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秦赵长平之战,三儿,你可曾读过这段史?”
“粗略读过,知道赵括纸上谈兵!”
“这么说,你也觉得此战乃是赵括之罪?”
“若是廉颇在的话,怕是胜负难料!”
“大错特错!秦赵长平之战,乃是国战。秦军远道而来,廉颇以硬寨对垒的方式,企图耗死秦军。结果怎样?”
“嘿,谁能想到远道而来的秦军没被耗死,反倒是赵国要支撑不下去。”
“三儿你要明白,当时的赵王不比你蠢,傻子都看得出来,要是能耗下去的话,自然耗死秦军为好,毕竟这样最为稳妥!可赵国撑不下去了,赵王也只得换下固守的廉颇,让赵括来试试看。”
“赵括可怜呐,一个年轻才俊,第一战便负担的国战,遇到的也是武安君白起。可即便如此,赵括依旧率领赵军,造成秦军大量的伤亡,为之后的邯郸之战争取了有利条件。说赵括纸上谈兵,那都是人家命不好,摊上这么一个赵国。”
“若是赵括指挥的秦军,粮草无忧,国力雄厚,想必也不是如此下场!”
“所以三儿,你明白了为何说打仗,打的综合国力了吧?而所谓综合国力,便是一个国家的人口、土地、矿产、地理、技术、财富、精神等等的总和!”
颜政躺在马车上,引经据典的讲解了第二个战略战争观。
马上的张飞拧眉思索着,追问道:“那为何赵国会耗不过远道而来的秦军?”
“这很正常,当时的秦国已经变法百余年,国力强盛人丁众多,商鞅最大的贡献又是耕战立国。故而秦国的底蕴远不是赵国能比,这等国力差距之下,秦人尚能忍受,赵人却早已崩溃!”
颜政叹息道:“而且以当时秦国的国力,便是长平之战输了,也不过是缩回函谷关,再修养个十几年便能恢复。其余六国却不一样,一旦国战受挫,便要经受秦军连番不竭的攻势,定会一蹶不振。”
张飞想清楚了,点点头道:“看来秦能一统天下,不是没有道理!”
“正是!所以咱们举事,不能如流民草寇一般,一定要谋求地盘,把地盘建设好,便能扩大一步实力强劲一分。”
“行,到时候先生便主内,俺来主外!”
颜政淡淡一笑:“三五年内,咱们能拿下县城,便算是难能可贵了!只求一两年之内,咱们能有打下地主围堡庄园的实力!”
“先生放心,俺这一百余心腹,具是好手!他们上阵,一人可带一伍!”
颜政扫一眼,这一百余人倒真是各個精壮。
若三儿没有扯把子的话,这一百余人到了地方,便能拉上上千人马。
“豁……吁……”
突然,前边车队猛的停了下来。
张飞忙策马上前察看,片刻后响起一阵拔刀声。
颜政站在马车上看一眼,发现大家都变得紧张起来。
再一看,不仅是他们,颜政也跟着紧张起来。
只见前方道路两头,黑压压一片全是流民。
他们依着河流,在这片滩涂地形成了一片窝棚,似乎在这里暂时驻留。
张飞立马前头,手举大刀厉声道:“保护好颜先生,随我过去!”
车队缓缓走起来,每个人都死死攥着手里的刀。
这群流民,看到车队赶过来居然不怕,还在一点一点聚拢起来。
颜政死死抓住马车的粮袋,他清楚聚拢起来的流民,没有任何底线可言。
而眼下这伙流民,少说也有两千余人,其中超过一半是男子。
他们没有任何眼神波动,盯着马车上的麻袋,充满着麻木、倦意和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