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前将军,怎的是你?小的们,还不快把将军迎回去。”这大汉站在锦鲤身旁,故作惊讶得喊了一声。身后现出数十位妖兵,分出两个妖兵,连忙去抬锦鲤。
李沐风脸色铁青,这大汉出现时机卡得如此之准,分明是早就藏匿暗处,等着救人市恩。连他一起算计在内,真是胆大包天。
掌中飞剑握紧又放松,好一会儿,方才说道:“还未请教?”
大汉哈哈大笑,说道:“我不过无名小卒,今天带着手下儿郎们来此地闲逛。谁料竟然碰到大名鼎鼎的金笔书生李沐风李真人。”
“何不报上性命,让我知道是谁坏我大事?”李沐风抬起剑来,指着大汉说道。
大汉收敛笑容,肃声说道:“我乃独角大王座下妖将,领王命担任副统领一职,姓江名朱。李真人莫要记错了。”
”好一个江豚成精,今日之事,我记下了。“李沐风看他一眼,转身御剑离去。敌众我寡,以逸待劳,一无地利,二无人和,未战已经输了一半。
飞到半空,不由得咬牙切齿,暗骂这江朱坏他大事。起了传讯小剑,命山南李家支脉,火速带人来援。非将荆江水族杀个天翻地覆,再取了锦鲤人头不可。
。。。
荆江山南水底,蚍蜉殿左寝宫。
小妖们小心翼翼把锦鲤放到锦塌上,锦鲤已是彻底昏迷了过去,小妖们连忙去寻郎中。
小妖去寻的郎中乃莲藕成精,姓莲名高,筑基修为,行医百年,不知救了多少大妖小妖,足迹遍布荆江万里水域,传言他还曾去过人族修仙界炼丹学医,乃是荆江里鼎鼎有名的丹师和医师。便是独角大王也曾向他问医求诊,对他十分尊敬。
他生性淡泊,不争名利,更有一颗医者之心,认为天地万物,皆是自然生灵,人妖二族,并无不同,妖不必要吃人,人不必要杀妖。
本在东面的清江郡水域带着孙女寻药,听闻山南地动,只好让老仆将孙女送回家中,独自西行,准备暗自化形上岸,救治人族百姓平民。也不知道怎的,竟到了此处做客。
莲高生得高高瘦瘦,白白嫩嫩,花白胡子,暗红鼻子,一身白袍,背上一个竹制药箱,腰间挎着一个葫芦,手上拄着一根拐杖,仿佛邻家老翁,让人心生亲近。
入了寝宫,放下药箱,便看到榻上昏迷着的锦鲤。暗暗心惊,心道:不知遇上了哪个好汉,把这小霸王伤得如此之重,连尾鳍都差点打断。
原来这锦鲤借了他姐夫独角大王的威势,横行霸道,耀武扬威,冷血无情,贪色嗜杀,不知残害了多少小妖,在荆江里臭名远扬,因其多是一身红袍,荆江水妖暗地里皆称他为“锦袍小霸王”。
莲高常给小妖们治病疗伤,这“锦袍小霸王”的诸多劣迹他哪能没听过。
老脸一黑,把药箱一背,掉头就要出寝宫。还没出去,就被小妖们拉住袖子,求道:“您老可不能不救啊,不然副统领怪罪下来,小的们吃罪不起啊。”
他把袖子一扯,呵斥道:“我不救这小霸王,与你们何干,他要是不高兴,让他自己来找我。”
“莲老,您还是出手救他吧,他要是死在这里,不晓得要害得多少小妖送命。”江朱背着双手,大步走进寝宫。
虎目一扫,宫内小妖纷纷低头,莲高却是哼了一声,昂起头来,他摆摆手,说道:“出去吧。”
小妖们连忙放轻脚步,轮流出了寝宫。
江朱走近锦鲤,用手捏住锦鲤下巴,左右瞧了瞧,把锦鲤头往旁边一歪,竖掌作刀,狠狠一击,打在他颈部。他把手拿开,锦鲤顿时脑袋一歪,嘴角也斜了几分。
“这下不必担心他中途醒来了。”江朱在锦鲤衣袍上擦了擦手,笑着说道。
莲高昂着头,一言不发。
“锦鲤将军被人族修士重伤,若是死在此处,怕是会引发大战。到时生灵涂炭,您老也不想看到吧。”找了个软榻,往上面随意一躺。
“那不是正遂你的意,乱世格局,不是你这样的狼子野心之人趁势而起的好时机么?”莲高忍不住出声讽刺道。
