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陈东狂吼。
五十名亲卫身着重甲紧紧跟随,护在他身后、两侧。
一千多名定武军保持阵型随之发起了冲锋。
刀盾手在外,其内是长枪兵、弓弩手,一伙十人组成一个小阵,一个个小阵构成一座大阵。
大阵运转,无数的钢刀挥砍,无数的长枪攒刺,犀利的连弩不停的射击。
杀伤力最大的还是一颗颗投掷出去的手雷。
八名负责投弹的亲卫,四人一组负责一个方向,凡是敌人扎堆聚集或者拼杀最凶的地方,就向外扔出手雷。
“轰、轰”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代表着一个个生命的消失。
陈东挑选的亲卫投弹,不是随便挑选,最低要求不仅要练力有成,还要对力量掌控比较精准,这样才能投的快、投的远、投的准。
定武军像是一把锋利的钢刀插进敌群,无可阻挡。
陈东就是锋利的箭头,不断向前突进。
他不敢放开冲阵的速度,即使如此也逐渐和大部队拉开距离,
锋利的长矛挥舞,简单的抡、砸、刺,摧毁眼前一切敌人。
但敌人太多,仿佛无穷无尽,围着定武军不计伤亡的反复冲锋,一波接着一波,绵绵不绝。
陈东单手挥槊,发狠从储物空间掏出手雷,接连向周身扔出。
轰轰轰
连绵不断的爆炸声响起,直接清空一片。
更有数颗白磷手雷扔出百多米远,白磷的威力在异世可没有减弱,火焰四散,一下子上百多号人浑身燃烧,发出痛苦的哀嚎。
痛苦的他们疯狂逃窜或向周围的同伴求救,引来更大的惊恐和混乱。
陈东一口气扔出三四十颗手雷,彻底将大安军阵型搅乱。
“将军”
亲卫发出惊呼。
陈东扭头,就看到身后不远处的定武军队伍出现骚乱,更有几人高高抛起,兵器乱飞。
“有高手冲阵。”陈东闪念间做出判断,身体回转。
一脚下去,尘土飞扬,他就像一只愤怒的公牛,沿线上的大安军卒都被撞的向两侧飞起。
沉重的脚步踩着地面发颤。
两三秒钟,陈东冲回定武军阵,也看到了金力行——正是方才逃过一劫的敌将。
“刚才让你逃过性命,现在竟然还敢来送死?”
金力行也看到陈东,身体倏忽向后,脱离战场。
“死”
陈东怒吼,抖手甩出长槊,像是一道闪电袭杀金力行后背。
金力行早有防备,身体扭转,手中铁棍随着身体抡扫。
“锵”
火星四溅,长槊向外崩飞十余米远,没入地面一米多深,槊柄不住颤动。
金力行脸现惊容,双手虎口开裂,巨大的力道冲击着他向后退却。
“嘭”
陈东双拳紧跟着击出。
“噗”
金力行内腑震动,大口喷血,身体倒飞。
但陈东敏锐的看到金力行的眼角,分明在笑。
在笑?
陈东倏然发毛,巨大的危险骤然降临,刺激的他的汗毛根根倒竖,冷汗“唰”的爬满脸颊。
“不好,这是陷阱。白庚……”
电光石火间,陈东极力扭动身躯。
一抹寒冷幽森的刃光划过陈东的腰间。
“嗤”
陈东腰间一凉,不由一丝庆幸躲过一击,但这丝庆幸还在心头萦绕,身体本能的向左侧转动,双掌后扬。
“嘭”
巨大的声响带来的无可匹敌的力量,无可匹敌的力量带来的是如刀剑刺入的劲力。
陈东猝不及防下,推出的双掌才发挥一半的力道,双臂弯曲完全没有舒展开。
所以——他的一半力量无法阻挡这突然一击,身体一颤,接着向后抛飞,像是一颗保龄球一样,向后方连续翻滚着。
沿途之上一切阻挡的士卒,挨着碰着就口吐鲜血抛飞而起。
连续滚动二三十米远后,陈东控制身体倏然站起,但巨大的力量再次袭来,身体止不住的向后。
双脚一前一后,铁犁犁地般擦着地面向后飞快滑行。
二十米后,陈东的右腿已经深深陷入泥土,直没膝盖以上。
五脏六腑在这一拳中受伤。
腰间铁甲裂开尺长口子,内里防弹衣也被切开,陈东嘴角溢血,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一人,“白庚?”
