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从怀中掏出师父当归子留下的书籍,打开第一页,看到当归子的事迹。以前看到这里,总觉得师父太过自夸,今日看了却觉得十分敬佩。
从炼气期到金丹期,大小数百战,少有败绩,自称难逢敌手。林平看完之后,心情好了许多。
师父如此善战,他又怎能轻言放弃。今日斗不过,来日未必不能敌过。不过是败了一场,何必如此介怀。
心中郁结尽去,开始思量起破敌之道。那虾精不过是手下败将,除了那长须有些不寻常外,没什么厉害手段。
倒是那螃蟹精,一身黑甲,口吐水箭,修为还比他高上一层,真是难缠得紧。
想了想自己手段,杀敌的有火鸟术,还有个风刃术,只是威力不如火鸟术大。跑路的有三张神行符还有自己修炼得最为娴熟的御风术,侦查的有灵目术,既能探查妖气,还能探查对方修为。
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一招护身的法术,若是学上一招护身的法术,凭着御风术和火鸟术,未必不能同那螃蟹斗上一斗。
那螃蟹只能横行,速度也不甚快,只要躲过它的水箭,再用火鸟和风刃,未必不能打破它的黑甲,还有那螃蟹腹下乃是白甲,看起来颇不如背甲坚硬,若能朝着它腹部来上一招,那螃蟹必定遭受不住。
林平越想思路越开阔,连忙查看起当归子留下的法术。之前他怕贪多嚼不烂,因此只选了几个法术来修炼,同那螃蟹斗过一场后,才发现手段越多,才越能克敌制胜。
他一番思索,选中了土甲术和地刺术两个法术前来修习。顾名思义,这土甲术是为自己添上一层土石护甲,可挡住对方的法术。地刺术是运使灵力,在地面上生出一片土刺,杀敌于不备之中。
暗暗点头,这地刺术真是暗算偷袭的好法术。
林平重新闭关,白日里着重修炼土甲和土刺两术,顺便画画符篆。晚上还是修行道诀,不管怎么说,灵力才是根本,若是没有精纯雄厚的灵力,使出来的法术哪里有威力。
半月后,林平终于小有所成。这日,林平出了道观,随便找了棵大石头,给它披上一层黄色土甲,再用火鸟术击中大石,土甲摇晃几下,还是抵挡下来,林平大喜,再来一只火鸟击中大石,土甲摇摇晃晃,终于散尽光芒,变成一地土块。林平看着碎成石块的大石,心里对着土甲的防御有了些底。
他再寻了一块大石,披上一层土甲术,变出两只火鸟,一齐朝大石击去,土甲直接破碎,大石也被炸成碎片。林平又试了地刺,百步之内,都能召出地刺,不过威力最大的时候还是在五十步之内,林平全力以赴,再五十步处召出了一根快一丈长的地刺,林平走近那土刺,感受着土刺的锋锐程度,十分满意。
他生怕那螃蟹和河虾已经走了,第二日一早,唤上白马,去寻螃蟹精和虾精的晦气。
一人一马到了树林外,熟门熟路,静悄悄地摸到林子里,在茅草屋的附近找了棵大树隐藏起来。
林平使了灵目术,朝茅草屋一看,果然还是妖气弥漫,林平感受了一下,果真是那螃蟹和河虾的妖气。
正要来一发火鸟烧了这草屋,忽然反应过来。这两个水里的妖精吃饱了撑的么,在这草屋里待了半个月都不走,莫不是里面有什么东西。
他这么一想,不由得谨慎起来,往好了想,这里面有个宝贝,往坏了想,这里面有个大妖怪。
不由得踌躇起来,若是有个大妖怪,就要靠师父留下的符篆了,这可是保命翻盘的本钱,真要用在此地么。
一拍大腿,低声道:“大不了赔上一道法术,瞻前顾后,成得来什么事。”
朝白马使了个眼神,诱敌包抄,白马瞪他一眼,还是找了个地方,准备诱敌。这白马虽然身材高大,但心眼却小得很,上次被这两个妖怪追得狼狈,心中早就有了报仇的心思。
林平见白马落位,运足灵力,掌中生出两只火鸟。他盯着草屋,准备故技重施,待会就给这两个水怪来个狠的。
白马嘶鸣一声,隔着草屋百步远,在林子里奔跑嘶鸣起来。
螃蟹精和虾精正在草屋内吞吐灵气,忽然听得屋外传来难听的马鸣声。两妖顿时警觉,虾精前些日子被林平的火鸟伤得不轻,如今还没完全好过来。不过它作为小弟,当然有当小弟的自觉,立刻从草屋里冲出来。
林平对偷袭越发得心应手,那虾精才出草屋,林平就果断得将两只火鸟甩了过去。管你是河虾还是螃蟹,先吃你小爷我的鸟。两只火鸟急行而去。
