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倾上前一步,把墨令城堵在沙发和茶几之间:“不是你说的那样。”
墨令城伸手,弹了弹烟灰,没有看她。
沈倾倾咬了咬唇,半蹲下身子,仰头看他。
她语气柔和,带着几分无奈和讨好:
“很多事对你来说,可能只需要考虑想不想。但是对我来说,却要考虑能不能。”
墨令城掐灭烟头,垂眸俯视她的眼睛:“因为你想要的太多。”
说完,他站起身,绕过沈倾倾,向房间走去。
沈倾倾蹲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沈倾倾自嘲一笑。
他说得一点也没错,她想要的太多。
她不仅想要退婚,还想要有个家。
她不仅想要好好活着,还想为孤儿院提供一个长期有效的资助渠道......
这一晚,沈倾倾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
沈倾倾醒来时,天空才微微泛白。
她的脖颈下,是软软的枕头,身上是暖和的被子,客厅的空调也被调到了合适的温度。
沈倾倾望向房间门,心头泛起一阵酸涩。
他,真的很好。
所以她更不能毁了他的前程......
如果她真的跟他有什么,许铭宣不会放过他。
即便他是墨令城的特助,得罪了许铭宣,他在墨氏也很难发展下去。
沈倾倾深吸口气,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起身,走向玄关。
门口的地上,没有她的高跟鞋,只有一双金色的玛丽珍鞋。
是她平时常穿的风格。
沈倾倾心里的酸涩彻底爆发,她慌乱地穿上鞋,匆匆逃离了顶层套房。
她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她害怕自己的心,会在他的细心和温暖中沉沦。
现在的她,还不配拥有这么好的人。
沈倾倾心神恍惚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忽然,她被人从身后紧紧掐住肩,压向了墙壁。
正要呼救,她看见了许铭宣布满疲惫的眼睛。
许铭宣发型凌乱,眼尾泛红,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浓的烟味,连身上的白色西服也满是褶皱......
“你昨晚去哪了?”许铭宣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我们是需要汇报行踪的关系吗?”
沈倾倾推开他的胸膛,撇开脸,掩住了口鼻。
她心想,烟和烟还挺有区别的。
刚才墨令城的烟味,就没有这种呛人的味道。
许铭宣被她嫌弃的动作刺伤了。
他苦等了她一晚,她居然丝毫没有愧疚。
他发动一切力量去寻找她,生怕她被哪个男人捡了便宜……
想到这里,许铭宣猛然抬手,撕开了沈倾倾的领口:“你有没有跟别人睡?”
沈倾倾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胸口。
“混蛋!”她反手一个耳光,重重甩了出去。
许铭宣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敢打我!”
沈倾倾疲惫地抬眸,无比认真地看向许铭宣:“许铭宣,我真的累了。
是你说我们是联姻关系,也是你说我们各玩各的,你现在何必做出一副很在乎的样子?
昨晚,你撕黑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沈倾倾也不喜欢玩共享?”
“你听见了?你就在洗手间!”许铭宣瞳孔紧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他恼羞成怒:
“所以,你报复我,玩失踪,甚至跟别的男人睡?”
卖药的人说,那药是从致幻蛇毒里提取的,没有男人,她不可能清醒。
许铭宣越想越愤怒。
“随你怎么想!”沈倾倾揉了揉眉心,转身向房门走去。
“你他妈,到底有没有给我戴绿帽子!”许铭宣不依不饶,一脸狠戾地抓住了沈倾倾的马尾。
沈倾倾被迫后仰。
许铭宣趁机掐住她的脖子,把她再次摁在了墙上。
沈倾倾气管受限,无法呼吸,脸蛋憋得绯红。
“许少,你在做什么?”
“倾倾!”
周聪和肖梅梅听到声响,开门走了出来。
周聪上前钳制住了许铭宣,肖梅梅立即扶着沈倾倾,护在身后。
沈倾倾剧烈咳嗽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许铭宣行动受限,脸上的戾气更重了:“沈倾倾,我告诉你。你要真给我戴绿帽子,我会让你和奸夫,死无全尸。”
说完,许铭宣猛然推开周聪,转身离开。
沈倾倾看着许铭宣离开的背影,握紧了双拳。
她必须尽快接触墨令城。
只有他,才能撑起她头顶上,破烂不堪的天。
当天下午,沈倾倾期盼的机会,悄然降临。
人事部紧急通知,第二轮考核将在京市总部进行,入围的沈倾倾,许敏羽和鲁晨,被要求即刻返京,准备考核。
第二轮考核通过的人员,有机会加入总裁直属团队。
肖梅梅依依不舍地把沈倾倾送到了酒店门口。
看了好几眼停在路边的大G,肖梅梅没忍住,问了出来:“小聪他们也要回去,你确定不坐他们的顺丰车?”
沈倾倾顺着肖梅梅的目光,望了过去。
后排车窗,只关了一半。
她看见墨令城轻闭双眼,仰靠在座椅的颈枕上。
沈倾倾想,他昨晚可能没睡好,或者是被胃病闹腾了。
昨晚,他细心地发现了她所有的不适,而她却没有关心到他半分。
沈倾倾抿了抿唇,回复肖梅梅:“不了。我自己打车去高铁站。”
她不能再麻烦他,更不能给他带去麻烦。
“这里不好打车的。”肖梅梅提醒。
“没事,我慢慢打。”
沈倾倾话音刚落,一辆保时捷蛮横地开到了她的面前。
“上车!”许铭宣打开车窗,强硬地下着命令。
沈倾倾瞥了一眼副驾上的许敏羽,置若未闻。
“我说上车,你没听见吗?”许铭宣加大了音量。
沈倾倾还没说话,身后好几辆汽车摁响了喇叭。
许铭宣的车,横在路上,把酒店门口唯一的通道,堵得死死的。
许铭宣完全不理会身后的抱怨声,直勾勾地望着沈倾倾。
她要是不上车,他就一直跟她耗。
沈倾倾是个心软的人,他敢打赌,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妥协。
谁知,沈倾倾拉起行李箱,挽着肖梅梅,朝着保时捷相反的方向走去。
许铭宣惊讶又愤怒,他忍不住连拍喇叭,发泄愤怒。
很快,一个服务生走了过来。
他礼貌又怯懦地传话:“许少,总裁让我过来问你……是车坏了,还是脑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