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伐木为屋心自在秋风萧瑟人寂寥

林平看着费祎走下山去,竖起的手默默放下,露出笑容,朝包恕说道。

“小包,你回去吧,今日没有什么心情了。”

“好,大哥,我这就回去。过几日我再来看大哥。”包恕把酒放在地上,吹了声口哨。半空中落下一头大红鸟儿,包恕笑道。“大哥,怎么样,我刚从灵兽殿分来的鸟儿,神俊吧。”

“别显摆了,快回去吧,你回去打听下采薇山的青竹酒。”

“放心,我回去就打听。”包恕应了声,跳到鸟儿身上,挥手道。“大哥,我走了。”

林平挥手告别。

等到包恕离开,林平走到木屋前,这才发现自己的轻云鸟儿正站在木门之前,低头在地上哀鸣。

林平一声叹息,走过去想摸下它的脑袋,却把它惊得连连后退。

林平一愣,走进小屋里,在里面取了个砍材伐木的灵器斧头,放进储物袋里。手心生出火来,眼神避过没了头的轻云鸟尸身,把火扔到地上,这才退出门来。

木屋很快冒出大股黑烟,接着熊熊烈火冲破屋顶,火苗左右舔舐,很快将这木屋染成一地灰烬。

林平看了眼在半空盘旋哀鸣的轻云鸟,看了眼时辰,这才刚过正午不久,想来时间还够。

于是拍了拍手,顺着上山的小道,往山上去了。

走到山间,看着眼前崎岖山路和嶙峋怪石,不由明白此地为何叫雷公山了。

这雷公山地势崎岖陡峭,土质虽然肥沃,但更多的还是山石白岩,满山遍野生长的只有一种叫做入云松的灵木,一个个高耸入云,常年被雷劈得半黑,然后在侧边又生出一处枝丫来。

林平寻了个半死不活的入云松,拍了拍手,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柄专门拿来砍材的灵器斧头,双手握紧,嘿了一声。双臂抡起,朝着树干狠狠地看了下去。

“噔噔噔!”林平连退三步,双臂发麻。好不容易站定,看着自己双手,一脸目瞪口呆。

见了鬼了,这树皮这么硬也就罢了,竟然还有雷电之力。

林平看着山腰处的木屋灰烬,心中后悔,早知道不烧了,今晚莫不是要露宿荒野。

从怀里摸出法器飞剑,抚摸一番,自语道。“今晚能不能住上木屋,就看你了。”

用手在剑刃上一抹,剑刃顿时熊熊燃起火来,正是赤木离火心诀。

握剑在手,斩在树干之上,果然一击建功,直接将其砍断。看着这株入云松倒下,林平不由满意,以火克木,以金克土,果然有效。

将飞剑收起,看着地上两人合抱,十多丈长的入云松,嘴巴一抿,暗自骂娘。手上却是动作起来,给这株入云松施了好几个轻身神行的法术。

然后乖乖低头弯腰,将两人合抱粗的入云松放在背上,忍着雷电,一边抖着,一边低头拖着它往半山腰去。

唉,早知道把包恕留下来就好了,林平费了好大功夫才把这入云松拖到半山腰的草地上。

除枝,去皮,切割,这一株入云松当真够大,足以搭个让林平容身的小木屋了。

林平叮叮当当将木料拍到土里,再给里面铺上两侧实木,又把屋顶封住,给自己开了一道门两道窗,忙来忙去,终于忙到月落星沉。

林平从储物袋拿出被褥锦缎铺上,往软踏踏的小木床上一躺,虽然仍是有些雷电,但还是满意。起身把屋外的杂木碎料树皮拢到一起,生了堆火。然后又去附近的溪流里洗了个澡,把洗净的长衫和内衣抛到门前的歪脖子书上晾下,这才散着长发,唱着小歌回到屋里。

