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污浊的牢狱旁边,竟然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实验室,灯泡明亮,地板整洁,与牢房有着明显的分界线。
栾天一并没有注意这件怪事,而是定定望着实验室正中间的病床上。
莫娜就被皮带捆在病床上,头颅被钢圈固定住,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在给莫娜开颅,血管、脑浆都看得清清楚楚……
莫娜眼泪潸然而下,脸上满是惊恐,却无法动弹,惊恐很快转为绝望……
“你们不是人,快放开我妹妹……”栾天一奋力前冲,却冲不开腿上铁索的缠绕,只能绝望地大吼……
“一哥……你……快走……别管……管我”莫娜蓦地惊醒,嘴唇哆嗦间,说话断断续续。
这就是与栾天一相依为命的莫娜,明明很害怕很绝望,心里却还是以栾天一为先。
“你们这些畜生,快放开他,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们……”栾天一愤怒地咆哮,声音已经嘶哑。
那两人白大褂上绣着“大同”二字,闻言只是轻蔑地笑笑,手术刀和探针继续在莫娜脑间划动……
呛啷……
铁索被巨力绷断,小腿如被火烧,身子却终得自由,栾天一立刻向面前的铁槛撞去。
只是那铁槛十分坚固,栾天一撞得骨头断裂,铁槛只是微微弯曲,并没有折断。
“断水刀,我有断水刀!”栾天一在口袋里摸索,却没找到那把削铁如泥的断水刀,又急又气。
但他绝不能放弃,若不能救莫娜,便撞死在铁槛上好了。
一次又一次地撞击,栾天一很快便伤痕累累、浑身鲜血了。
嗡……
忽然,体内有蜜蜂振翅般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栾天一不断重复的动作。
栾天一定了定神,这才明白,原来是体内黑白两道光柱同时轰鸣,引发共振。
“不对,我明明在天山,莫娜有钟瑶和徐穹保护的,怎么会被大同联盟的人抓住……”无数疑问浮上心头,令栾天一头痛欲裂。
怀疑归怀疑,但莫娜的呻吟声不住传来,鲜血淋漓的惨状令栾天一心胆俱裂,目光很自然便投向莫娜,然后身子继续向铁槛上撞去。
“一定有问题!”撞击十分疼痛,栾天一脑中却有一颗种子渐渐萌芽。
他咬紧牙关,黑白光柱内气流同时涌出,对撞之下,眼前猛地一黑。
复明时便见自己仍站在山石上,眼前有个大头怪人,正得意地看着自己,但得意很快转为震惊和诧异。
禇石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里面有麻醉剂,他本想把麻醉剂打进栾天一体内。
只是栾天一这么快就破解了幻象,令他错愕不已。
他的异能可不简单,能够诱发他人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连那些野兽都不例外。
哪怕很多人明知是幻象,但实在无法直视最害怕最担心的事情在眼前徐徐展开,仍会身不由己地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心念电转间,禇石手中注射器闪电般砸落,却被栾天一飞起一脚,正踢在他手腕上。
这一脚力道大得出奇,只听喀喇一声响处,禇石手腕折断,痛得哎唷大叫。
栾天一以阴阳二气冲撞,冲出幻象,自己也不轻松,心脏隐隐生痛,嘴角也有鲜血流出。
“我就不信邪了!”禇石疼得冷汗直冒,见栾天一屈起手指,向自己抓来,咬牙再次施展异能。
“啊!”这次叫喊的仍是禇石,异能刚施展,他便觉似有一柄大锤重重砸向他的脑袋,头痛欲裂。
对面的栾天一也不轻松,鼻孔、眼睛都渗出血来,显然是再次动用阴阳二气冲撞,才冲破了幻象。
“真是瞌睡便有枕头来!”栾天一竟然脸有笑意,挥起断水刀便向禇石两腿刺来。
禇石可以引诱野兽,若用来冲击天山城堡,正好可以实现自己的计划。
禇石咬破舌尖,一口热血喷出,身形顿时快了几分,飞速后退。
栾天一正要赶上,身子陡然一个踉跄。
刚才虽只短短几分钟时间,他却经历了两次幻象和阴阳二气冲撞,消耗极大,体力已然耗尽,无以为继。
禇石吓得魂不赴体,顾不得头脑剧痛,异能动处,一只黑色巨象陷入幻象中,以为他是被人类抢走的幼象,长鼻卷起他身子,掉头就跑。
为防栾天一追击,禇石又引诱几只野兽,让他们以为栾天一是杀了它们幼崽的猎人,那些野兽立刻疯狂地扑向栾天一。
栾天一挥舞断水刀,却敌不住野兽的不断扑击,很快便浑身是伤……
蓦听一声虎啸,黄色光团凝成的老虎急冲而至,将那些野兽尽数冲散。
“钟瑶,快救那个人!”栾天一摇摇晃晃,指着远处的郑夏。
现在的郑夏衣服破烂,血迹斑斑,雷电稀稀拉拉,完全靠着求生本能和那些野兽搏斗。
钟瑶轰然落地,双掌开合间,黄色光虎贴地急冲而出,解了郑夏的围。
便在这时,山崩地裂,峻岭间陡然出现无数沟壑,深不可测。
原本井然有序的野兽队列立刻散乱起来,四散奔走,不时仰天长啸,发出各种奇怪的声音。
“我们走!”钟瑶莫名其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现象,心里竟有隐隐的孺慕亲近感觉。
但身边有两个伤者,不是追究这古怪感觉的时候,钟瑶带着两人匆忙离开。
远处,巨象放下了禇石,长鼻向天,发出激昂清跃之音,巨足踏落间,地动山摇。
禇石看着四周异象,似吃惊又似喜悦,隐隐想到了什么。
他忽然猛拍脑袋,登时疼得哎唷大叫,气得骂道:“栾天一,我绝饶不了你!”
说话间,他从怀里取出一本古书,书页黄里透黑,显然年代十分久远。
“西方对应白虎方位,合当是白虎神印,发财了!”禇石乐得手舞足蹈,喜悦欲狂。
栾天一神色萎靡,诸心宗的古怪手段真是难缠,他若不是有黑白光柱护身,恐怕已落入禇石手中。
好在有钟瑶相救,否则他刚才麻烦大了,只是钟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受伤了?”栾天一忽然注意到,钟瑶衣服上有多处破洞,面罩上的额头肤色苍白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