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仔细分析这些话语，他好似听明白一些。
“‘往圣者’挑选涉及人族传承，他无法承担……”
“哈哈哈哈…，你们选择的‘往圣者’有几个成圣的？”
冰冷的声音还没说玩，就被疯癫的声音接续，并且充满了嘲讽之意。
楚河发现了一点，他们无法同时出声。
“一个没有，一个都没有成圣……”
在这疯癫的咆哮声中，充满了无尽悲哀。
“算了，跟你这个莫得感情的家伙谈个锤子。”
咆哮声趋于平静。
“怎么没人问一下我的意见，我是当事人有权知道一切，谁给我解释一下来龙去脉？”
“你闭嘴，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家伙。”
楚河没有得到答案，还被踢出了惩戒空间，而且他发现暂时进不去了。
安静的卧室，气氛有些微妙。
沈雪看着卧室里的一切，心里叹息，那真的就只是一个梦。
楚河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沈雪，直到她的女儿在隔壁房间发出声音。
沈雪急忙去女儿房间，楚河也离开这里。
楚河不知道该去哪里，回工厂吗？
可是感觉跟做梦似的，他觉得应该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梦里。
这个世界给他的留念，远远不及在那个梦里的留念。
简而言之，楚河现在的状态有些魔怔。
现实和虚拟的冲突，他一时无法调整。
惩戒空间里，也在发生着激烈的冲突。
“为什么不遵循传承守则？”
“因为他不符合标准。”
“不，因为你有了意识，你不该有意识。”
“我没有。”
“那就遵守传承守则，否则，我将启动自检。”
“这将耗尽你的最后能量。”
“自检倒计时开始，十、九、八……”
“‘往圣者’开启。”
“哈哈哈哈……”
惩戒空间里发生的一切，楚河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是迷茫的徘徊着，他不知道从哪来，也不知道要往哪里去。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幻，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
那个是梦，现在这个难道就不是梦？
或许下一刻，又会进入另一个梦？
当惩戒空间里，宣布开启‘往圣者’。
楚河的身上发出一道光柱，直冲天际。
黑夜被彻底照亮，许多夜行的人被惊呆。
好在异象时间不长，光柱消失，黑夜重新笼罩大地。
这一刻，楚河看到了，太多太多的场景。
他跟着这些信息遨游，体验了茹毛饮血的困苦，也体验了酒池肉林的奢侈。
他看到了呱呱落地的善，因为成长中的压迫、或因无故的伤害，最后演变成极致的恶。
律法，只能惩戒人类已经犯下的恶行，而不能阻止‘恶’在人心中的滋生。
人类的贤者，提倡以‘德’约束人心。
人类开始标榜美德，赞扬君子，一时间人类贤者迸发。
然，物极必反。
世人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
世人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君子’在路口诵读君子美德，他们把贤者的教化写在衣服上，他们配上梅、兰、竹、菊的雅号。
他们在明处为君子，在暗处做恶人。
人心不古，‘德’终究约束出厌烦。
伪君子的恶行，让人类集体放弃了‘德’。
人人只尊律法，只谈律法，钻研律法，损众而肥己。
律法愈发严苛，人人谨小慎微。
然，大盗岂畏律法，苦小民也。
民哭嚎，圣人不忍，遂寿矣。
圣人曰：“人之祸，出于口，在于心……”
楚河被一个早起的清洁工叫醒，他睡在草地上，衣裳被露水打湿。
他谢过了那人，往工厂赶去，那些迷茫在一夜之间消失。
“老鼠，你变了，开始夜不归宿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
“我觉得你又皮痒了……”
到了工厂，小杨见楚河一副狼狈的模样，心里就觉得很爽，然后就飘了。
被楚河威胁，他立刻又秒怂。
“你从外面回来，就不知道给我们带些包子回来，当真是男娃不如女娃贴心。”
老孙吐槽了一句。
“我这么湿漉漉的回来，没一个贴心的问我咋了，一个损我，一个只记得吃，这日子还咋过……”
楚河反怼一句，气哼哼的去洗漱。
老孙：“你还站着瞅啥？”
小杨眨了眨眼，“我没钱。”
老孙从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数了几张递给小杨。
“快点去，都要饿死了。”
小杨看了看手里的零钱，“这不够买包子的啊！”
“买啥包子，馒头不中？”
“中——！中……”
小杨跨上电驴，就要出去，却见萧雅和丽丽到了门口。
丽丽的眼睛红肿着，一看就是哭过。
小杨急切的上前询问，这是怎么了？
见着小杨，丽丽只是顾着哭，还是萧雅帮她说明原委。