能量点消耗,伤势恢复了七七八八。
白庚脸色凝重,没想到陈东在这种情况下只是受轻伤。
“炼体圆满?留你不得。”
“轰”
白庚说着话,脚下猛踏,身体飙射而出。
陈东也毫不示弱,脚下按了弹簧般,泥土炸裂时他的身体向前弹射而出。
“嘭”
陈东和白庚两人对撞在一起,巨大的力量对撞下产生了肉眼可见的空气波纹。
雪亮的横刀与银钩相击,迸发出一团团火花,两人的拳脚每一次相碰,都发出炸裂般的声音。
这是陈东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金身镜的强大。
如果说练力是锻炼打熬气力,炼体境是锤炼己身,让身体越来越强壮,那么金身就是将气血能量化、实质化。
炼体也拥有气血,但和金身境的气血是本质的区别。
炼体的气血是铁、是粗坯,而金身境后,一身气血就是百炼钢,是刀、是剑。
为什么金身第一境是气血烘炉?
烘炉中锤炼的就是气血,经过一遍一遍的打磨,让气血发生质的蜕变。
陈东第一次对决阿纳鲁时,阿纳鲁不过初入金身,一身气血的运用还十分粗糙,身上伤势又未复。
所以几人联手下,取得惨胜。
第二次面对的玄玉神子,是先天练气,但先天依仗的最犀利的罡气,对陈东来说无用。
猝不及防下,所以陈东才能取胜。
眼前,白庚是老牌金身境,在血气烘炉境界已有十年左右,血气蜕变完成,运用娴熟。
此时,他整个身体暴涨一圈,浑厚的气血之力在其背后形成一座熔炉,炽热的温度让周遭空气扭曲。
如果陈东的力量是木,那么白庚的气血之力就是钢。
每一次对撞,陈东都要凝聚十分力才能抵挡住,他节节后退,凌厉的劲力透过皮肉,在他体内肆虐。
每一分每一秒,能量点在消耗,恢复着伤势。
“巨像撞山”
陈东化身太古蛮象,侧肩冲撞,全身的力量凝聚,泰山压顶般向前撞击。
“嘭”
拳头砸在铁甲上,肩甲顿时崩裂,陈东冲撞的势头被这一拳打回,五脏六腑都受到冲击。
两人所过之处,大地剧烈颤抖,裂痕深坑遍布,卷起的碎石飞沙向四周喷溅。
躲闪不及的士卒被四溢的劲力波及到,毫无抵抗之力,铁甲碎裂,骨断筋折。
陈东有意识的向大安军中退却,两人好似两头怪兽将大安军搅的七零八落。
白庚顾不得这些,在他看来,如果能杀死陈东,一切都值得。
他越打越吃惊,吃惊于陈东的韧性之强,竟然能以炼体圆满抗衡金身。
尤其是陈东明明受伤,但转眼间就恢复如初。
“锵”
清脆的兵刃对撞中,陈东的刀、白庚的银钩皆化为碎片。
陈东被一拳打中胸口,甲叶碎裂纷飞,洞穿出一个拳头大的窟窿,皮肉上一个拳印清晰看见。
陈东身躯倒飞,不知何时双手摸出两把沙鹰,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一口气十四发子弹倾泻而出。
十二点七毫米口径的沙鹰威力极强,这么近的距离下,白庚躲闪不及又没有防备,连连中枪。
子弹贯穿铁甲,爆出一朵朵血花。
陈东扔掉手中枪,抖手掏出两颗手雷,一把拉掉保险,甩了出去。
然后又是两颗手雷。
他看的分明,白庚在中枪后,虽然受伤,但不是很重。
“轰”、“轰”、“轰”、“轰”
四声爆炸响起,巨大的冲击力让距离过近的陈东也躲闪不及。
身上插着四五枚弹片。
硝烟散尽,白庚浑身是血,已经不成人形,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位金身就这么憋屈的死了,死在了未经历过火器的亏上。
陈东发出“呵呵”的笑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手扯掉已经破碎不堪的铁甲,从储物空间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
然后看着四周还在厮杀的人群。
大安军已经有了崩溃的趋势,尤其是附近的士卒看到白庚战死,失魂落魄,聪明者已开始向后逃跑。
陈东掏出几颗手雷,摆在地上,随手扔出百米远炸开,成为压倒大安军的最后一根稻草。
嗒嗒木扛着机枪跑了过来,也一屁股坐下。
“尝尝”
陈东递过去一根烟。
嗒嗒木接过,好奇的抽了一口,有点儿意思。
主要是精神上似乎放松了许多。
他听说过陈东向外卖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但军营里很少见。
喊杀声渐渐消失,一队队俘虏从远处押解回来。
丁凡和武斌也兴奋的走过来。
一场大战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