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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

有什么在脑海中炸裂开来。

耳边这短短三字质问,像是平地惊起了一颗巨雷,炸得沈安宁一度有些五雷轰顶,魂不附体。

炸得她久久缓不过神来

”你到底....是谁?

直到脖颈处的手掌加深了力道,像条毒蛇似的,缠绕遏制住了她的整个脖颈,她甚至能够清晰无误的感受到那抹滑腻、瘘人的触感。沈安宁终于如梦初醒过来

陆绥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谁?

她到底是谁

他难不成....难不成瞧出了什么端倪来不成

可是,怎么可能呢?

有那么一瞬间沈安宁全身颜栗,心脏砰砰砰剧烈乱跳着,整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里给跳了出来

那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惊骇和胆寒

像是被人刨开了皮囊,挖出了心肺,将她极力掩藏在身体内最深处最隐秘的秘密一下子给全部挖了出来,展示在了阳光下,展露在了世人面前。在如今这世道大家都求神拜佛,多数百姓皆愿意相信鬼神论,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许多无法用常理理解和推算的事情,太多事情和现象均找不到答案,因此全部归为鬼神传说沈安宁也不知自己信不信,她从未见过任何鬼神,却也畏惧神灵,她在山里看到过诡异的患火,亦被不知名的黑影吓到过,小时候的村子里更是有着许多不知名的诡异传说再加上,她身上偏偏又离奇般的发生了这样诡异又古怪的事情

她这算什么

做了个梦?可是在这个世界上什么人做梦能有预见性?

借尸还魂?重新投胎?又或者死后又重新回到过去?

连沈安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有一点,沈安宁几乎可以十足确定及肯定,那就是陆绥安绝对不可能相信任何鬼神之说

他是未来的大理寺少卿,他手中桩桩件件案子离奇又诡谲,他手里落下的人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若信鬼神,那些桩桩件件震惊盛京的案子又如何能被他亲手破获,他若信鬼神,那怎能夜夜酣睡得了,难道他就不怕恶鬼来向他索命吗?可如若不信,那他会将她当成什么

弄虚作假、被人掉包了身份的假货

亦或是故弄玄虑,卖弄作怪的骗子

他会将她关进大理寺监狱,盘问个一清二楚么?

他会刨根究底,像对待他大理寺那些犯人一样,极尽所有手段照出她的真肺肠么

沈安宁拿不准陆绥安的动机和手段,她做梦这事,就连白桃都不曾透露分耄,一个能预见未来的本领,若经传出,焉知是福是祸她没想到他陆绥安竟如此敏锐,也是,他是未来的大理寺丞,掌天下刑狱,他自有他的敏锐和过人的洞察力。然而他便是再如何怀疑又如何,因为她就是沈安宁本身,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哪怕拥有两世记忆,他亦寻不到任何端倪,难不成他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寻到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人来证明她是谁或者不是谁不成这样想着,沈安宁通迫自己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

不多时,嘴角勾起一抹淡讽,只一字一句冷冷道:“呵,我是谁?世子这个枕边人难道还不知道么,又或者,世子希望我是谁一一”沈安宁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着

不多时,语气一顿,神色忽有些飘忽了起来,只喃喃自语道:“或许我不过是飘荡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只孤魂野鬼罢了,早在十六年前就该葬身火海,随着他们一道去了,便也一了百了了......沈安宁幽幽说着。

说这话时,脸上无端有些凄凉和自嘲了起来

陆绥安盯着身下这张飘忽又破碎的面容,双眼眯着,视线里的锋利并未曾消散分耄,然而手中的力道却骤然一松。其实,他方才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连他自己都不知任何缘故

他从来不是冲动鲁莽之人。

然而心里的念头就直接那样堂而皇之的冒了出来,没有任何证据和依据,不过是他的一抹独有的直接觉罢了,这抹直觉离奇又古怪,却那样堂而皇之的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一

一切源自于离京之前,便已然敏锐的察觉到了妻子沈氏的细微不同,不过那时有种种恰如其分的原由,倒也令他作罢,直到今目析年殿上,沈氏的大放异彩,一鸣惊人。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人一夜之间变化如此巨大,即便是有,性情能够改变,然而习惯,见识,谈吐,包括胆识以及需要时间孕育的知识和阅历不可能一朝一夕改变得了。大殿上侃侃而谈,没有丝毫惧意的沈氏惊艳世人的同时,却也在陆绥安眼里埋下了一颗最大的怀疑的种子别说第一次面圣的沈氏,就连出自世家的萧氏,就连父亲陆景融,在那样的场合下怕也会心头打鼓,紧张连连,可是沈氏却那般神色自若,比满京许多勋贵家养出来的千金更有世家女风范。这是一个沦为乡野村女十数年该有的表现和作为么

