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霄是在许今砚洗澡的时候,才收到榴莲的。
苏怀鲸给他的留言:“听说跪榴莲有助于增进感情,你试试,别太感谢我。”
“傻子。”傅景霄闻着这味儿就受不了,直接对外送小哥说道:“我给你个地址,我出钱把这个榴莲送过去。”
“还送?”外送小哥诧异极了。
这榴莲都送了两回了,还要送。
结果又是一百块的外送费用。
一个榴莲值这么多钱来回送么,但是他送。
今天还要干什么活,就送榴莲就好了,他真希望这位夏小姐多多买榴莲,那么他可以躺着数钱了。
外送小哥已经赶去送榴莲了。
傅景霄顺道在群里发了个微信给周时屿:“给我姐送了个榴莲过去,你记得签收一下,她喜欢吃。”
老周:她喜欢我会买的,用不着你送。
鲸:傅景霄,你怎么能把我送的榴莲转送给别人呢,你可真是伤我的心,我老婆说了,你但凡是跪上去,许妹妹立马就原谅你。
f:我谢谢你哦,我用得上你这些么,这么好的榴莲扔了多可惜,我女朋友勤俭持家。
老周:敢情我是接盘侠。
周时屿当然看得清两个滚来滚去的人,问题是他也讨厌那味儿,可三人谁都不说自己讨厌味儿。
倒霉的周时屿,榴莲是被送到医院的。
他总不能扔了吧。
何况傅景云是真喜欢,每次她吃榴莲的时候,他就寻思个借口走开,可真是相当难以控制,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你喜欢的我必然喜欢。
果然是好弟弟,这种时候还要便宜自家的姐姐,多好啊。
当然最后在傅景云那边。
她疑问了一句:“真是傅景霄送来的,他会有这么好心,不会又犯什么事了吧,要我给他扫尾了?”
周时屿腹诽:他犯事没犯事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傅景霄一定是记恨他,记恨他没有给通风报信,才要这么对他的。
最后,榴莲自然是进了傅景云的肚子里,毕竟这好东西,也不是谁都能消受的,她几次三番伸手递给周时屿:“这不要尝尝,这闻着受不了,吃着很好吃,为数不多,我百吃不厌的水果。”
“谢谢,你自己吃就好。”周时屿推却,他深深呼出一口气之后道,“我去阳台看看浴巾有没有干?”
随后,地盾。
一只卑微的榴莲终于被笑纳了。
傅景霄处理完了榴莲之后,回到卧室,在浴室门口叫了几声许今砚,但半天没有声响,傅景霄开了门进去。
结果就看到许今砚躺在浴缸里,半闭着眼眸一动不动。
他急急忙忙上前,蹲下来,喊:“阿砚,阿砚,你怎么了?”
随即,他好歹是学医的,本能就是先给做基础检查,额头滚烫,脸颊微红,呼吸急促,多半是因为淋了雨,体力不支导致的昏迷。
傅景霄拿了浴巾把她从浴缸里抱起来,抱去了卧室的大床上躺好,给她拉了拉被子,就去取了温度计过来。
耳温枪显示38.5,果然是发烧了。
好在家里备着常用药,傅景霄给她倒了点布洛芬。
他把她扶起来,抱在了怀里:“阿砚,吃退烧药。”
许今砚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是身体还是有所反应,在傅景霄让她张嘴,她微微张开了嘴,布洛芬橙色的液体从她的嘴里灌进去。
因为本身的甜味,让她不由呛了呛,嗓子有些疼痛和干涩的难受。
傅景霄顺了顺她的背脊。
这时,许今砚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只觉得灯光在闪。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去医院吗?”傅景霄看她醒了之后,就问她。
许今砚摇了摇头:“不用,我还好。”
“还好什么还好,已经病了!”他的声音严厉而锐利,戳着她的言语,但戳着他的心。
疼是两个人的。
许今砚听不清楚,也没有力气反驳他,只是默默闭了眼睛,想要去抓紧被子:“冷。”
傅景霄把她放进了被子里去。
发烧的时候,人畏寒。
他起身又去浴室给她打了一盆温水过来,拧了毛巾,给她擦拭着身体上,可以散热的部位,进行物理降温。
等擦拭好之后,他坐在床沿上,眼睛不由瞥到了衣柜的方向,那个粉色的周转箱里到底藏了什么,可以让她为之生病。
退烧药的药效在一个小时左右才显现出来,许今砚汗涔涔地,高热才算是退下去,傅景霄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
他才躺到了床上去,把她抱在了怀里,好随时随地感知她身上的体温是否正常。
之前好像总是他在生病,她在照顾自己,没想到她生病的时候,这么脆弱,无助,像是个小孩一样,在他抱住她的瞬间,她伸手抓住了他身上的家居服,怎么都不肯放手。
也许,她内心的潜意识里就是需要他的。
傅景霄该要庆幸,自己是那么重要。
是啊,如果他不重要的话,她不会为此放弃了自己的很多优越,来京市从头开始,他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她。
傅景霄闭上眼眸,为之前说她的每一个字眼而责骂自己千万遍。
他只想要让她快点好起来。
也许是因为难受,许今砚抻腿抻了好几次,因为发烧,她整个身体都在发酸,尤其是脚,不由控制地敲击床面。
傅景霄起身,双手捂住她的小腿肚,一点点的按摩,好让她的腿舒展一下,能舒服一点。
这一晚上,傅景霄来来回回好几次,几乎没有睡好。
许今砚也疲惫不能负重。
这一睡,一直睡到了隔天的中午时间,许今砚才算是醒过来,她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摇晃了几下醒了过来。
没想到身旁的人还没走。
她回想了一下,今天不是周末,是工作日。
她急急忙忙推了推傅景霄的身体:“几点了,你上班要迟到了。”
傅景霄一晚上没睡,后来早晨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的,他睁开了眼睛:“今天没有工作安排,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许今砚按了按太阳穴,昨晚她记得自己发烧了,然后感觉到有人给她擦身,有人给她捏腿,还有人给她拍背。
现在看到躺在身边的人,她以为自己做梦,可梦境显然已经照进了现实。
“我没事了。”她的病来得及好得也快。
他把她压下来,手臂一覆盖过去:“嗓子都哑了,再睡会儿。”
“我要起来了!”
“去医院和睡觉,你自己选?”傅景霄拒绝了她的想法。
许今砚缩进被子里:“睡觉。”
“原来许医生也怕看病。”傅景霄不禁失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