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脸沉如水。
一侧的骨力乞脸色也难看无比。
出师不利。
拂晓时分，当他们潜踪藏迹小心翼翼地到达那片峡谷时，才发现空无一人。
其实，潜进时没有发现对方哨兵，这一点就很可疑，可是他们选择性的忽视了。
然后，四面派出探子，很快发现一个个踪迹，但到最后都证明是定武军的故布疑阵。
他们折腾半天一无所获。
一把火将峡谷烧个精光，转向鹰愁涧。
半途中，收到东宁城的紧急求救。
这脸打的啪啪的……
不疼。
就是臊的慌。
一万九千人马不停歇地又往回返。
距离东宁城二十里处。
斥候回报：“发现敌人踪迹，还未进城。”
白庚心里一喜，“东宁还没有失守”
十五里处时。
“敌人未有动作，城头不见大战。”
白庚疑惑，“难道敌人刚刚抵达？还没有开始攻城。”
十里时。
“敌人严阵以待，似是欲与我军决战。”
“这他娘是怎么回事儿？”
骨力乞整懵了，“定武军就不怕腹背受敌？”
白庚也是不解，但心中有了一丝不安。
渐渐，他们能看到对面军阵。
“锋矢阵？”
白庚眉头锁起：确实是一副决战地架势。
定武军那里来地底气？
统兵多年，他一眼就估出对方人数在三四千人之间，这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面对近两万人马，摆出这样的阵型。
骨力乞“嘿嘿”笑道：“这陈东莫不是傻子，摆出这送命的阵型？”
“不要轻敌”白庚沉稳说道，“恐怕东宁失守了。”
“怎么可能？”
骨力乞惊呼，但渐渐他的脸色凝重，到现在为止，东宁城中一点反应没有，这着实反常。
“白将军，让某家率领一部试探一番。”
“呵”白庚道：“试探什么？传令，中央锋矢，左右两翼雁形。”
号角呜呜响起。
白庚又对骨力乞道：“我方两万，对方不过四千，我以五倍兵力对敌，这一带有无伏兵一目了然，无需试探。”
“天时双方相同，地利我方占优，人和？你难道认为我们会不和？人数比对方多，即使对方四千都是精锐，还能比我方精锐多？所以，堂堂正正碾压过去才是正道。”
“不是喜欢摆锋矢么，就给他们锋矢，看看到底谁更利。”
白庚确实想不出有输的理由。
“将军英明”骨力乞佩服不已。
阵型变换。
“进攻”
白庚下令。
“呜——呜——”
大安军缓缓向前移动。
渐渐左右两翼加快步伐，向前慢慢突出，形似两支翼翅向前扇击。
白庚稳居中央军阵，缓缓向前，时刻注意对方反应。
可疑惑的是，对方毫无动静。
这是演哪出？
………
陈东安坐马上，对面的一举一动看的十分清晰。
“看来有时间需要学学看口型的技能。矢锋阵？我喜欢。”
大安军越来越近。
“嗡”、“嗡”
双方进入到箭射的最佳范围，几乎同时向上抛射。
只是定武军的箭雨和大安军一比，差的太多太多。
“进攻”
“进攻”
大安军中道道命令嘶声喊起。
“万胜”
大安军发出吼叫，保持着阵型，开始向前加速奔跑。
双方都不断有人中箭倒地。
定武军前排是三列盾牌手，弓手在连射三箭后，迅速向后撤离。
盾牌手则向后缓缓退却五六米后扎住阵脚，也露出三块四米宽两米多高的钢板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陈东站在嗒嗒木身侧。
嗒嗒木手扶着机枪柄，满眼狂热。
两天时间内，在亲卫中经过培训的机枪手也就三名合格。现在，三人将打响异世第一枪。
不对，中间这挺重机枪被嗒嗒木抢占了操作位置。
嗒嗒木炼体圆满，力量强大，对力量的掌控也十分细腻。他操作起重机枪来，上手更快。
不对……陈东想起鹰愁涧的乌巴尔，也许是打响异世第一枪的是他。
“开火”
当大安军距离七八十米时，陈东下达了命令。
“哒哒哒……”
如爆豆似的枪声骤然响起，喷射的子弹形成三道火舌，轻易收割着冲锋的大安军生命。
瞬间前几排的大安军身体血花飞溅，由于中枪的人太多，空中形成一团团血雾。
更多的大安军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摔倒在地。
即使在这里，重机枪的威力减小，也不是这些普通士卒能抵挡，即便是炼体镜入门、小成被击中，也不过生命多延续那么几秒钟。