林平披头散发,空档露鸟,靠在床上,一手把玩着手上龙珠,另一手捏着酒葫芦,仿佛回到了彭城时光,心情是难得的轻松快活。

“这小子当真浪荡。”木屋外的草地上,徐弄玉灵识扫过,脸色不喜,看样子是想教训一下林平。

“不必如此,想必是倦鸟归林,才这般自在随心。”旁边一个中年男子却是笑着说道。“你去叫他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小子,你麻烦来了。”林平识海里传出一句话来。

“什么?”林平灵识在左右扫过,并未发觉什么不对,不由纳闷。

“林平,掌教在此,还不过来参见。”门外徐弄玉用剑敲着门。

林平大惊失色,连忙穿上外衣,又胡乱把头发拢起,心中骂骂咧咧道。“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闲逛。”

等到整理完毕,出得木屋,却是满脸笑容,恭谨行礼道。“见过师姐。”

徐弄玉拿眼瞟了瞟林平,转身走了。

林平这才看到一个中年修士竟然就在自己晾衣服的歪脖子树下,夜风乍起,吹得他的汗衫在风中摇曳。连忙小步跑过去,恭谨行礼道。“新进弟子林平,拜见掌教。”

这中年修士这才转过身来,捻须笑道。“倒有几百年没在山上看过有人晾衣服了,上次见的时候,我才八岁。”

林平惊讶于掌教的平易近人,竟然这般好说话。

“你便是林平,不必躬身行礼,站好让我看看。”那中年修士又说道。

林平下意识挺胸站好,脸色郑重。

“不错。师父看了也会喜欢你的。”中年修士打量林平一番,笑着称赞道。

林平这才放松下来,看了眼眼前的中年修士,发现他面容端正,脸带笑容,一双丹凤眼,眼中深邃,让人心生亲近,着实魅力十足。只是蓄了长须,这才看起来有些威严。身上也无配饰,只穿着一身鹤氅大袍,比起他那邋遢师父,卖相不知要好上多少。

“弄玉侄女说,你有话想和我说。”中年修士笑着问道。

林平眼神扫过徐弄玉,欲言又止。

徐弄玉哼了一声,转身走到远处。

林平这才开口说道。“不敢有瞒掌教,那日我在河底遇到王朗王道长。。。”林平一五一十,将那日情形说出,只略过王朗认出他是故人徒儿那一段。

然后从储物袋里取出王朗随身佩剑,储物袋,还有拓印了入水之法的玉简和龙珠,奉到中年修士面前,郑重说道。“此乃道长遗物及取来的宝物,弟子带回来了。只是道长遗体,弟子无力夺回。”

中年修士微微闭眼,脸上带着慨叹,低语道。“你的性子还是这般烈,虽知终会有这么一日,但终究还是希望这一天晚一些。”

眼神扫过龙珠玉简,落在佩剑之上。伸手拿起,用指尖抚摸这剑鞘,默默别在腰间。

又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只黑色狼毫笔,细细抚摸一番,轻轻摇头,放回储物袋中,低语道。“你的剑我暂且拿来一用,日后杀了贼人,也算你我一同出手。这笔你带过去,等过几日我带你肉身回来,将你葬在师父旁边。”

秋风萧瑟,林平听他眼语,也有几分寂寥。

“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么?”中年修士出声提醒道。

“弟子。”林平抿了抿唇。“无话可说。”

“嗯。”中年修士露出笑容,接过储物袋及龙珠玉简,拍了拍林平肩膀,叮嘱道。“好好修行,不要丢了你师父的脸面。”

“是!”林平恭谨行礼。“不敢辱没恩师。”

“好。”中年修士慨叹一声,身形消失不见。

林平叹息一声,往事如烟,也不晓得当年究竟是何等惨烈,这才弄得同门反目。

“林平,莫以为在山中就可以清闲。这雷公山最是磨砺灵力,你在此地须得好好修炼。”徐弄玉的声音传来。

林平正要回答,又听得她说道。“两年后的外门大比,你若是入不得内门,我要你好看。”

“是。师姐。”林平微微一笑,拱手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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