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忙到大一下学期结束,谢星澜的人工智能项目总算是有了眉目。
许董终于松口和他们签了长期合作,至少两三年之内,谢星澜不用再为基础资金来源发愁了。
合同签订的晚上,狗哥拉着许董又吃了个饭。
随着见面次数多,两人也摸清楚了许董的爱好,就是个看着和蔼实际上玩儿的很花的老头子。
酒过三旬,他就暗示狗哥转场,去唱唱歌潇洒一下,追忆年轻的时光。
潇洒个屁。
老色批,他哪儿是要唱歌潇洒,他是要在人家小姐身上潇洒潇洒。
谢星澜很抵触这种声色场所,当即脸色就有些挂不住。
狗哥好说歹说,劝他做生意早晚要经历这些。
谢星澜简直想当场掀桌,那就不做了,做个屁。谁他妈做生意往女人身上做的,火气“嗖”的一下窜上来,但是看着狗哥哀求的脸。
他压了压嘴角。
车行到夜总会门口,谢星澜没进去,站外面。
“你们先进去,我抽根烟。”
谁知道,一根烟的功夫,狭路相逢,冤家路窄。
一辆奔驰滑行停在路边,车门打开,蒋知时搂着一个男孩的腰下来。
谢星澜碰巧看过去,已经不是上回那个“清清”,又换了一个,这次是嘴唇和夏衾很像。
操。
蒋知时在这儿遇到谢星澜,有点意外,转头对那男孩说:“你先进去,哥哥碰到个熟人,要聊一会儿。”
男孩偷瞄了一眼谢星澜,红着脸跑走了。
“年轻长得帅就是好啊。”蒋知时也没生气,笑道:“魅力可真大。”
谢星澜不说话。
蒋知时继续:“难怪小衾喜欢你。真让人妒忌。”
蒋知时没有进去的意思,也点了根烟,站在路边:“上回见到你之后,我就一直想约你出来聊一聊,但是没机会。没想到这么有缘分,我们又见面了。”
他问谢星澜借打火机,谢星澜淡淡的看着他,眸子是冷的。
无需说话,两人之间的紧迫氛围已经是一触即燃。谁下一秒直接动手,都不会有人觉得意外。
“别对我有那么大敌意,我只是想跟你聊聊。”蒋知时温柔的笑:“我查了你的资料,有点儿难查。我没想到你是谢敬的儿子,谢家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蒋知时吐了口烟,用一种近乎威胁,又温柔的语气说:“你爸爸知道你是同性恋吗。还是说,谢家允许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他敛了笑容,阴森森道:“跟夏衾分手。否则我会把你们的照片寄给你爸,你也不想因为一个男人失去继承权吧。”
四周的空气都凝固了。
谢星澜忽然笑了下,这出乎蒋知时的意料。
他捉摸不透的看了眼谢星澜,似乎有点不解。
年轻的男人把烟碾灭,声音散漫:“你不说哥们还真忘了自己有个能装逼背景了。”
谢星澜猛地揪住他的衣领,蒋知时错愕的看向他的那一秒,前者挥拳直接打了下去。
蒋知时的鼻子瞬间血流如注,震诧的看向他。
谢星澜脸上是一股邪气英俊的狠劲儿,握着拳头没犹豫的给了他第二下,道:“你可以还手试试呢,看看谢家是先处理你,还是先处理我。”
第65章 惊变
夏衾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时,正在图书馆里复习。
外语系系花鼓起勇气上前询问他的联系方式,夏衾猛地站起来,脸色登时一变。
小系花吓了一跳:“那个,不、不给我联系方式也可以,你不要生气……”
夏衾根本没听清楚女孩说了什么,匆匆回了一句,声音清冷:“抱歉。”
然后拿起书,连桌上的笔都忘记带走,直奔警察局。
来得路上,夏衾已经跟谢星澜联系上了。
打了十几个电话,后者才终于接通,是他一贯的安抚语气:“宝贝,真没事儿。我都让他们别给你打电话了,你别急,别摔着了,慢慢过来啊。”
慢个头!
