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好硬靠着裴渊睡

沈初心头一跳,“我才没有。”

裴渊步步紧逼,“既然没有,为何又要躲着我?”

沈初张了张嘴,竟无言反驳,只能从嗓子眼挤出三个字,“我没躲。”

裴渊冷呵一声。

“既然没躲,那就请小沈大人敬业一点,不要耽误陛下吩咐的差事。”

沈初捻了捻手指,心底升起一抹怒意。

走就走,不就是一起上路嘛。

谁怕谁!

她转身同洛衡告辞,径直上了雇来的马车。

裴渊翻身上马。

一马一车转上官道。

沈初挑开车帘子,有些挑衅地看着裴渊。

“我马术不精,只能坐车,殿下若是嫌慢,可以随时骑马离开。”

裴渊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间跳下马,钻进了马车里。

“想让本皇子陪你一起坐马车就直说,本皇子可以不骑马。”

沈初瞠目结舌。

她哪里是这个意思?

裴渊分明就是故意曲解她的话。

沈初有些气闷地转过头去。

马车里安静下来,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为了不引人注目,她雇来的马车是辆普通的青帷马车,里面铺了厚厚的地垫减少颠簸,但空间却不宽敞。

此刻她和裴渊两人坐在一起,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了。

她不自在地往旁边挪了挪,率先打破沉默,“殿下怎么不说话?”

裴渊挑眉,“不如我们来说说你那位洛大哥。”

“洛大哥怎么了?”

“你很了解他吗?就和人家称兄道弟的?”

“洛大哥为人仗义,温柔谦厚,心思细腻,又很会照顾人,是个谦谦君子。”

裴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温柔谦厚?一个十三岁就挤跨族里叔伯生意,抢回家产的人,你觉得他温柔谦厚?

你觉得他是谦谦君子?本皇子竟不知你看人的眼光如此浅薄。”

沈初有些气闷,想起昨夜他和洛衡的针锋相对。

“殿下为什么对洛大哥这么大的意见?他得罪过你?”

“没有。”

沈初认真地说:“既然没有,还请殿下不要背后诋毁洛大哥,我们已经结拜。

和他相交是我的私事,与殿下没有关系。”

裴渊被气笑了,“你的私事?你随意向他透露我们的目的地,便不仅仅是你的私事了。

沈初,我们要去长沙巡盐,你可知道盐政对于朝廷有多重要?

我们既然要微服暗访,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行踪。

否则,一旦消息传到长沙府,你知道在那里等待我们的将会是什么。”

沈初抿了抿嘴。

如果长沙府的官员事先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他们看到的将会是粉墨太平之后的样子。

他们什么也调查不到。

她确实因为洛衡身上与湛哥哥相似的特质,而少了几分戒备。

裴渊的话犹如一道闷雷,打醒了她。

她闷声道:“这件事确实是我意气用事了,还请殿下责罚。”

裴渊愣了下,似乎没料到他会认错这么干脆。

他有些意外地看过来,见沈初眉宇间满是懊恼,便轻咳一声。

“其实.....事情未必有那么糟糕,我只是想告诉你凡事警惕些,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放心吧,我知道一条通向长沙府的最快路线,我们不走官道,改走这条小路。

不会有人发现我们的行踪,还能提前两日到达长沙府。”

“真的?”沈初一扫刚才的烦闷,双眼晶亮犹如天上繁星。

裴渊嘴角勾了勾,“当然,本皇子什么时候骗过你?

倒是你,三番两次欺骗我,糊弄我,这笔账我还没给你算呢?”

沈初有些心虚,连忙递上竹筒。

“殿下说了那么多,口干了吧?喝点水润润嗓子。”

裴渊乜斜了一眼,没接,“几口水就想把先前的帐一笔勾销?”

“殿下想怎么样?”

裴渊轻哼,“给本皇子烤只熟透的兔子,要么就亲自下厨做顿饭。

不是说要堵住本皇子的嘴吗?本皇子很是期待呢,看你拿什么堵?”

沈初干笑,“一时气话别放在心上。”

她在药王谷的时候除了烤过兔子烤过鸡,真没下厨做过饭。

师兄师姐们谁也不敢让她靠近厨房。

她的厨艺是会炸锅的那种。

“气话?”裴渊剑眉微挑,“小沈大人刚才信誓旦旦的模样,还以为你很擅长呢。”

“呵呵,殿下说笑了,微臣的厨艺,狗都嫌的,要不我还是给殿下烤兔子吧。”

裴渊满意了,接过竹筒喝了两口水,又将竹筒丢给沈初。

“行了,睡吧。”

沈初早就困了,昨夜洛衡闹肚子,她几乎一夜没睡。

此刻放松下来,靠在车厢壁上很快就开始打盹。

马车内空间有限,有裴渊在,她只能坐着睡。

随着马车有节奏的颠簸,她的脑袋一点一点逐渐倾斜。

随后靠在了裴渊肩头。

感觉找到了支撑物,她的脑袋在上面摩蹭了几下,沉沉睡了过去。

肩膀感觉到忽然倒过来的重量,裴渊浑身一僵,倏然睁开了眼。

比起醒着时的狡黠机灵,气得人牙痒痒,睡着之后的沈初长睫低垂,白皙的额头慵懒的,撒娇般在他肩头轻轻蹭了几下。

他的身子顿时崩得更紧了。

似乎觉得枕头太硬,沈初眉心微拢,小声咕哝着:“好硬。”

裴渊下意识放松下来。

沈初又轻轻蹭了两下,抬手抱住他的胳膊,眉心舒展开了。

那模样真是像极了挨着主人睡觉的小狐狸。

裴渊嘴角上扬,盯着沈初的睡颜看了许久,没了丝毫睡意。

口口声声说对自己没有任何异样心思?

睡着了还不是下意识想靠近我?

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

呵~

直到手臂传来麻麻的感觉,裴渊才惊觉自己竟然保持一个姿势,两个时辰都没动。

他竟然盯着沈初的睡颜看了两个时辰!

而且还觉得新奇有趣。

裴渊再一次为自己脑海里的念头吓一跳,噌一下站起来。

砰。

头顶直直撞在马车顶上。

沈初被他的动作扯醒,迷迷瞪瞪地问:“怎么了?”

他的眼神带着尚未清醒的迷蒙与慵懒,看得裴渊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忽然不知道强拉着沈初一起同行,究竟是对是错了?

他干咳两声掩饰自己的狼狈,“没什么,腿麻了,我出去岂骑会马。”

说罢飞快地掀帘子跳下车,甚至都没叫车夫停车。

沈初:?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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