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宅,沉睡中的戚月似乎听见很多人都在喊她。
他们喊的很大声,很愤怒...似乎要将她给撕碎了...
这几年她好像都在做好人好事啊,并没有招惹什么人呢?
怎么有这么大的民愤。
别是做梦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有一双热乎乎的手伸过来,将她的双耳整个儿包住。
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立刻就退远了。
“果然是梦。”
她嘀咕一声,继续睡。
再次入睡后,耳边虽然没有了叫喊声,但是却多了一双手。
戚月觉得不舒服,摇了摇头,又摇了摇。
猛地,那饱含着愤怒的喊声,断断续续地冲进耳中。
“戚月...出来...拿出解药...”
“戚月,交出解药...”
“戚月,还我爹命来...”
“......”
耳朵还被捂着,但是她已经醒了。
“外面发生了什么?”她想坐起来,但被赵奚言一把拉了回去。
“月儿...”
男人喊着她,俯身压上来,不停地在她耳边亲吻。
这热情如火,让戚月有点兴奋。
要不是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大,她真能把赵奚言衣服给他扒了。
“嗯。奚言,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人在骂我?”
她推了赵奚言一把,但男人依旧窝在她脖颈里不肯起来。
“谁敢骂你?”
“你没有听见吗?是真的有人在骂?”
“不要管了,赵冲他们会处理的。”
“.....”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人把东西扔进院子里来了。
同时伴随着的,还有更大声的谩骂!
“出来,戚月,快出来!”
“出来,戚月,别在里面装死!”
“......”
戚月一把推开赵奚言坐了起来。
“夫君,这是怎么回事?”
赵奚言知道遮掩不住了,脸色也冷下来。
“是冯凉。”
“冯凉?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赵奚言起身,到外面招呼人摆饭。
“你身体不要了?先用饭,我慢慢说给你听。”
这时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小,以至于消失,应该是赵冲等人采取了措施。
戚月一想也是。
她可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就冒失失的冲出去被人骂。
好歹也要搞清楚原因才行。
更何况,她是真的饿了。
自打昨天下午开始,一口吃的喝的都没有进嘴啊!
这不刚从床上爬下来肚子就“咕”地叫了一声。
很快有小丫鬟在门外回报,说饭菜已经摆好在小厅中了。
吃饭的间隙,赵奚言很快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原来冯凉已经获得奸相林渊的支持,将龙南郡府一应大小官员全都收买了。
他不但架空了楚云天,而且还将驻守在长城以内的近二十万新兵都掌控在了手里。
得知外面的百姓居然是冯凉煽动,戚月饭都吃不下了。
“什么?是我和你的诡计把百姓害惨了?目的就是为了收买人心,最终获取龙南郡府?”
就她和赵奚言现在的本事,还用的着收买人心吗?
人心不都是向着她的吗?
她还犯得着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吗?
戚月听的火冒三丈,立时站起来就要去收拾冯凉。
“走哪儿去?”赵奚言忙把她抓回来,按在座位上。
“好好吃饭,收拾他还需要你出手吗?”
“你打算怎么收拾他?杀了?”戚月拧了拧眉。
这只怕不是一个好法子。
怎么着,他可是北渊朝廷的命官,哪是随便可杀的?
俗话说的好,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
在地理位置上,龙南郡府属于东南偏远地区,受到北渊朝廷的盘剥没有那么严重,百姓生活尚且都过得去。
因此龙南百姓们对北渊朝廷并不像某些地方那样,强烈地想要改朝换代。
再加上楚云天在龙南十年,把他那套效忠北渊朝廷的思想执行的很彻底。
且冯凉是楚云天手底下最得意的人才,深得他的信任。
给人的感觉像是在培养接班人。
如今这冯凉正找她的茬,结果就死了。
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她干的了。
那百姓们要怎么看她?
虽然她是不用收买人心的,但也不能让别人对她怀有不好的看法呀!
之前她迟迟不动楚云天,就是有这个顾忌。
只是那时没有想到,这个顾虑会落到冯凉身上!
她正要跟赵奚言好好说道说道,谁知他直接把话题岔开了。
“好了,先不说这个,你那里的进展如何了?”
戚月冷哼两声,向外面的天空瞟了一眼。
“没有进展,他们不是说是我的阴谋诡计吗。我都要害人了,还要找什么解药,都等死去吧!”
闻言赵奚言哑然失笑。
“月儿真这么想就好,就担心你善心大发,连自己的夫君都不管不顾了呢。”
戚月知道他是在说昨晚干了一通宵没有搭理他的事儿,忙冲他甜甜一笑。
“好了,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不对,以后不会这样了。”
赵奚言捏了捏她的鼻子,没好气地道,“你说的以后我都不相信。”
戚月见他还有点带火气,直接拉住他胳膊摇来摇去。
“那你要我怎么样?”
“除非今晚把咱俩的事情办了。”赵奚言绝美的眼盯住她不放,一副固执的样子。
戚月也是服了。
这个时候,这男人还能想起来办事?
虽然她嘴上说不管那些百姓的死活了,但心里还是挂念着要快点想出法子来呢!
这种情况下,她哪里有心情跟男人缠绵床榻?
正想找个什么借口把人搪塞一下,就听见赵冲在外面问话。
“主子,夫人,楚夫人来了。”
“她来做什么?”
戚月虽然疑惑,但一想到楚夫人也许并不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儿,便多问了一句。
“有说是什么事儿吗?”
“楚夫人没有说,”赵冲顿了一下,补充道,“看着很焦急的样子。”
戚月心中更加疑惑,只好出去相见。
刚到了前厅,就见楚夫人正捏着手绢悄没声地抹眼泪呢,戚月想了一下,心中已经略有些猜测。
如今这情形,只怕楚云天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当年他算计别人,现在又被别人算计,不知他有没有后悔当日所为。
区区一个太守之位,真的值得吗?
果然,楚夫人先是把冯凉骂了一顿,又说起楚云天的身体。
“月儿啊,你能不能去看看你义父?他一直咳个不停...”
戚月抿唇。
咳是正常的。
当年的开胸手术虽然救回了楚云天的命,但东郜人射他的那一箭严重损伤了他的心肺。
要不是这几年有她的药丸,楚云天怎么能那么安逸?
可这最后一次的见面,她应该怎么面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