夏衾是真没想到,谢星澜都二十的人了,还干得出跟人当街打架的破事。
成年后的两年米饭都是白吃的吗,还跟高中生一样冲动。
真他妈男人至死是少年是吧。
但是来到警察局,看到谢星澜此刻的模样,那些责难的话到了嘴边,全都变成心疼。
谢星澜坐在警察局的铁凳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处,脸上和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简单的处理,但是仍然看得出伤口挺严重的。
他注意到夏衾的目光,抬起头。
视线交汇的时候,谢星澜心里竟有那么几分的心虚。
“夏……”
“你别动。”
夏衾再有气也生不出了,叹了口气,坐在他边上,捧着他脸检查:“还有哪儿受伤了?”
“怎么一来就检查我的脸。”谢星澜给点儿颜色就开染坊:“放心,老公打架的时候护着脸的。哥们就靠这张脸钓着你了,哪儿敢受伤。”
见他到现在还有心情油嘴滑舌,夏衾心里来气。
在他胳膊上用劲儿掐了一下。
“嘶嘶嘶……疼。”谢星澜顿时龇牙咧嘴。
夏衾吓到了:“真的疼?手也有伤口吗?”
后悔的情绪溢满了,早知道不掐他了。
“没疼。”谢星澜凑过来,嬉皮笑脸的:“亲一个就不疼了。”
夏衾:“……”你真的是。
谢星澜和蒋知时那一架打的惊天动地的,双方都跟直奔要对方的命似的。没一会儿就有路人发现这边的情况,那时候蒋知时已经满脸是血。
围观的路人怕出人命,有个小姑娘当即就报了警。
夜总会这边出现打架斗殴是常态,酒多的地方是非多。
出警也快,半小时不到,两人都被带到了警察局控制住了。
夏衾来得时候,蒋知时那边已经愿意做出调解。
签了名,两人各罚三千块,一人一个让人领走。
夏衾人都来这儿了,前因后果也瞒不住他。
他那么聪明,谢星澜就算不说,夏衾也猜出了大半。
两人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对不……”
“对不起。”夏衾开口。
谢星澜表情错愕。
“都是因为我……”
“谁说因为你。”谢星澜打断他:“我早看他不爽了,打他是为民除害。夏衾,你不准往自己身上揽责,跟你有什么关系。况且我本来就是个爱惹事的人。”
谢星澜放缓了语气:“你老公高中是校霸啊,懂不懂什么叫校霸。社会哥知道吗?三天两头就要打架的。哥们的人设如此,不忘初心罢了。”
夏衾猝不及防笑了声,沉重的心情才缓和了些:“神经。”
他低声道:“你以后别理蒋知时那条疯狗,他脑子有病,到处咬人,以后看到他绕道走就行了。”
除此之外,夏衾其实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对付神经病,确实是没招的。
还是蒋知时这种甩都甩不掉的神经病。
他的出现,让夏衾有了些危机感。
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谢星澜虽然一直在安慰他没事。
可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十五岁的那个夏天。
警局里,蒋知时离开的时候,对他意味深长的一瞥,让夏衾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的会结束。
动物界里面有一种虫子,咬住人之后就不会松口,直到吸够了血,或者这个人死掉。
蒋知时就是这种人形爬虫。
因为今晚警局里的事情,夏衾睡觉的时候都不安稳。
他忽然梦到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为了躲避蒋知时的骚扰,跟游醒谈了段有名无实的恋爱。
只是在梦里,游醒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谢星澜。
夏衾的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漠不关心变成了惊恐,四五年前的记忆在梦里复苏,重新上映。只是“渣男”变成了谢星澜,在梦里,夏衾推开酒店的门,看到谢星澜跟别的女人睡在一起,眼前骤然一黑。
直接气醒了。
这和做噩梦有什么区别:)
夏衾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刚才那些历历在目的场景是噩梦,他男朋友并没有跟其他女人鬼混。
这会儿跟个家养大型犬一样,把他抱得严严实实,横过来一条强有力的胳膊压在他胸口。
……他说自己怎么会做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