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眼睫微微地颤动,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话语中浓烈的酸味。“是喔!我怎么忘了,她可是你的前女友,你是被抛弃的一方,颜楚,老实交待,你对她是不是还余情未了?”
颜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若是对她余情未了,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马不停蹄赶去医院了,还会陪着你去派出所吗?”
盛夏没被安抚到。“就算你对她没有余情未了,她可是想跟你破镜重圆。”
“破镜重圆?哼!”颜楚不屑的冷哼一声。“破镜怎么可能重圆。”
“牺牲肚子里的孩子,并且嫁祸给我,一石二鸟。”越想越堵心,盛夏曲指在颜楚的胸膛上弹了一下,她用了力,颜楚吃痛,隔着布料都被她给弹红了。
颜楚握住她的手,她发泄情绪可以,只是,他经不起她的挑逗,本来两人就情到深处想要深度探索彼此,结果被迫停止,还被请到派出所喝咖啡,还是因鄄栖的事,颜楚心里就窝了一把火。
“当初我对她用情并不深,却是以……”颜楚淡淡的开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第一次颜楚向她叙说他跟前女友的感情史,听到他说对鄄栖用情不深,盛夏心里一阵窃喜,突然停了下来,这不是在吊她的味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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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以什么?”盛夏问。
颜楚妖冶的脸上有着复杂的沉思,迟疑几秒,开口。“以结婚为目的交往。”
盛夏目光一滞,以结婚为目的交往,这是对感情和身体的负责,冲着结婚交往的情侣,若是他们之间没发生过关系,她是不信的。
她不是在满足好奇心,她是在找虐。
“既然是以结婚为目的交往,为什么你们又分开了呢?”盛夏的语调泛着酸味。
“面对外界的诱惑,我的不解风情,订婚那天,我被她抛弃了,她跟着她的真爱出国了。”颜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捏了捏她的鼻子,语气带着几分的温柔。“吃醋了?”
“切!”盛夏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我是你的老婆,吃你前女友的醋,我有病。”
好吧,她确实有病,她确实在吃醋,但是,在颜楚面前,她傲娇的不承认。
“偶尔吃吃醋,对身体有益。”颜楚幽深的眸子中荡漾起宠溺。
“你想吃醋,厨房里有一大瓶,自己去拿。”眼看颜楚的大手双要捏她的鼻子,盛夏羞恼地一手拍开。“别捏我的鼻子,捏坏了你赔吗?”
“我有钱,赔得起。”颜楚又要去捏,盛夏不让,不停的闪躲,一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看着那肉眼可见的反应,盛夏一窘,脸颊羞赧得爆红。
“流氓。”盛夏一把将颜楚推开跑回卧室。
颜楚坐在沙发上没动,这是他的错吗?是她挑逗起的。
她只管放火,却不管灭火。
颜楚起身,准备找她灭火,手机响起,颜楚挑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医院的短号。
“喂?”颜楚接起。
“颜主任,我是产科的护士长。”护士长说道。
“找我有事?”颜楚明知故问。
护士长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鄄栖。“病人醒了,想要见你。”
“我是骨科主任,不是产科主任,见我对她的病情没有帮助。”颜楚根本没打算去医院,昏迷的时候,他就没想过去,现在醒了,他更不可能去了。
“病人说,你是她的……朋友,她有话想要对你说。”护士长硬是将鄄栖说的前男友改成了朋友,颜楚结婚了,整个医院都知道,如果她不改,万一颜太太在他身边,她这么说会造成误会,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
如果不是看着鄄栖可怜,又刚痛失孩子,她才不会帮鄄栖打这通电话。
“我太太受了打击,我要陪着她。”颜楚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手机丢在沙发上,去房间找老婆灭火。
护士长收起手机,看向鄄栖欲言又止。
鄄栖脸色苍白,强撑着虚弱的身子,问道:“护士长,怎么样?他什么时候来?”