大安军阵的前端顿时消失。
陈东紧紧盯着大安方向，他在评估枪械的威力。
“痛快”嗒嗒木发出狂笑，露出森白的牙齿，目光狰狞，无视重机枪的强大后坐力。
枪口来回移动，形成一道死亡弧线。
长长的弹链很快到尽头，弹壳在地上堆积了一层。
“上弹、上弹”
他大吼，两名亲卫急忙更换弹链。
“大人，这家伙真过瘾，比玩娘们还过瘾……”
陈东脸一沉。
嗒嗒木讪讪噎住“他娘的怎么飘了？”
“哒哒哒……”
枪声再起。
火舌向大安军后方延伸。
由于前锋的士卒死亡太多太快，后方大安军的冲锋步伐跟不上。
前几排所有目睹一切的丁武军，没有不瞠目结舌的。
他们看到了什么？
简直是神迹一样或者是巫术一样。
在“哒哒”声中，大安军就这么成片成片的死了？
比割草还要快。
“万胜”
有的士卒激动的发出高呼。
“万胜”
“万胜”
“万胜”
越来越多的定武军高呼，声浪如潮。
丁凡傻了。
他承袭世职，在镇抚司干了十二年，在西域等地待了九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经历过，加之他性子沉稳，办事非常老练，没有出过一起差错。
曾被指挥使称赞：“喜怒不形于色”
但现在……
“神兵、神兵”
他的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再次响起的枪声，让他恢复清醒。
“陈将军，这是什么武器？”他来到陈东近前焦急问道。
“这是枪。”
陈东随口道，他看到大安军开始崩溃，拼命向后逃窜。
“枪？”
丁凡再次傻眼，这玩意儿是枪？
那枪是什么？他目光扫过士卒手中竖立如林的长枪。
………
中央军阵塔楼上，白庚、骨力乞还有两名炼体大成都在傻眼。
刚开始，无论是大安军的进攻还是定武军的应对，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中规中矩。
可一转眼，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不到前锋的遭遇，但能听到那无数声骤然响起的惨叫，还未做出反应，就看到崩溃的士卒向后狂涌。
军阵崩溃，白庚他们也看到了前方铺满尸体的战场。
“这是怎么回事儿？”
骨力乞惊恐莫名。
白庚等人也是惊骇万分。
特么茶都没凉的时间里，这死了多少人？
幸亏敌人没有发起追击。
“扎朵，去稳住阵脚。”
白庚稳住情绪道。
身旁一名炼体大成者领命离去。
“特么的发生了什么？”
骨力乞跃下塔楼拽住一名仍向后逃的士卒。
“哒哒哒，都死了。”士卒双目通红，面容扭曲，身体不停挣扎想要逃脱。
“什么哒哒哒？”骨力乞怒道。
“哒哒哒就是哒哒哒。”
“去你娘的哒哒哒。”骨力乞一掌拍死士卒，他看出来对方精神出了问题。
连续询问多人，才搞清楚情况。
白庚看着渐渐平息的混乱，道：“这么说来，对方是使用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这就是定武军的依仗？”
扎朵满脸惊恐的回来汇报。
“大人，前锋三个方阵没了。”
“什么？”
“怎么可能？”
作为统兵大将，一千五百人的死伤倒不至于让他们惊讶，他们惊讶的时间太短了。
一个方阵五百人，这么短短功夫一但千五百人就没了？
白庚则眉头紧锁，他担心的看向两翼，还好，并未发现大规模溃败现象，只是攻势受中路影响。
“难道是敌人武器移动困难或者数量稀少？”
白庚猜测，犹疑片刻后，断然开口：“骨力乞你带领三千铁骑支援左翼克鹰，加强攻势。传令右翼伏也摩那，不计代价的进攻。”
“扎朵、金立行组织人马发起试探进攻”
“诺”三人心头凛然，连忙遵命。
白庚目光坚定。
定武军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啊。
新的武器？威力惊人？
就让他白庚来测试一番吧。
战争不能只着眼眼前，也要知道今后怎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