更别提一个个小小香囊球中的暗藏玄机,被她一眼识破,更因此四两拨千斤的闹得整个侯府乱作一团,倘若不认识便也罢了,倘若这是他们新婚初期,皆不熟悉便也不觉如何,可是,在他们成亲大半年后的今目,纵使陆绥安对妻子沈不算太过了解,纵使他对家宅内事从不插手,可不代表他是个睁眼瞎一切切悬疑和端倪,在沈氏对他身心抗拒的一瞬间,到达顶峰

然而,所有的怀疑和审视在对上眼前这张赢弱却偏又坚韧不绝的面容时,陆绥安神色一顿,

他虽不知这其中缘故,不过有一点,他却是可以确走无疑的,那便是:她是沈氏无疑。

只是,这从头到脚骤然翻天覆地变化的原由暂目还令他不得其解

或许,眼前的沈氏,才是真真正正,没有任何掩饰的沈氏,而从前那个隐忍顺从的沈氏,不过是她曲意迎合的表象罢了。这样想着,陆绥安手中的力道微微一松

昏暗的帷幔内,暖香四溢,沈氏并不爱香,亦不涂抹任何香料,身上沾染的是衣裳熏染的浅淡香气,在封闭的空间里,若有似无的,偏有种撩人气息二人此刻亲密无间,他结实刚劲的身躯下,是她的柔软细腻,宛若一摊春水

陆绥安虽不近女色,亦不见得有多少兴致,然而,眼前之人是他合理合法的妻子,他们同房既是义务亦是责任。陆绥安顺势而为

许是久不经事,又或者有人过于精壮有力,而有人过于柔弱无力,像是捣胡椒的杵臼,粗杵偏入了细口的臼里,只让沈安宁只有种被刀削斧凿般,难以承受之痛。她用力的抓紧了身下的锦褥,浑身冷汗连连

这个关头上,力的作用是互通的,就像是矛与盾,盾被刺穿的同时,矛亦损坏,其损害程度往往二者五五开来。就连陆绥安此刻都不由抿紧了唇,绷紧了侧脸

只觉得竟比上两回时还要困难。

他虽并不热衷,也无多少技巧,可男人于这种事上本就有着无师自通的本领,顷刻间只见陆绥安拂开她脸上的湿润的碎发,握着她的脖颈的掌心轻轻一抬,俯下身便第一次主动朝着沈安宁的细颈上轻吻了上去。沈安宁不再推拒,却缓缓偏过了头去

这细微的动作却让陆绥安神色一顿。

他从来不会强迫于人,更没有强迫女人的习惯和爱好

若是放在往日,陆绥安早已没了兴致,直接抽身离去,然而,这是印象中第三次,她第三回拒绝他,这个细微的动作,远比明目张胆的拒绝更要折辱人

“不愿?

”为何不愿?

陆绥安抬起头来,锐利的目光再次是于头顶,像是一盏巨灯似的,照亮着她所有神色。

不愿?

为何不愿

没想到有朝一日,沈安宁竟也能从他陆绥安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来?

前世,整整七年,她日日都在问,为何不愿

为何不愿触碰她,为何不愿亲近她,为何不愿善待她,为何?为何?

她几乎喊哑了喉咙,流尽了眼泪,却始终不得到他任何回应

没想到有朝一日,二人之间的际遇竟完全调转了过来

多么讽刺和可笑

前世,她吃够了这上头的苦

而今,疼痛难挨中,沈安宁心中怨气尤生,冷笑连连,人还没缓神来,嘴便已代潜脑子,率先了冷嘲一句:“自然是世子....技术不行!沈安宁冷冷说着。

话音一落,空气里骤然阵阵冷凝。

世界一片禁止无声

世界仿佛直接停止了运转般。

脖颈下那只尚目还未曾来得及抽离的手堂阵阵跳动差。

空中那双眼锋利的眼眸里仿佛浸着千年的严赛。

陆绥安削薄的唇径直成了一条直线,连两腮都微微绷直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评价会无动于衷,

陆绥安面无表情地盯着身下妻子,他将她一切轻蔑的神色会然瞧在了眼里,他并非冲动之人,更是从来不会上激将法的当,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任何适从来不会激起他任何情绪变动的分毫。他只对犯人的话感兴趣

而今,很好

他的兴趣里,又多了一人。

“哦,夫人莫非......经验丰富,技术高超?

