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缘由的南柯上师以为陌西风是动了杀手,急忙一拳攻上去,陌西风转身躲开,趁机抽走李秋澜双臂的云纹拳套。
紧接着,李秋澜身子一软,瘫倒在地,已经如死人一般了,南柯上师上前搀扶,却发现李秋澜身体就好像一滩烂泥,这一摸才知他周身筋骨经脉全部粉碎。
南柯上师自知不是陌西风的对手,他抱起陌西风双腿一蹬,纵越而飞,看那方向应是九王府的所在。
二人大战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场间天地也渐渐明朗起来,但是远远围观的人,却始终不敢向前走动,他们交头接耳,纷纷小声议论着站在拈花楼下的那位刀客。是啊,他们从未见过这种阵仗,真玄境界的陌西风此刻如天神也似魔鬼,他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却能威慑众人。
“一切……是该结束了!”
陌西风将刀甩上空中,随后自己戴上那云纹拳套,他周身再起金光,当北歌刀落下,落在他的身前,他催动云纹拳套的力量双掌拍击朴刀刀身,这时北歌刀好像狂霸之气愈显,开始剧烈抖动。
金光顺着云纹拳套像气流一般注入北歌刀内,刀身猛烈晃动,却始终无法脱离陌西风的掌控,等到金光彻底环绕北歌,北歌刀的杀气渐渐平息,说是平息,更像是被封印和压制。接着,云纹拳套自动从陌西风的双臂脱离,一左一右将北歌刀护在中间,随后拳套就变成如刀一般大小,左右前后完美贴合,这就成了云纹刀鞘,将北歌刀牢牢套在其中。
封刀完成!
陌西风下意识的露出笑容,十年风雨生死间,今日尘归尘,土归土,朗朗乾坤之下再无嗜血的北歌狂刀,也许这便是它的宿命。
也是他的宿命,陌西风望了望东方极远处,将北歌使尽全力抛入长空,那便是茫茫东海的方向。
众人还都看着,楼上的拈花楼主和小黑也在看着,他们都在揣测,这个一步入真玄的年轻刀客把刀扔掉,接下来还要做什么让大家更加意外和惊奇的事。
但他们不会想到,这位年轻人,一跃而起,立在空中,悬于浮尘之间,他仰天长啸,以右臂指天,终是引下万丈雷劫,以真玄境界的修为催动九天雷劫劈向本体。
又是电闪雷鸣,风急雨骤,雷劫轰然而降击中陌西风,众人努力睁开眼睛才看个清楚,只是一瞬间,半空中的陌西风便爆体而亡。
怎么回事?
……一个月后。
长安城外的洗剑庐,太乙厅上,众弟子列阵在前,看着长老们个个低头苦思。
原来是厅前站着个下山历练归来的弟子为众长老在描述当时的场景,“李秋澜应该没死,只是被南柯上师救走了。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一个长老急切地问。
那弟子如是说道:“但是下一步,那无名刀客便越上高空,封刀自焚!”
“封刀自焚?你可看清楚了?”长老再问。
“弟子确认,是封刀自焚,解了肉身。”
这时洗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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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掌门人站出来问:“解了肉身?”
“我仔细看过了,他的肉身灰飞烟灭,没有留下一点痕迹,再说那九天雷劫纵是仙人怕也得被劈成个外焦里嫩了吧。”这弟子还挺油滑,后边那句倒是他小心嘀咕出来的。
洗剑庐掌门萧祁风听完之后久久不说话,低头沉思着,忽然他想起了什么,抬头看着几位师兄和弟子,大声惊呼:“是羽化,是羽化,是羽化!”
连连三遍,掷地有声,响彻太乙厅青云殿内外,几位长老都靠过来,皱起眉头,显然他们也琢磨得差不多了。
这哪里是自焚,这哪里是毁了肉身!
这是羽化,是七境之最,是传说中才存在的境界啊!
这一日,青云殿里,几位长老和洗剑庐掌门人欢心至极,他们垂垂老矣,却没想到在死前能够知道这天地间是真的有天命武魂的,那不知名刀客就是天命武魂啊,只有天命武魂才能做到一步入真玄,下一步直接羽化飞升,成了天地之间的半神。
半神是半人半神,是修行的最顶端。
洗剑庐作为修行者的向往之地,他们从今日起,心中有了一位神,也有了信仰,那就是刀客陌西风。
同一时间,长安城外的官道上,马蹄哒哒,一队六百人的骑兵飞驰而过,无端惊醒了树上歇脚的小鸟。
长安城中,皇城以外,在朱雀大街东侧有一王府,是九王府邸,府中的人从上到下个个是眉头紧锁,难掩愁苦面色。
因为他们家的二公子很少出府,一个月前好不容易能出去散散心了,却和一个关外刀客打斗,闹得全身经脉尽断,每节骨头都碎成了小块,如今尚有残息,完全是刀客陌西风给他的一道纯元真气在支撑着。
二公子李秋澜的房中,九王李奕正在来回踱步。王妃双手不断揉搓,眼睛一直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宝贝儿子,待床前诊断的宫中太医起身,她连忙问道:“太医,我儿怎样?”
