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一十章 义不容辞

“如今的南域,由于恐慌而把怨恨转嫁到方羽和羽化门身上,绝对是错误的!”

“人族界域的内斗,正中万道阁和二十四大族的下怀。”

“在二十四大族联军入侵之前,我们必须扭转大多数修士的观念……”

“太难了。”没等夜歌把话说完,悟然就摇头说道,“经过万道阁的卖力宣传,方羽和羽化门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短时间内不可能扭转,我们也没有这样的资源和时间去帮助他洗刷名誉。再者,如今之所以面临这种局面,我认为方羽确实需要负一定的责任。”

“事已至此,讨论负不负责毫无意义。”夜歌微眯着眼,说道,“我们三大界尊共同发声为方羽澄清,一定会起到作用。”

“夜歌,你想得太简单了,这么做只会把我们也拖下水!”悟然沉声道,“我们贸贸然为方羽发言,一定会被万道阁加以利用,从而彻底分化我们人族界域!到那时,不需要等到二十四大族联军前来,我们人族界域就得灭亡!”

夜歌脸色微变。

“扭转人们想法的关键不在于我们,而是在于……能否让这些人看到战胜二十四大族的希望。”这时,若不绝开口了,“如今这些修士之所以疯狂,只是因为二十四大族联军带来的压力太大,让他们绝望。”

“绝望之中,他们认为唯一的获救方式,就是除掉事件的起源……方羽和羽化门。也就是说,绝大多数修士认为,相比起二十四大族联军,方羽和羽化门显得更容易对付。”

“这……才是关键点。”

听到这番话,夜歌和悟然对视一眼。

“若前辈的意思是,要扭转这些人的想法,只能靠方羽自己?”夜歌眼神闪烁,问道,“如果方羽在接下来南域联合的围攻当中还能展现出惊人的实力,那么……”

“非常难,哪怕他能活下去,也很难带来比二十四大族联军更大的压迫力。”若不绝说道。

夜歌脸色变幻,深吸一口气,说道:“若前辈,二十四大族联军要入侵,我们也得出手了。我们三人联合起来,并非没有一战之力。”

若不绝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抬起苍老且枯萎的右手。

“噌!”

他的手中光芒一闪,出现了一张半透明的符棣。

若不绝对着符棣吹了一口气。

“呼!”

符棣飞离手掌,在空中化作点点星光,落在地面流动的溪水之上。

此刻,溪水上点缀起一颗一颗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一般。

这些光点相互连接,慢慢形成一个圆环状。

然而就在最后连接的两颗光点之间,却偏偏没有连接起来。

因此,这个图案并不完整,没有形成闭合。

若不绝沉重地叹了口气,面容显得更加苍老。

而悟然则是睁大眼睛看着溪水上那个有缺憾的图案,脸色难看,说道:“若前辈,这是……”

“这是老夫的推演图。”若不绝语气低沉,说道,“我们人族……恐怕已经没法撑过这一次劫难了。”

听闻此言,悟然眼中闪过一丝震骇,又闪过一丝释然。

夜歌却是摇头道:“若前辈,一次推演说明不了什么……”

“并非一次,这两天……我已推演超过五十次。”若不绝看向夜歌,缓声道,“每一次的图案皆不相同,但结果是一样的,始终无法让图案完整。”

“我们……无路可走了。”

说完这句话,若不绝面色颓然,右手一伸,把溪水上的图案撤去。

随后,他便背着手,佝偻着身躯,慢慢朝丛林深处走去。

悟然看了夜歌一眼,也转身离开。

“看来,你们都忘记了身为界尊应有的觉悟。”这时,夜歌低着头,开口说道。

这句话语气很平静,声音不大。

但是,却让已经走出十几米的若不绝和悟然停下脚步。

“我相信施元前辈若没有陨落,他此刻的态度,一定与你们不同。”夜歌继续说道。

听到这番话,悟然面色不悦,转过身来,眉头紧锁地说道:“夜歌,本座从未忘却过身为界尊的责任,可眼下的情况,若前辈已经说得很清楚,不是凭借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我们没有任何机会!”

“连尝试性的抵抗都没有,只是单凭推演,就能决定我们延续这么多年的人族的命运?”夜歌抬起头来,直视悟然,说道,“你应该知道,最早的时候,大天辰星……只属于我们人族!”

悟然脸色难看。

夜歌所说的话,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夜歌,本座再说一遍,现在的问题不是我们出不出手,是否抵抗,而是我们的抵抗是否有意义……”悟然咬着牙,说道。

“什么叫做意义?”夜歌眼神冷然,说道,“难道当缩头乌龟,让人族被二十四大族踏平,无限凌辱践踏……就有意义了?”

“又或者,悟然兄觉得只要自己能好好活着,就有意义了?”

“混账,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听到这句话,悟然再也忍不住,脸色狰狞地爆吼出声。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夜歌眼神变得平静,语气却越发坚定,“我也明白了你们的心思。”

“你们的选择,我无法干涉。最后……我只想提醒你们一句话。”

“守护人族的尊严,我辈义不容辞!”

说完这句话,夜歌的身躯便化作一道烟花,瞬间散开,落在地面。

属于他的气息,完全消失。

原地,只留下神色狰狞的悟然,还有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的若不绝。

“夜歌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他知道吗!?他说的道理,以为我们不明白吗!?当年还是我们让他接替施元的位置,成为界尊的!只当了三百多年的界尊,反而教训我们没有觉悟!?他算什么?”悟然显然很生气,脸皮都在抽动。

若不绝仍没有转身,只是微微仰起头,看向上方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树叶。

“我倒要看看夜歌现在又能做什么!我看看他能怎么做!”悟然呼吸急促,又看向若不绝,问道,“若前辈,你刚才应当训斥他,以你的地位……”

“我等……确实不如他。”

说完这句话,若不绝摇了摇头,继续往林中深处走去。h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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