧张的滋味,手心都在发麻。
十分钟。
半个小时。
一个小时。
霍述目光流露一抹担忧,咬紧牙槽,极力克制着想要闯入卫生间的冲动。
两个小时后。
他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一秒秒流逝过程中,预感越发强烈。
再也等不下去,他跑到女洗手间门口,拦在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女生,着急恳求。
“可以帮我找一下朋友吗?她叫姜犹,在里面两个小时了还没出来。”
女生看到他的脸,神情惊艳,点头答应。
“好,我帮你进去看看。”
几分钟后。
女生出来,摇摇头说:“她没在里面啊。”
霍述呼吸变得吃力,瞳孔在颤,死死盯着卫生间前女士标识。
他深呼气几下,从口袋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没多久,工作人员支起维修架,等卫生间里的女生走完,霍述跑了进去。
十几个隔间,空空荡荡,并没有姜犹的身影。
霍述又去查了卫生间外面、商场里外的监控。
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霍述不眠不休找了很久很久,商场翻了个底朝天,地毯式搜索,报警都没用。
找不到、怎么都找不到。
甚至。
周围见过姜犹的人,都失去了对她的记忆。
只有他。
只有他记得。
霍述黑眸空洞,失去了所有光芒。
他瘫坐在那间茅屋里,拿出一把枪对准了太阳穴。
是梦。
都是梦。
梦里没有阿犹。
那他醒来,就能见到她了。
“砰。”
……
河以寒番外
儿时。
六岁的河以寒眼睛圆圆,唇红齿白,粉雕玉琢,长得像摆在柜台里的洋娃娃。但胆子很小的他不敢抬头看人,喜欢低着头。
他鼓足勇气,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走向玩在一起的同龄人们。
“可、可不可以,一起玩?”
还未走近,一团泥巴打在他的额头,他险些站不稳,摔到地上。
“怪胎!”
“怪胎!”
“滚远点,不准靠近我们!”
河以寒怔怔抬头,看到他们眼里的嫌恶、讨厌。
……
父母去世之后,小河以寒被摁进水池里,扒掉衣服,被丢石头,踢打欺辱。甚至被他们用美术刀在手背上刻字,刻着怪胎两个字。
他哭了很久很久,没人管他。
他便站起来,一步步走回家。
后来。
他见到了姜犹。
见过他、知道他有自闭症的人,看他的眼神有同情、有厌恶,有讥讽……
但只有她不一样。
她把他看作一个正常人。
……
可是有一天,他把她忘记了。
忘记她的河以寒有一股力量支撑着他,如同执念般推动着他往前,不知疲惫地研制药物。
研制一种,治疗生命不停流失的药物。
直到白发如霜,面容枯老。
他终于研制出这种药物。
河以寒喜极而泣,激动振奋地握住药瓶。
他乘坐火车来到一个陌生城市,艰难攀爬山腰,来到一间茅屋前。
望着陌生地方,河以寒满眼茫然,沉寂灰暗的瞳眸微颤,眼角不知缘由地滑落一抹泪水。
“可、可以治好你了。”
“可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