虾精虽然有长须预警,但是也没能料到林平如此果断,才刚露头就被暗算,它躲闪不及,只好运足妖力,架起胸前两只大鳌,大鳌上清光流转,但是被两只火鸟一撞,那清光顿时散去,虾精只好用两只大鳌硬抗。火鸟撞上殷红的大鳌,顿时发出轰隆之声,火花四溅,扬起大片尘土,这时传来一阵脆响,虾精痛呼一声,一只大鳌被炸落,啪嗒一声掉落在远处,自己也被炸翻在地。
林平放出两只火鸟,就给自己加了土甲术和御风术。果不其然,一只冰箭从草屋内破空而来。
他急忙躲开,冰箭击在地上,水花四溅,林平站立不动,土甲被水花打中,发出几声脆响,轻松地抗了下来。
心中有底,从林间一跃而出,骑上白马,扬手又是一只火鸟,直朝着被炸翻在地的虾精而去。
螃蟹精从草屋内破壁而出,张口又是一只冰箭射来,打散火鸟。
林平给白马使了个御风术,跨马如飞,手上不停,火鸟风刃全朝着地上的虾精而去。
螃蟹精挡了几次,终于不耐烦了,不再管虾精死活。趁白马凌空飞跃之际,张口吐出三支水箭,封住林平前后退路,直射而来。
林平没料到这招,不敢大意,双足用力将白马踩下,护住白马周全,他自己则借力而上,浑身灵力灌注土甲之上。三支冰箭果然在空中同时爆开,林平虽然竭尽全力,仍是被炸得不轻,闷哼一声,重重跌倒在地,幸亏伤的不重。
螃蟹精使了这招,也有些萎靡。见到林平被炸翻在地,哪里还肯错过机会,连忙横行杀来。
林平挥手就是两只火鸟,螃蟹精将大螯挥舞得虎虎生风,分头朝两只火鸟打去。大螯拍上那火鸟,发出爆响,将两只火鸟打散。
玄色大鳌咔擦作响,四对胸足齐齐发力,向着林平横行杀来。
虽为敌手,但林平仍不由暗赞一声:好个横行介石(指螃蟹)。
从地上坐起,运起灵力,默默计算距离,待到螃蟹杀到五十步处时,大吼一声,奋起全身上下所有灵力使出土刺术。
一根丈许的突刺应声而来,破地而出,砰的一声,直接穿透螃蟹腹甲,刺穿内脏,再狠狠刺在背甲之上,背甲坚硬,未能刺穿,突刺将螃蟹精顶上空中。
螃蟹精脱离土刺,狠狠砸在地面上,露出破烂的腹部,土刺离体,这下它受创更重,殷红的血从它腹部流出,映湿了一大块土地。
林平哪里会留手,扬手就是一只火鸟朝着它腹部打去。螃蟹精被火鸟这一炸,才算是真正丢了性命,抽搐两下,魂归地府了。
站起身来,正要去结果了那河虾。谁料那河虾早已不知踪迹,他用灵目细细找了一番,这两个妖怪在此处呆了许久,林子里四处都有它们残留的妖气,林平未能找到它的踪迹,只好罢手。
白马比林平更加气愤,那河虾追它追得最狠,竟然还是让它跑了,只能朝着河虾断下的螯足出气。狠狠踩在螯足上,谁料那螯足颇为锐利,反而把它刺得痛叫。
林平看见白马如此窘态,哈哈大笑道:“白马大哥,小弟日后定会为你打造几只玄铁马蹄铁。到时你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他在屋外休息了一会,恢复好灵力,给自己加上土甲,这才小心翼翼入了草屋,正所谓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他这些日子想得都是暗箭伤人,此刻当然也怕被人暗箭所伤。入了草屋,用灵目术细细察看起来,未发现什么异常,散了灵目术。
草屋不大,只有两间,这间屋里床上放着一具老翁的尸体,还有一滩不甚明显暗红血迹和几块碎布,看样子有些时日了。
林平打了个揖,道一声:“福生无量天尊!”接着到了另一间屋子查看,这间屋子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厨房。
林平自语道:“怪哉怪哉!若无宝物,这两个妖怪怎么会守在此地如此之久。”
他百思不得其解,出了厨房,重新入了卧室,再细细查看起来。这下总算给他看出端倪。
卧室的阴影角落里竟然有一棵灰色小树,高有二尺,树皮灰白,树枝青翠,稀稀落落几片叶子,最显眼的则是树枝上挂着的几颗小红果。
这小树本来应该颇为显眼的,但是若非林平细细观察,几乎察觉不到。林平用手一触,果然感受到蓬勃生机,非是凡物可比。他感慨道:“光华内敛,神物自晦。果真不凡,险些骗过了我。”
小心翼翼挖出灰色小树身下一大块土,再在屋子里寻了些麻布,将小树和土细细包住。
他抱着小树出了道观,挥手一只火鸟,将草屋烧了,毁去痕迹。又寻了藤曼将螃蟹精的本体和虾精的一只大鳌绑在白马背上,骑上白马,高高兴兴,回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