“颜主任不会来。”护士长叹口气,很同情她,没有家人在身边,遇到这种事情,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受到了重创。
“为什么?”鄄栖很是受伤,闪着泪花的眼中被失望填满,却倔强的祈求。“不可能,不会的,我痛失孩子,他不可能放任不管,护士长,我求你,帮我再给他打电话。”
“颜太太受到了打击,颜主任要在家里陪自己的太太。”护士长说道,一个是前女友,一个是老婆,颜主任的决定,护士长感到欣慰。
颜主任是骨科主任,不是产科主任,他来了对鄄栖的病情没有帮助,来是情分,不来是本分,为了前女友,不顾妻子的感受,很不明智。
鄄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惨白,眼睛里闪着两团血红的光芒,声音颤抖的指控。“她害我痛失孩子,我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他不来医院看我,不给我一个说法,
居然在家里陪老婆,呵呵,她受到打击了,真是可笑,她就是一个恶魔,她是杀人犯,她杀了我肚子里的孩子,这是犯罪,我要告她,我要她给我的孩子陪葬。”
“鄄女士,别激动,控制好情绪。”护士长安抚,颜太太脾气不好,人品却是极好的,她出手狂揍的人虽然不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却也不是什么好人。
三年前,颜太太流产,那次颜太太才是九死一生,那个时候产科的人都不知道她是颜主任的妻子,她也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待医生和护士们都是客客气气地,很好相处的一个人。
颜太太会推一个怀孕晚期的孕妇下楼梯,说真的,她不信,如果真是颜太太推的,肯定是对鄄女士忍无可忍。
“护士长,我求你,你帮帮我。”鄄栖将希望寄托在护士长身上。
“鄄女士,我真帮不了你。”护士长很为难。
“杀人偿命,我要她给我的孩子陪葬……”鄄栖像疯癫了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句,眸子里满是愤恨。
护士长见状,皱起眉头,忍不住说道:“鄄女士,凡事都要证据,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孩子是胎死腹中……想开点,养好身子……”
“滚。”鄄栖怒吼一声,身体太虚弱了,声音显得有气无力。
护士长不与她义愤填膺,反而帮盛夏说话,不配让她费心博取同情。
“颜主任很爱颜太太。”护士长说完,转身走出病房。
鄄栖气得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夏早晨七点才睡着,颜楚缠着她做了几次,身体都要透支了,她却没有睡意,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鄄栖和那个孩子,孩子在鄄栖肚子里,没见过孩子的样子,她就幻想,画面最多的是血淋淋……
翻来覆去,折腾得颜楚也睡不着,他却闭着眼睛,盛夏误以为他睡着了,颜楚很想一掌将她劈晕,又舍不得。
他不是叶夜,叶夜能毫不留情将人劈晕,他却做不到。
直到早晨七点她才睡着,颜楚见她睡着,起身下床,去客厅拿手机准备给刘涛东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颜楚嘴角抽了抽,拿起茶几上的充电器,插进电源插座里,充了一会儿,颜楚开机,很多未接来电,没有理会,直接拨通刘涛东的电话。
“楚少,你可算是给我打电话了。”刘涛东几乎是秒接。
刘涛东告诉他,鄄栖求盛夏的话,还有下跪的视频,盛夏走出去的视频,鄄栖被抬上120的视频,还有那个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
在媒体、网络、社交平台,公共场合……发酵,还有对盛夏的指责和谴责,谩骂和诅咒简直是沸沸扬扬。
刘涛东说完,等着颜楚做出决断,颜楚却沉默不语,刘涛东失去耐心了,直接问:“楚少,压吗?”
“叶家有动静吗?”颜楚抬手,揉搓着眉心,眼底迸射出凌厉的寒芒。
“没有。”刘涛东心想,这关叶家什么事?楚少是担心叶家借着此事推波助澜,将少夫人推向万劫不复吗?少夫人跟叶家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才让叶家如此趁火打劫。
“为什么要压?”颜楚语气沉稳而平静,心里有着算计。
刘涛东挑了挑眉,这都不压,怀疑楚少对少夫人的感情有几分真了。
鄄栖是楚少的前女友,当初两人差点儿就订婚了,她走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回来了,难道楚少对她余情未了,刘涛东很想提醒他已婚的身份。
论身份和背景,学历和见识,少夫人根本没资格跟鄄栖比,但是,少夫人品行好。
“人是她推的吗?”声音深厚而低沉,颜楚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在腿上敲打着,幽深的眸中布满了寒意。
“没有实锤的证据。”刘涛东说道,没有少夫人推人的视频,推人的视频看似重要,实则也不重要,往往想象力效果更显著。“大家都臆测……”
不说别人,他看到这些后都怀疑人是少夫人推的。
“臆测?哼!”颜楚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臆测不是证据,法官不会因臆测谁是凶手就判定他死刑。”
刘涛东哑然,想了想,提醒道:“楚少,舆论暴力可以毁掉一个人。”
颜楚不语,心里很清楚,即便盛夏是无辜的,一旦利用这种具有广泛的传播力,影响力和凝聚力,她就要承受舆论的压力,有人在一旁煽动,有人摇旗呐喊,就是想弄死人才开心。
盛夏睡了两个小时,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
手机没放在枕头下,盛夏习惯性的往枕头下摸,没摸到手机,睁开惺忪的眼睛,见手机在床头柜上,抱着被子滚到床边,伸长手臂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雪儿。”
“盛夏,你在哪儿?”李雪儿急切的问道。
“我在家里,雪儿,怎么了?”听着她急切的语气,盛夏眼中染上一抹担忧。
“盛夏,你没事吧?”李雪儿担忧的问道。
“雪儿,你是出
什么事了吗?”睡意没了,李雪儿是孕妇,有贺家和段家虎视眈眈的盯着李雪儿,盛夏是真的担心贺家和段家对李雪儿做出残忍的事情,鄄栖折腾这么一出,李雪儿的事就给耽误了。
盛夏已经考虑清楚了,她听从颜楚的意见,让叶家护着李雪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她还没想清楚该怎么跟叶夜开口。
“盛夏,不是我出事,是你出事了?”李雪儿说道。
“我出事?”盛夏一时没反应过来,茫然了几秒才明白李雪儿话中之意,笑了笑,说道:“这事连你都知道了。”
李雪儿愣了几秒,问道:“你没看手机吗?现在媒体、网络、社交平台全是对你的谴责和谩。”
“我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盛夏打趣的问道。
“你把一个孕晚期的女人推下楼梯,因被人发现得晚,送医不及时,差点儿一失两命。”李雪儿说道,孕晚期了,想想都觉得窒息。
鄄栖求她的话,还有下跪的视频,她走出去的视频,鄄栖被抬上120的视频,盛夏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相片,那个没出生就死掉的孩子,脸上多了分沉思和凝重。
“盛夏。”没得到回应,李雪儿叫了一声。
“我在。”敛起思绪,盛夏抬手揉了揉眉心。
李雪儿试探性的问道:“盛夏,是你吗?”
