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眼神发懵,却格外的清亮。
谢星澜垂眸看了会儿,无奈的闭了闭眼,然后睁开。
“先说好,你明早酒醒的时候,不能杀了我。”
“我杀了你干什么。”夏衾觉得自己的思路非常清晰:“杀人犯法。”
“行。”
谢星澜哂笑了声。
夏衾要是清醒,就可以听得出来。
谢星澜平时对外的形象都挺散漫的,没什么攻击性。
这一声。
笑得其实挺浑。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就觉得自己腰被人搂住了。
“搂”这个字用的还有点不对,感觉是直接被箍住了,劲儿大的不行。
以至于夏衾都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单手抱了起来。
下一秒,就猝不及防的跌入了一个有点儿滚烫的怀抱。
少年人的骨架已经长开了,肩宽胸阔的,隐隐具备着成年男性的侵略感。
夏衾没坐好靠上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仿佛整个人都要被罩住了。滚烫的呼吸声就在耳边,气息滚过耳后的肌肤,存在感极强。
“啊——!”
谢星澜愣了下:“你叫的?”
夏衾:“?”
“对不起。”陈文欣捂着嘴,举手:“是我叫的。”
谢星澜:……?
夏衾调整好坐姿,因为人人都是这样叠叠乐,所以他俩在中间,竟然也不显得很突兀。
谢星澜手长,手机被他举得很高。
一只手放在夏衾的腰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
“夏老师,来个大帅比专属姿势,给我也比个耶。”
“不要。”夏老师丑拒这种弱智拍照姿势。
“就一个,就一个。”谢星澜用腿颠他。
“你别——!”夏衾差点儿爆粗口。
“放心,抱着呢,摔不了。比一个比一个。”谢星澜挑眉,混不吝的样子,夏衾被他颠的受不了,索性放弃。
“你给我等着。”
他勉为其难的举起手,比了个“耶”,放在谢星澜的脸颊边上。
林思则他们有样学样,反正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动作。
“咔嚓”一声,闪光灯亮起。
包厢里,响起了经典的拍照的口号声。
“茄子——”
以及口号声中很突兀的某人,语气散漫:“夏衾——”
夏衾:“?”
夏衾嘟囔:“为什么你是喊我的名字?”
某人又说:“你不觉得‘衾’字念出来是微笑的表情吗。”
夏衾:??
还真是第一次知道。
大合照时间结束之后,就剩下切蛋糕和吹蜡烛了。
吹蜡烛时,夏衾还能勉强维持清醒的状态,到了切蛋糕,这小趴菜就已经彻底横尸在谢星澜身上。
这少爷睡着了也知道找好地方睡。
沙发哪有人肉垫子舒服?
一行人一直玩到了晚上十二点半,才慢慢地都有点困意了。
主要是再喝下去已经不行了。
还好这波人基本都是住校生,可以一起打车回去。
西城的治安也是出了名的好,大晚上都灯火通明。二中又处于市中心的位置,回学校的路上不太会遇到危险。
一群喝多的人里面,也有没喝酒的。
三三俩俩的结伴离开之后,就剩下林思则和王冬还在等谢星澜。
这里面只有夏衾不是住校生。
十五分钟前,谢星澜就已经用他手机给司机小刘打过电话。林思则一听夏衾竟然还有专门的私人司机,顿时肃然起敬。
十五分钟之后,劳斯莱斯就到了。
小刘开门下车,首先看见了夏衾,连忙道:“二少。”
我去,豪门阔少!
林思则在内心震撼了一秒。
虽然之前在夏衾转校第一天的时候,就在告白墙上刷到过他家开劳斯莱斯送他。
但是这种千万级别的豪车出现在眼前,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王冬和林思则眼睛都看直了。
谢星澜的反应倒是平平。
林思则这才想起来。
他谢哥家里好像,高低也是个豪门来着?
平时在学校里,大家都穿着校服看不出来。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阶级的鸿沟展现的格外明显。
小刘一看夏衾醉成这个样子,两眼一黑。
他小跑过来,开口道:“你们是二少的同学吧,今天辛苦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家。”
谢星澜点点头,然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挂件:“夏老师,醒醒。回家了。”
“什么?”夏衾仿佛睡了一觉起来,两眼贼迷茫。
“你家司机来接你了。”
谢星澜把夏衾交给小刘师傅。
谁知道松手的一瞬间,夏衾忽然清醒了一样,猛地抱住了谢星澜。
谢星澜愣了一下,语气不由放轻了一瞬:“干嘛呢?”
夏衾抱的很紧,觉得自己差不多很安全的时候,才警惕道:“我不走。”
谢星澜又是一愣:“为什么?”
夏衾想了想,沉默了会儿,开口时声音很闷:“太开心了。回家会难过。”
明天真的,你最好是不要想起来今晚发生的一切。
不然我真的会被你杀掉的。
谢星澜为自己年轻的生命惋惜了一秒。
“你这是分离焦虑症啊,夏老师。”
“什么意思?”
“就是和朋友在一起玩儿的太开心了,就舍不得分开,懂吗?”谢星澜还有心情给他科普:“正常,毕竟像我这种风趣幽默又会玩儿的朋友属实不多,舍不得离开我多正常啊。听话,赶紧回家休息。”
夏衾盯着他看了会儿,说:“我不懂。”
他补充,语气坚定:“强者是不需要朋友的。”
谢星澜有点儿哭笑不得。
正想说什么。
小祖宗似乎在理解“分离焦虑症”这个东西。
夏衾不自觉抓着他的袖子,攥紧了一点儿。
说出来的话让人心里一跳,喃喃自语似的:“……我不想跟你分开。”
林思则心里“我操”一声,拉着王冬直接打车光速逃离现场。
王冬酒都要被吓醒了:“你干啥?”
“我救你一命,你好好感谢我吧。再听下去明天我们俩就没法儿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王冬:“?”
诺大的商场大门口。
像是只剩下这两个男生了一样。
早秋的晚风轻轻地吹过。
谢星澜才如梦惊醒一般。
他这会是真有点儿无可奈何了。
“夏衾。我们明天早上就能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