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听不懂中文?”谢星澜快给他气笑了:“我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夏衾:“。”想起那句话,他的脸是烫的,耳根也是烫的。
只有他。
这么多年,只有过他。
哎呀听到了呀。
谢星澜精准的掐住他的下巴——也不知道这么黑他是怎么摸到的。
“你怎么回答我的?”谢星澜:“哥们刚才用尽了毕生的勇气跟心上人坦白,你呢?你只关心这里是不是停电了。”
谢星澜道:“你要应聘这里的物业呢,夏老师?”
夏老师:“。”
他又不是故意的。
这灯关的真的很突然啊!
“我没。”半晌,夏衾开口:“我只是……”
谢星澜静静的等着他。
“只是有点不好意思,想转移一下话题。”夏衾只好实话实说。
谢星澜猝不及防被他的坦诚可爱给暴击了一下。
心里已经是彻底原谅他了——虽然刚才根本就没怪过。
“不好意思可以把脸埋男朋友怀里。”
“……我还没有答应跟你复合吧?”
“气氛都到这里了。”谢星澜顿了下,“你要是不答应也不要紧。”
好熟悉的对话。
夏衾脑子里有一根弦动了下。
“真不要紧?”
“不要紧。”谢星澜平静说:“等着。我等下就从天台跳下去。”
……你在国外五年就真一点儿没长进是吧。
这熟悉的威胁套路,忽地就让夏衾回到了六七年前的西城。
东湖边的晚霞绚丽烂漫,谢星澜那时候第一次和他告白,距离现在竟然已经过去了七年。
七年,就算是结了婚都该有七年之痒了。
人生能有几个七年啊,他们竟然都认识这么久了。
“那你还是别跳了吧。”夏衾慢吞吞开口。
“那我们复合?”谢星澜试图更进一步。
“。”
夏衾不说话,矜持一下。
“不复合也行,人一辈子有三万多天呢,我让夏老师玩儿两天感情很正常。”
“……”那也没这么严重。
酒吧大厅,音乐渐渐地变成了轻柔浪漫的类型,乐队换了一首抒情歌唱,水波纹的灯光慢慢地洒在墙壁上、地上。
夏衾适应了黑暗的光线,抬头看着谢星澜,两人一对视,心里就像是被点燃了一把火。没有人说话,但是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滚烫的情绪。
夏衾仿佛迟钝了很多年,才慢慢地反应过来谢星澜刚才那句话的含义。
他眼底毫无预兆的红了一圈,许是太明显了,谢星澜伸出手在他眼尾压了压。
“别的可以不回答。”谢星澜垂眸,嗓子暗哑:“你呢。夏衾,这五年,身边有过别人吗?”
“没有。”夏衾道:“没有别人。”
“为什么。我以为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夏衾看着他,慢慢摇头:“不会的,我也不想找,我不会再喜欢别人了。”
他说完,两人之间没了声音。
谢星澜道:“你这话是不是没说完?”
夏衾:“?”
“我不会在喜欢别人了。”谢星澜模仿他的语气重复,“是不是得跟一句‘我一辈子只喜欢你’?”
“……你自己编的吧?”
谢星澜忽然笑了,夏衾思考了一下自己也没说什么很搞笑的话吧,还是五年过去之后,这个神经的笑点越来越清奇了?
胡思乱想了没一会儿,谢星澜敛了笑意,收紧了手臂用力的抱着他。
夏衾在一瞬间感觉到身体有点疼,谢星澜把脸埋在他肩颈中,低声道:“没关系的。我一辈子都喜欢你。”
夏衾一愣。
谢星澜语速缓慢又慎重,一句话里有着沉甸甸的感情,带着一丝偏执:“夏衾,我一辈子都只爱你一个人。”
夏衾感觉自己眼底滚疼,心口也是滚烫的。
按道理来说发展到这里应该有一个难分难舍的吻,如果不是服务员在送餐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他——他站的这个位置正好位于出口,相当容易被撞。
夏衾意识到自己跟谢星澜在这么光明正大的地方搂搂抱抱,脸色蹭的一下就烧了上来。
他立刻从男人的怀中出来,也是这时候现场的灯光亮起。
服务生低头说对不起,抬头看到夏衾的脸时,愣住。
下一秒,尖叫声划破酒吧:“妈呀——夏衾,你是夏衾吧?!我操!夏衾在这里!”