陆绥安几乎压着想要再次捏碎她脖颈的冲动,如利鹰般锐利的双眸里蕴藏着一波又一波的锋利,刀刀削铁如泥,刀刀杀人不见血水。最终,几乎是从牙缝里磨出这几个字

真到这蚀骨严赛的几个字眼传到她的耳朵里,沈安宁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了些什么。

陆绥安的.....

技术不行?

沈安宁愣了一下,这....全然是不过脑子的话。

尤是沈安宁脸皮比城墙还厚,亦被此刻自己说的这番话惊得险些连牙都掉了出来

然而,这话虽有些露骨,却也并非全无虚假

前世,陆绥安性情寡淡,或者说是对她性情寡淡,他们同床更多像是完成一项任务,连节凑和姿势都七年如一日的不曾变化过,虽并非不强,但给他安上一顶“技术不行”的帽子,亦不算冤枉了他。何况,前世全部都是由她放下身段,放下自尊去迁就他,去取悦他,如今风水轮流转,也该让他尝尝这中间的苦楚一一是以,只见沈安宁梗着脖子破罐子破摔道:“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在妾身那等乡野荒蛮之地,从来不缺个野鸳寄,山间的小树林里,田地里的草垛上,村属的破庙里,早就见怪不怪了,乡下的汉子虽莽,却一个个一身的力气和手段,而世子这样文气的一说到这里,于黑暗中,只见沈安宁的目光朝着上首陆绥安身上只以某种审视和打量的姿态一一扫过,而后嘴角一撇,轻蔑无比道:“只有被挑剩的份!沈安宁故意言不由衷的说着

陆绥安虽看着文气,可只有与他同床共枕整整七年的她深知,他一身精壮力气,他看着像侯爷陆景融,实则却最得二老爷陆景怀喜爱,沈安宁的话语一落,便觉得一股强大得吓人的气流在狭小逼仄的拔步床内来回涌动着。

话音刚落,只觉得双臂骤然一疼,她人还没缓过神来,下一刻只觉得被两只坚硬的铁钳一把掐住了她的两条胳膊,而后一阵天旋地转间,便被一股巨大的力气拉拽着,整个人由床榻上躺着,便成了坐了起来。这个过程发生得实在太快,快到令人措手不及

而整个过程,二人亲密无间着。

这个动作一起,瞬间只觉得粗状的杵直接将整个细弱的臼生生捣穿了,捣烂了。

沈安宁当即疼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细弱的叫声里溢出丝丝呜咽的意味

短促一声哭叫声响起后,便再没了一丝声响

不知是疼过了头,还是一

世界戛然而止,彻底陷入一片静止无声。

然而,整个人还压根没从这巨大的抽痛,以及这巨大的恍惚中回过神来,这时只听到耳边响起一道抑制着浓重怒意以及几乎牙齿打颤的冷斥,在她耳边一字一句放了狠话,道:“既如此,那今夜便全了夫人的念想。话一落,厚重的帷幔被拨开,一抹强大到可怕的力气骤然间便将她整个人托举了起来,陆绥安抱着她就那样堂而皇之的下了拔步床从床榻上下到地下

整个过程,二人未曾分离

因这动作太过突然,太过猛烈,以至于沈安宁险些从他身上滑倒,她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地便抱紧了他的脖颈。而陆绥安动作未停,托着她便大步往外踏去

他每走一步,沈安宁便觉得魂不附,灵魂被一步步刺穿击碎。

她想要尖叫,想要哭泣,想要止住这陌生的强大的情,潮,然而整个喉咙,整个胸腔被全部堵住了似的,生生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来整个灵魂都四飞五散了。

浑然忘了此时此刻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沈安宁于呆楞中疼痛难忍着,却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仿佛灵魂出了窍

直到头晕目眩中,陆绥安抱着她来到了门口处,门外,是守院的婆子和婢女。

门内是未差寸缕的他们一人。

陆绥安是疯了么

他要做什么?

于巨大的痛苦与欢愉中,沈安宁被他这番行径吓得浑身冷汗连连,在陆绥安拉门而出的那一瞬间,沈安宁终于神魂归位,吓得腾出一只手来,立马死死反手抵在了门背上,而陆绥安则将她整个人抵在了门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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