太医摇了摇头,“王爷王妃,我从小熟记医家经典,至今诊治的病人已有千余,但世子爷的病症我却始终毫无头绪。按常理来说,筋脉具裂,必定当场就暴毙而亡,但那不知名刀客又为世子爷灌输真气,我猜想他并无恶意吧。”
“没有恶意怎么会出言挑衅我儿,还将我儿打成这样。”王妃激动的又痛苦出来。
不得不说,这个打击对做母亲的王妃来说,确实太大了。王爷让一边的侍女扶王妃先下去休息,“夫人先去休息,等过会儿廷儿回来,我让他去给你请安。”
另一边,朱雀大街,一队兵马飞奔而过,速度奇快,两侧百姓慌忙让开,等兵马过去便讨论起来这是哪个兵营的人,竟在皇城门外如此放肆。
“这是谁啊,好生威风。”
“看那盔甲颜色就知道了,是骁骑将军李玄廷和他的烈火飞骑。”
烈火飞骑浩荡入长安,顺着朱雀大街一路横行,在皇城朱雀门外向右拐去。不消片刻,穿着火红铠甲的骑兵,就停在了九王府门前。
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的管家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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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骁骑将军荣归,大步越下门前的三层台阶,口中高呼:“我家将军回来了。”
一身火红色战甲,火红色的头盔,以及他和他们胸前的龙形图腾,这都是烈火飞骑的特征。根据大唐国法,只有皇族以及皇族钦点的军队才能在甲胄上纹有龙形图腾,所以烈火飞骑是皇家钦点的最信任的军队,这也是李玄廷为什么可以在没有接到诏令的情况下从边关直接赶回,并且堂而皇之的带兵带刀横穿朱雀长街,若是放在旁的人敢肆意带兵这样在朱雀街上飞奔,早就被皇上削去脑袋了。
李玄廷和他的副将韩风下马,把缰绳甩给王府护卫,然后大步跨进王府,管家紧随其后。
路上,李玄廷边走边问,“二弟怎么样了?”
“未有起色。”
“太医找了?”
管家回答:“找了,宫中太医,江湖名医,能找的找遍了,都没有任何办法。”
管家的话无疑让李玄廷更揪心了,一月前他收到父王的来信,知道二弟被人重伤就急忙安排好边关事宜,一路风尘匆匆赶回,他很是挂念这个弟弟啊。
眼下,三人横穿府中几个回廊,随后绕过大堂,径直奔向李秋澜的房间,走到门口,他推门而入,“父亲!”
九王李奕看到长子李玄廷,眼眶又不禁湿润起来,但他们来不及客套寒暄,一起走到李秋澜的床榻前。
副将韩风自顾自给九王爷行礼,然后和管家站在一边。李玄廷坐在床边上,伸出二指为李秋澜把脉,但是隔了一息他就放手了。
只有一丝丝极其微弱的脉象,弱到普通医者无法摸出。李玄廷看着他的父王,“爹,这一路上我都在想澜儿与那关外刀客决斗的事,在我看来,那刀客击碎澜儿的周身筋脉,又强行为他注入真玄境的纯元真气,这是想用纯元真气重新修复澜儿的身体。”
九王爷沉思片刻,先是示意管家把门关上,待管家关上门,才开口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那刀客所图只是云纹拳套,对澜儿应该并无恶意,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澜儿身体没有丝毫变化,我又怕你娘过于担心,这才遣你回来。”
李玄廷天资聪慧,六岁习武就率先入了晓境,之后一年洞天,一年破命,十岁上洗剑庐学剑观云,入无相境界,十六岁下山参军,十八岁上阵杀敌,面对重重包围,于绝命之地入上清境,自此他便成为大唐最年轻破镜最快的五境高手。而九王爷李奕自然不必说,他也是从小习武,一辈子刻苦修行,功力深厚,是镇守这大唐的中流砥柱。所以,他们二人其实一早就看得出李秋澜不会死,兴许还会有什么新的转机。
“只是母亲一向疼爱澜儿,这次澜儿昏迷这么久,倒让母亲担忧伤神了。”李玄廷低下头来。
李奕拍拍长子李玄廷的肩膀,以父亲口吻说道:“你去看看你娘吧,然后稍微歇歇,一路奔波你也辛苦了。”
“是,父王。”李玄廷出了门,副将也跟随其后。
李奕看了看仍是一动不动的李秋澜,无奈低头,走出房间。门外站着的侍女把门关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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