夏衾:“……?”
他是夏衾,不是什么外星人吧?
夏衾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酒吧因为这服务员的叫声轰动了。
作为目前红透了半边天的电影明星,不久之后的春节档还要上一部宣传了半年的电影,国民度高的可怕。
一时间,整个酒吧都混乱起来,乌泱泱的人群像潮水,往这边挤过来。
夏衾还有些发愣,谢星澜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臂。
“夏老师。”谢星澜笑道:“跑啊!”
他眨了一下眼睛,身体已经不由自主的跟着谢星澜在大厅里跑了起来。
出口被围得水泄不通,谢星澜不知道怎么找的地方,牵着他拐了个弯,进了一个安全通道。
紧接着又在里面绕了半天,拐到了破旧的货梯。
这期间,夏衾记忆都是空白的,等回过神,已经站在了北京空荡荡的大街上。
正值年关,马路上没有多少人。
北京冬天的深夜总是沉默僻静,有一种北方城市独有的孤寂。
不知不觉,天空飘起了小雪。
北京的初雪早就过了好几轮,前几天放了晴,昨天还是天气就阴沉沉的。新闻里预告了暴雪,大约从今晚十一点开始,有人抱怨最近天气真差。
夏衾却觉得天气很不错。
出来没一会儿,他耳朵就冻得泛红,睫毛上也沾了雪。
谢星澜脱了外套,把他囫囵的一裹。幸好车就停在楼下不远处,谢星澜果断拉开车门,把夏衾给抱了上去,自己也跟着上了后面的车厢。
夏衾跑了一会儿,气还没喘匀,谢星澜就关上了门。
他刚想说什么,抬起头,正好跟男人的视线撞上,沉沉的,是不加掩饰的对他的渴望。
这一眼简直是天雷勾地火,两人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夏衾只觉得自己腰上横了一条手臂,下一秒他就被谢星澜强势的抱在腿上。
密闭的空间内热度瞬间升高,谢星澜直接撬开了他的唇,不管不顾的吻了上来。
夏衾呜咽了一声,最后只剩下短促的呼吸。
说是吻,简直跟吃他的嘴唇一样凶。
夏衾被卷弄品尝,舌头被吸的发麻,谢星澜侧过头深吻他,夏衾被逼到了车厢的角落里,除了仰着头承受之外几乎一动都不能动。
他双手渐渐抓着谢星澜的西装,把价值上万的面料攥的皱皱巴巴。
仰着头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脖颈,后颈被男人用手摩挲着,呼吸被吞没,嘴角溢出的也被重重的舔去。
他逃无可逃,却甘愿沉醉在这种逼仄凶狠的占有欲里。
夏衾整个人被他亲的发抖,目光迷离的看着车顶的星空。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肤色比雪色更白皙,被压着这么亲了一通,嘴唇和鼻尖都是红的,眼底绯色的水光滟滟。
乌黑的头发柔软的贴在脸颊上,里面穿了一件羊羔毛的外套,外面是谢星澜的大衣。
从里到外,似乎都被谢星澜的气息给占满了。
谢星澜看得眼热,吻的一下比一下深。
重重的亲他的双唇,下巴,脸颊,忍不住磨着牙齿留下浅浅咬痕。
心理学上有一种冲动叫做cute aggression,可爱侵犯。
意思是看到可爱的东西或者是人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破坏欲,很想咬他。
谢星澜觉得他现在就很想把男朋友扒光了,把他浑身上下都咬个遍。
五年过去了,夏衾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是清丽端庄的长相,读书的时候就很容易被认为是乖孩子,随着年纪越大,长开之后变成了很正统的美人。
不可否认,夏衾和母亲是很像的。
只不过夏妍年轻时候的美丽是张扬妖冶,明艳动人,攻击性极强。
他综合了这种张扬,更显得安静婉约,清清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