“你觉得呢?”盛夏反问,李雪儿特意打电话给她,除了关心,还有对她的质疑,说真的,李雪儿怀疑,她并没有失落感,李雪儿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朋友,她对普通朋友的要求很低。
她对颜楚的要求很高,昨天颜楚若是接到电话弃她去了鄄栖的身边,他们的感情就会出现裂痕,庆幸颜楚没有,而是留在她身边,她没有解释,他坚定不移的相信她。
“盛夏,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你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李雪儿抚摸着平坦的腹部,对盛夏并非是深信不疑,鄄栖是颜楚的前女友,盛夏是颜楚的老婆,前女友挺着大肚子回来找前男友,这无疑不是挑衅现任老婆。
昨天她离开后,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冲突?出事的地点不是医院,而是鄄栖的家,盛夏去鄄栖家里做什么?
鄄栖是孕妇,无论发生什么矛盾,盛夏又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不相信盛夏能做不出泯灭人性的事,对一个孕妇出手。
“我没推她。”盛夏淡淡地说道,李雪儿信也好,不信也罢,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
“我信你。”李雪儿说道。
“谢谢。”盛夏说了声谢谢结束通话。
她被舆论暴力了,叶家没一人给她打电话,乔柯也没有,盛天佑跟她在同一个城市,也没打电话来关心她,何思运在小区里当保安,他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他们并非不关心她,而是信任她。
没有她推人的视频,即便有,那又如何?
盛夏将手机丢到一边,起床去卫生间,见颜楚在客厅里,目光闪了闪,怀疑自己看花眼了,这个时间颜楚应该去医院上班了,眨了眨眼睛,确定自己没看花眼,问道:“你怎么还没去医院上班吗?”
“我不放心你。”颜楚合上笔记本电脑,朝盛夏招了招手。
盛夏没朝他走去,而是去了卫生间,上完厕所,简单的洗漱,头发随意扎起。
盛夏来到颜楚身边,颜楚将她搂入怀中,盛夏顺势靠着他胸膛。“有什么不放心的?人又不是我推的,我问心无愧,你该上班上班,该干嘛干嘛。”
颜楚抚摸着她的秀发,盛夏面对此事的态度在他意料之中。“老婆,我翻看了黄历,今天我们不宜出门,会有血光之灾。”
“你担心他们朝我丢臭鸡蛋和烂菜叶吗?”盛夏抬眸,笑看着颜楚。
颜楚笑了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啄了一下。“你错了,不是我们有血光之灾,是别人有血光之灾。”
“你担心我大开杀戒?”盛夏也学着他的样子,捏了捏他的鼻子。“放心,我是良民,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我是担心我大开杀戒。”颜楚看似在说笑,只有他心里清楚,他没有在说笑,他是认真的。“盛夏,你怕吗?”
“怕?怕什么?舆论吗?”盛夏笑了笑,又说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不怕舆论,颜楚,你放心,我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你也别为了我强势压制,这种事情,又没有铁证,掀风鼓浪只有一时,一旦采取了压制手段,只会让人觉得我心虚,我叶家继女这个身份又没有暴光,你的身份也没暴露,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或是明星,发酵不了多久热度就会减退,时间久了,连茶余饭后的话题都算不上。”
颜楚犹豫了几秒,说道:“我什么也没做,叶夜做了。”
“什么?”盛夏一个激灵,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他添什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