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鱼很懂规矩,她每日都会到清林轩给陆凝婉请安。
有时撞见顾泽熙,她就吓得偷偷溜走。
这几个月,赵可儿跟林幼鱼为了争抢顾江流经常大打出手。
陆凝婉乐得自在,她听到这些传言,一笑了之。
顾萱萱拍手鼓掌,【狗咬狗!一嘴毛!】
“娘,看来计谋快要成了!照这个情势下去,很快林幼鱼就会动手。”顾泽熙阴恻恻地说。
陆凝婉嘴角勾起,她和蔼地嘱托,“泽熙,不可陷于内宅争斗,你要好好温书,安心准备科举。”
他乖顺道:“是。”
顾萱萱从罩衣里拿出磨牙饼啃了起来。【娘亲放心吧,大哥是天才!】
【就算不准备也能考上!】
陆凝婉欣慰地笑了。
“对了!娘,妹妹会说话了。”顾泽熙将顾萱萱手里的磨牙饼夺走,冲她轻扬下巴。
顾萱萱皱着小脸,有些不高兴。
“锅、锅、坏。”她伸出手,不满地指着顾泽熙。
顾泽熙轻笑,他将磨牙饼还给顾萱萱。
陆凝婉只以为萱萱会叫爹娘、哥哥这些简单的词,没想到她还会说其他的。
她惊喜不已。
……
最近边城多地洪水泛滥,萧祈禛为了赈灾事宜熬了好几个通宵都没睡。
萧璟行端上一杯参茶,担忧地说:“父皇,歇歇吧。赈灾之事,熬夜是没有用的,莫要败了身子。”
“国库缺银子,朕愁得睡不着!”萧祈禛仰靠在龙椅上,阖着眼捏了捏鼻梁。
“母后已经带领后妃捐出头面、珠宝为涝灾集资了。”萧璟行宽慰。
萧祈禛长叹了口气,“杯水车薪罢了!朝中的老狐狸一个赛一个有钱,这些年不知贪了多少,关键时刻要用钱了,一个子都不拿,还向朕哭穷!”
萧璟行思索片刻,下定决心般说道:“不如儿臣亲自出宫去问大臣们借。”
“借?谁不知有借无还?你不仅借不到,还会让臣子跟你离心,何苦呢?”萧祈禛摆摆手。
“儿臣想试试。”萧璟行继续说。
萧祈禛拧着眉头,他深深看着倔强的儿子,突然转移话头,“朕好久没看见萱萱了,太后的生辰快到了,到时候你把萱萱接进宫吧。”
提到顾萱萱,萧璟行的嘴角上扬,他应声:“是。”
……
顾萱萱头上的胎毛剃了之后,头发黑油油地长得很好。
陆凝婉给她扎了一对羊角辫,羊角辫在顾萱萱的小脑袋上一晃一晃,看起来机灵又可爱。
【萱萱好看吗?】顾萱萱藕节般的胳膊抬起来,小肉手抓着头上的小揪揪。
“萱萱真好看。”顾泽熙温润地夸奖。
顾萱萱咧嘴笑,露出一排乳牙。
忽的,百寿堂的丫鬟来了,“夫人,老夫人召见你。”
陆凝婉的脸色微微暗淡下来。
老太太有段时日没作妖了,怎么又开始了?
……
陆凝婉抱着顾萱萱到了百寿堂寝房。
老太太正倚靠在床头,她的双目失去光泽,一双细长的眼睛透出刻薄。
“娘,您找我?”陆凝婉径自坐下。
老太太的脸抽了抽。
她还没让陆凝婉坐,陆凝婉居然敢坐。
“凝婉,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娘?”老太太冷笑。
【祖母一肚子坏水,肯定又想欺负娘亲!】
【这次祖母只是身体有一点点不舒服,可她居然假装中风!娘亲担心下人不尽心,亲自伺候祖母拉屎拉尿、洗床单。】
【结果祖母不仅不心疼娘亲,还故意折磨娘亲,害娘亲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这个病养个三天就好了。可祖母享受使唤娘亲的感觉,硬生生在床上装瘫痪装了一年!】
【美人娘亲就这样,被祖母折磨成了黄脸婆,满脸都是斑。】
顾萱萱指着门口,想要离开。
闻言,陆凝婉的胸中燃起了无名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撕碎。
之前老太太中风,她也不遗余力地伺候过。
老太太不是让她擦屎擦尿,就是让她拍痰倒夜香。
现在想来,可能都是装的!
“娘何出此言?”陆凝婉皮笑肉不笑。
“凝婉,你多久没来给我请安了?我好像又中风了,你也不来伺候我。”老太太的语气似在埋怨似在撒娇。
以前,陆凝婉每日都会来百寿堂,晨昏定省给老太太请安。
可老太太怕她跟珏哥儿联络感情,十次里面,八次都不见。
如今陆凝婉彻底不来百寿堂了,她倒有了微词。
“娘,我这边整日给表妹跟幼鱼断无头官司,实在抽不开身。不如我让姑奶奶回来伺候娘两日?”
老太太闻言,面色一厉,“你是我顾家儿媳,娇娇都嫁出去了,怎能让娇娇伺候我?娇娇的手是弹琴作画的,可不能干粗活!”
陆凝婉对着老太太翻了个白眼。
真可笑!
小姑子的手是弹琴作画的,她的手就是天生做糙活的?
真会作践人!
【呸!娘亲是才女,你才不配让娘亲伺候你!】
【臭老太婆,你是山海经的哪一页?人不人鬼不鬼!】
【还有脸装病,我看你真是乌龟掉盐缸,给你这老王八闲完了!】
陆凝婉被顾萱萱的心声给说得一愣一愣的。
萱萱的嘴巴不去天桥说书可惜了。
若是以前,陆凝婉一定会上赶着伺候老太太,可现在她只想锤爆顾家!
立刻给老太太送终!
陆凝婉为难地说:“娘若是不嫌弃,我倒是可以伺候,只是我还得主持中馈,娘得配合我。”
“好!娘又不是不懂事的老人,儿媳伺候我,我还能使绊子?”老太太阴险地笑着。
她还真以为陆凝婉变了,现在看来,也就嘴皮子比以前溜了。
其实骨头还是软的,她好好磨一磨陆凝婉,这女人就老实了!
正说着,林幼鱼哭着来了,顾江流还笑吟吟的跟在后面。
“夫人!老夫人!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林幼鱼哭着冲了寝房,扑通跪在陆凝婉脚边。
“没规矩!整日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老太太庄严地斥道。
林幼鱼哭得梨花带雨,喘气都快喘不过来,似乎快要晕过去。
陆凝婉叹了口气,“又怎么了?”
“侯爷送我的定情玉佩不见了!这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昨日还在的,可今日突然就找不到了。”林幼鱼揩去眼泪。
顾江流看着陆凝婉,他笑道:“对!这是我给幼鱼的定情信物,必须要找到!”
门口,赵可儿正好经过,她忍不住幸灾乐祸道:“莫不是你招摇过市,把玉佩弄丢了。”
“不!我昨日一天都没出门,定是被贼人偷了。夫人,能不能帮妾身找找?妾身不想辜负侯爷的心意。”
赵可儿嫉妒地冷嘁了一声,低骂:“矫情!”
【好戏要开始喽!】
顾萱萱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