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嬷嬷说到这里,脸上浮起一抹愧疚难安之色。
“若我知道她们去天香楼,陪着她们一起去,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莲花和玉香也是我的学生,她们还那么年轻,成亲还不到两年,没想到.....”
方嬷嬷声音哽咽,擦了擦眼角,忍不住问道:
“大人,真的是赵管事做的吗?她看起来不是这种人啊。”
沈初叹了口气,“知人知面难知心,她自己已经承认了。”
方嬷嬷脸色白了几分,沉默许久,轻声道:
“赵管事平日里除了天香楼,还在吉祥胡同有一处宅子,那里住着她的一位相好,叫胡三。
我没见过胡三,但偶尔听赵管事提过一嘴,是个爱吃酒赌钱的家伙。
或许莲花和玉香就是打听到这些事,才觉得荷花的失踪与他们有关。
不知道这对大人查案有没有帮助,大人不妨去查查这个胡三。”
送走方嬷嬷,沈初立刻叫禁卫军小队长带人去抓胡三。
不过半个时辰,胡三就被带了回来,满身的酒味熏得人直想吐。
出乎沈初的意外,胡三长得其貌不扬,皮肤黝黑,滴溜溜转的眼珠子显示他是一个心思活泛的人。
沈初直接一盆冷水浇下去,胡三的酒就醒了大半。
又几板子下去,胡三就受不住,全都招了。
“是赵氏,一切都是赵氏的主意,她同隔壁明德班的方嬷嬷交好,目的便是寻找长得好看,又好拿捏的女孩子。
找到这样的女孩子,她就把画像给我,然后让我偷偷抓了去卖掉。”
沈初大怒,“卖去哪里了?你们在哪里交易,接头的人是谁?”
胡三道:“具体卖到哪里,小人不知,只有赵氏一个人清楚。
交易和接头的人也都是她在联系,小人并不清楚,只知道所有抓来的货物,最后都是走水路,从广陵渡口送走的。
大人啊,这都是赵氏逼我做的啊,不是小人的本意,大人饶命啊。”
胡三嚎叫着被拖到了隔壁赵管事的房间。
赵管事看到胡三,脸色大变,软软地倒在了地上,眼中闪过一抹绝望。
这一次她没有再狡辩,很快就招了。
“那些女孩子都是我让胡三跟踪和抓来的,原本没打算抓白荷花的。
偏巧她闯进来那日,恰好遇到胡三溜进来找我,听到了我们两个人说的话。
我怕她泄露秘密,索性将她一起弄上船给卖了。”
沈初气的狠狠给了赵管事一脚。
“简直禽兽不如,说,将她们都卖去哪里了?你的接头人是谁?”
“接头人是我以前主家认识的一个姐妹,我也不知道她把这些女孩子最终都卖去了哪里。
我只负责将她们送出扬州,然后收银子,后面的事我不清楚。”
沈初见问不出别的来,便吩咐人将胡三和赵管事分开关押。
同时让人找来了蒋知府,让他去派人调查广陵渡口的船只往来情况。
蒋知府听了案情始末后,忍不住破口大骂。
“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小沈大人放心,下官立刻派人去风陵渡口调查。
小沈大人办案,果然抽丝剥茧又雷厉风行啊。
这才半日,就将困扰扬州近两个月的少女失踪案调查得水落石出,令人敬佩啊。”
沈初摇头,“这怎么能算是水落石出呢,那些失踪的女孩子都还没解救出来呢。”
蒋知府神情讪讪,随即又点头,“小沈大人说得有道理,但不管怎么说,至少案件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咱们也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般乱转了,不管怎么样,小沈大人破案的速度着实令人佩服。
大人,既然案件已破,您看是不是可以搬回知府衙门办公了?
在天香楼这种地方,总归不好,怕百姓们说闲话啊。”
沈初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便依照蒋知府的意思吧,人犯先押回知府衙门。
至于楼里的姑娘......”
蒋知府连忙接口,“派人问完话,下官会让人安排妥当的,毕竟都是些身世可怜的姑娘。”
沈初见他做事颇有条理章法,便将此事交给他去办。
忙活了一天,傍晚的时候,天香楼终于被清空,贴上了封条。
沈初回到了他们租住的宅子里,才转头看向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禁卫军小队长。
“有什么话在这里可以放心地说。”
从出了天香楼,他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禁卫军小队长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问:“小沈大人,属下总觉得这个案子有些不对劲。”
“哦?哪里不对劲?说说看。”
“咱们大张旗鼓地封了天香楼,楼里挖出女尸的消息外面都传遍了,胡三不可能听不到任何风声。
按理说他应该想办法逃跑才对啊,可属下带人去吉祥胡同抓胡三的时候。
他正带着人在家里吃酒赌钱呢,看到我们到来,他虽然转头就跑,但眼中却没有多少吃惊之意。
一般这种亡命之徒逃跑的时候都是拼尽全力,但我们却没费多少功夫就抓住了胡三。
就好像他早已经做好了被我们抓住的准备一般。”
沈初安静地听他说完,笑着夸赞:“没想到你观察这般细致,是个谨慎的人。”
小队长从身上摸出一枚飞鹰卫的腰牌。
“不瞒小沈大人,属下于峰,曾被六殿下救过性命。
半个月前,属下收到六殿下的书信,命属下暗中打探扬州案的始末。
等小沈大人抵达扬州后,带着手下兄弟尽力协助小沈大人。
六殿下还随信寄来一块飞鹰卫腰牌,说属下这趟差事办好了,回京就会将属下调入飞鹰卫。”
于峰举着飞鹰卫的腰牌,眼中闪烁着无比激动的光芒。
“六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