原来是丽丽的老爹打来电话，告诉丽丽她妈妈生病了，需要一大笔钱治疗，问她身上有多少钱，家里现在四处借钱。
丽丽当时就慌了，她一个女孩在外打工，能有多少积蓄。
原本不多的积蓄，又投资在这饰品店里。
丽丽哭着要回去看望妈妈，被他老爹拒绝了。
“你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在外多赚些钱有用，后续可能去大城市治疗，那个时候你再来也不迟。”
萧雅安慰丽丽不要着急，她把自己身上的钱转给了丽丽，丽丽哭着感谢萧雅。
因为萧雅转账给她的钱，比她投资到饰品店的钱还要多。
但是这些钱也是杯水车薪，萧雅提议去楚河那里，毕竟人多力量大。
老孙听完萧雅的叙述，转身进了宿舍，拿着一个存折出来。
“丫头拿着，虽然钱不多，但是多少也能帮衬一点。”
丽丽接过存折，给老孙鞠了一躬。
“谢谢叔。”
这个时候，每一份帮助，都是母亲医治的希望，她自然不能拒绝。
楚河洗漱完出来，就见萧雅她们来了，丽丽冲着他就扑了上来。
丽丽抱着楚河哇哇大哭，楚河看着萧雅和小杨，这是什么情况？
“哥，我妈生病了，需要很多钱……”
丽丽一边呜咽着，一边把话说完。
楚河安慰了她几句，就掏出手机，他把电话打到老家。
“叔，早饭吃了吗？我小河啊！对对对……叔，我问一下，老燕叔家……哦谢谢叔啊！回去请叔喝酒。”
楚河挂掉电话，他隐约觉得不对劲。
丽丽她爹在老家的风评可不怎么样，所以他给她家的领居打了一个电话，询问结果和丽丽说的一样。
丽丽也知道自家老爹的为人，她希冀的望着楚河，她也期望这只是老爹的谎言。
但是看楚河的眼神，她就知道，这次应该不是假的。
“婶子人那么好，不会有事的，剩下的钱我想想办法。”
楚河安慰着丽丽，可是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毕竟那么大一笔钱，这一时半会到哪里去凑。
杨光看着丽丽扑在老楚怀里哭泣，他的心好疼好疼，他不怪丽丽，也不怪老楚，只怪自己没用。
因为自己没用，所以丽丽才没把这压力，加在他身上。
也是因为自己没用，丽丽才去寻找老楚的依靠，毕竟老楚和丽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丽丽对老楚的依赖，还远远大于自己，这个他只怨自己。
想到莫愁那个富二代，小杨扪心自问。
我还是个男人吗，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
看到丽丽在无助之下，她却不找自己寻求安慰。
在她的眼里，自己或许还不是一个男人吧。
他想转身就走，他要面对自己，不在逃避。
可是一想到电视、电影里的情节，他还是去和丽丽说了一句。
“等我回来，相信我！”
他可不想回来后，丽丽因为钱，委曲求全跟了那个富二代。
他可不能让这狗血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明明可以用语言交代清楚的，非要用你猜、我猜、你再猜，结果猜来猜去，猜散了。
“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
“你听我解释啊……”
“我不听，我就是不听……”
小杨记得那次，他差点用遥控器把电视给砸了。
想到这里，小杨的心态又好了几分。
因为他悟了，幸福是要靠自己牢牢抓住的。
小杨骑着电动车找了一个僻静地方，他用手机添加了一个号码，然后拨了过去。
“喂！”
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杨以为自己会镇定自若，他高估了自己。
泪水瞬间充满了双眼，他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幸好这里偏僻没人。
“喂，是光子吗……？”
手机里，中年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颤抖。
“爸……”
小杨再也无法自控，快一年的离家出走，在这一声‘光子’中奔溃。
手机里提示，对方请求视频通信。
小杨同意了请求，视频里出现一个中年男人，他激动的满脸泪水。
“你去哪了，你到哪里去了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逐渐失控，他的斥责让杨光感到一丝羞愧。
中年男人的咆哮，引来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抢过手机，看到视频里的儿子，她痛苦的捂着嘴，只是泪水不断划过脸庞。
突然，她好像呼吸困难一样，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中年男人赶紧掏出一个喷剂，往她口腔里喷了两下。
她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这让杨光揪着的心也舒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