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医院。
陆朝颜出门的时候拒绝了秦商陆让她坐轮椅的提议,她来看陆子柔怎么可能坐轮椅,不仅不坐轮椅,她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穿了前几天秦商陆刚给她买的衣服,戴着她的求婚戒。
这种打击对手的事情,换做以前陆朝颜是不会做的,但是现在她却十分乐意,凭什么陆子柔害死了秦思,害了云暮,还能逍遥法外,她偏要去气她。
到了地方,陆子柔才刚刚从高烧中转醒,手背上还打着点滴,穿着病号服,看上去很憔悴,和今天刻意打扮过的陆朝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怎么来了?”姚芳蕙看到陆朝颜就觉得刺眼,尤其是在她女儿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二伯母。”陆朝颜指了指身后秦一怀里抱着的一束花:“听说二堂姐病了,我来看看她。”
看到秦一怀里抱着一大束白色的玫瑰花,姚芳蕙忍不住露出了隐藏已久的獠牙:“陆朝颜你送白玫瑰是什么意思,你想诅咒子柔吗。”
人家来看望病人都送颜色鲜艳的花,哪有人送白色的花,什么意思,你来祭奠的吗。
陆朝颜无辜的道:“我本来想送白莲花的,毕竟二堂姐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设,谁知道人家花店不卖,那我只能选个差不多的白玫瑰咯。”
姚芳蕙:……
你管白莲花和白玫瑰叫差不多,哪里差不多?因为它们都姓白吗。
而且你骂谁白莲花呢。
姚芳蕙被陆朝颜气个半死。
陆子柔虚弱的道:“妈,来者是客。”
姚芳蕙想说陆朝颜算哪门子的客,真心她是看出来了,不过不是真心来探病的,而是真心来气人的。
“朝颜,坐吧。谢谢你来看我。”陆子柔还维持着好姐姐的人设,招呼陆朝颜坐下。
陆朝颜没客气,大刺刺的坐下来,然后示意秦一把花放下。
秦一直接放到了床头柜上,好大一束花,直接占满了一个床头柜。
陆朝颜笑眯眯的道:“二堂姐,我帮你把把脉吧。”
陆子柔温柔拒绝:“不用了,我就只是发烧而已。”
“人好好的是不会发烧的,发烧肯定是身体某方面出了问题,二堂姐不要因为是小病就轻视了。”陆朝颜好心劝道。
陆子柔道:“已经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着了。”
“我想二堂姐也是累着了。”陆朝颜笑着说道:“像诸葛亮那样的人物最后都因为心力交瘁而死,更何况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思虑过甚,心脏容易超负荷。你说是不是二堂姐。”
这话乍一听是在关心陆子柔,仔细一听就听的出来是在讽刺陆子柔耍心眼耍病倒的。
陆子柔脸上的笑僵硬了一瞬。
陆朝颜却笑的更灿烂了,她还故意抬手撩了撩头发,手指上钻戒的光芒折射进陆子柔的眼睛里。
陆子柔眼底寒芒略过,这枚戒指又让她想起了昨天的求婚,她站在人群中,眼里只有他,而他的眼里却只有陆朝颜,自己就像一颗尘埃,根本引不起他的注意。
现在陆朝颜漂漂亮亮的坐在她面前,穿着全球限量款衣服,戴着全球独一无二的戒指,毅然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可她呢,她穿着又宽又大又丑的病号服,脸色苍白憔悴,狼狈的像一只落汤鸡,与她的漂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陆子柔怎么能不恨。
“二堂姐在看我的戒指吗?”陆朝颜仿佛怕气不死她,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直接把戒指伸到了她眼前,大方的道:“二堂姐你仔细看看,看看这是什么花。”
陆子柔早就看出来了,那是一朵盛开的朝颜花,一朵用钻石堆砌出来的钻石花,明明是假的,可却似乎能闻到花香的味道。
“这是朝颜花哦,我们家商陆真是有心了呢,连戒指都是爱我的样子。”陆朝颜的手细长细长的,那朵花在她手指上就像活了一样。
陆子柔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她清晰的听见一声指甲断裂的声音,有温热的血从断裂的指缝中流淌出来。
可她就像感觉不到疼一样,依旧紧紧的攥着拳头。
陆朝颜觉得差不多了,笑眯眯的收回手,喊了声:“秦一。”
秦一上前半步,微微躬身,态度极其恭敬:“陆小姐。”
“我开的药方呢。”陆朝颜问道。
秦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对折的纸,都没有劳驾陆朝颜伸手,直接就放到了陆子柔旁边的柜子上,还贴心的把对折打开了,上面的药方毕露无遗。
‘心眼—十钱。’
‘城府—十钱。’
‘善良+十钱。’
‘慈悲+十钱。’
方外之意,做个好人,百病自消。
姚芳蕙差点没被这个药方给气死,她没陆子柔那么好的定力,生气的下了逐客令:“陆朝颜,这里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啧。”陆朝颜唏嘘:“二伯母,你变了啊。以前你都是朝颜朝颜的叫我,亲切的不得了。怎么现在跟我这么生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即将嫁入高门,不认娘家的穷亲戚了呢。”
秦一内心os:我现在要是笑的话,是不是有损我们高门保镖的素养?
可是真的好想笑啊,陆小姐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技能绝对满级。
“你……”姚芳蕙被气的都喘不过气了:“你不要得意太早,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空欢喜一场,白白叫人看了笑话。”
陆朝颜谦虚的点头:“二伯母提醒的对,我要吸取二堂姐的教训,不能得意的太早。”
姚芳蕙大怒:“你给我滚。”
陆朝颜从进来到现在,句句都戳在这对母女的伤口上,把姚芳蕙的心都戳的千疮百孔。
“那就再见喽。”陆朝颜走的时候还不忘用自己戴着戒指的手对母女俩挥了挥。
姚芳蕙恨不得抢过她的戒指放到地上狠狠踩,踩的稀巴烂。
陆子柔怒火攻心,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憋的脸都发青了。
姚芳蕙吓的不轻,一直给她拍背,拍的她咳嗽起来。
陆子柔一边咳一边拿出了藏在被子里的手,那只手已经染满了血。
“子柔你的手……”姚芳蕙吓的喊人:“护士,护士。”
病房里顿时又是一阵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