“嘿嘿,莲老倒是看得明白,只是灵隐派何等势大,独角大王岂能抵挡得住。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我不过是在为自己谋算罢了。”江朱伸了个懒腰,懒懒说道。
“你倒是深谋远虑,莫不是早料到这小霸王这次会被人族修士重伤,特意绑了我来此。”莲高低头看着榻上的江朱,警惕道。
“莲老莫开玩笑,您老是大王殿上贵客,我不过大王手下小小统领,哪敢绑了你呢,只不过是手下的小妖不懂事罢了。”江朱从榻上端坐起来,装模做样道,顿了一顿,埋怨道:“也是您老不对,怎么说也是老牌筑基妖修,怎的被我手下一个刚筑基的小家伙和几个练气小妖怪就给绑住了。这荆江总有不太平之日,您老还是得多加小心啊。”
莲高脸上一红,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只是大王若是知道他的殿上贵客,竟然经常化作人身,上岸救人,这次还准备到山南来救治人族,不晓得会不会大发雷霆呢。”江朱又躺下去,胜券在握地说道。
莲高终于脸色大变,他上岸救人之事,十分隐蔽,只有跟随了数十年的老仆知道,连他孙女也不知情,这江朱究竟何人,竟然能探得如此清楚。
“莲老莫要多疑,您那老仆最是忠心可靠,我用了许多手段,也没能问出什么,只好送他一程。“江朱两手一摊,似乎十分无奈。
“你这贼子。”莲高气得发抖,举起手中拐杖,朝他头上打去。
江朱举手接住,摇了摇头,笑道:“老人家莫气坏了身子,不然您那孙女可要伤心死了。”
“丧心病狂,你把我家莲花怎么了?”莲高高声骂道。
”请她做客而已,就等您救了人,带她回家呢。“江朱把手一松,朝锦鲤努了努嘴,示意道。
“你要是敢伤了我家莲花,我就是死了变作厉鬼,也不放过你。”把手杖往地上一砸,放下药箱就开始医治锦鲤。
江朱翻了个白眼,从榻上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又用手锤了锤背,笑道:“您老忙着,我也要出去操练手下儿郎了。唉,真是一刻都不得闲。没办法啊,谁让这荆江就要不太平了呢。”说完大步出了寝宫。
演武场上,喧声阵阵,百来个水族妖怪聚集在一起,结成圆形,正在试炼阵型之术。江朱换上一身玄铁盔甲,盔甲两臂嵌着金色护壁,头戴暗金色头盔,稳坐演武场高台之上,犹如虎踞龙盘,气势逼人。
他把手一扬,底下百来个水妖顿时齐喝一声,随即从横纵阵型化作圆月阵型。把手一举,百来个水妖顿时齐齐发出法术,顿时灵力激荡,五颜六色的法术将前方百来丈水域打得暗流汹涌,不知炸死了多少虾米鱼儿。把手一指,百来个水妖顿时高举大刀长枪,前仆后继,犹如虎狼,将前方法术凝成的水怪砍成水滴水泡。
莲高将锦鲤的腿部(就是尾鳍)包扎好,摸了摸腰间葫芦,呸了江朱一声,捏住锦鲤嘴巴,把他头歪过来,咬开葫芦嘴,倒了几大口药酒进去,帮他吞下肚里。一不小心倒得多了,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一口唾沫呸在锦鲤脸上,把手一甩,盖好葫芦,拎着药箱,拿着拐杖就去找江朱要人。
寝宫外守着个女妖,看见他走了,连忙入殿,将锦鲤小心从榻上移到床上。看他左脸上竟有唾沫,知道是莲高干的,本想擦了。
想到这“锦袍小霸王”的恶迹,鬼使神差地,竟然呸了一口唾沫到锦鲤脸上。做完不由得心虚,连忙在床边随便拿了个帕子,偷偷摸摸地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