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看她表现地意外平静,想着以往她对母亲跟父亲的态度十分在意,一点点事情都能惹得她失落许久,便自以为她这是觉着受了委屈,故作掩饰。
“宇文子婴,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有时候就该好好跟清涟学习一下,她——”
“你让我跟宇文清涟学习?”虞子婴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还不乐意了?清涟可是咱们榆汝城有名的才女,亦是名门公子追捧角逐的一大美女,让你跟她好好学习一下,将来你才能顺利嫁得出去啊?”宇文晔环臂,笑眸弯弯如钩月,很鄙视地扫视了她一眼。
虞子婴郁阴地看着他们两人沉默良久,从来没有被如此轻视过的她,十分纠结该怎么形容心中的感受,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我长得一直很耐看,只不过你们得有点耐心看。而且你们狗眼看人低,还狗眼不识泰山。”
噗——两兄弟再度被她气得险些吐血,特别是看到她一脸认真的,以一种大人不屑与小孩子计较的姿态教训他们时,只觉得有一口气憋在喉咙,冲不上去,又咽不下来。
tmd,这是谁家跑出来的恶犬啊,赶紧麻溜地牵回去!他们真奶奶个熊地不奉陪了!
宇文煜立刻瞪起了眼,眉毛一根根竖起来,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拂袖重步如槌地率先走了。
而宇文晔装模作样地拂了拂衣襟,朝子婴翻了一个白眼,便随着兄长步伐一道进府了。
而此刻虞子婴却根本不在意他们两人的态度,只粗略扫视一圈宇文府——四扇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门高于壁,虽有大门之气,财吞四方,但风水旺衰依据朝向,朝东北确实有衰死的败局。
虞子婴虽为相师,却对风水之学不精,简单掠过一眼便收回视线,却地掀睫时,不经意扫过宇文府邸上空,只见隐约黑紫薄雾气沼沼,虽阴一束光线射散絮棉黑压的厚云层,但却不透不穿。
不觉,她悄然蹙拢眉头,眸露沉黑。
“怎么了?”
宇文晔走了几步,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一回头看到他们那个奇葩小妹仰望天空,一脸沉思的模样,马上又忘记刚才赌咒绝不再搭理她的誓言,忍不住嘴贱地问了一句。
虞子婴收回思绪,隐晦莫名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想知道的。”
宇文晔瞬间只觉被人无形中打了一拳,一张漂亮的鹅蛋脸,一阵红一阵黑:“你以为谁想知道啊!”
他真是狗拿耗子,管闲事儿了!他今儿个绝对是脑袋被驴踢了,再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搭话!
虞子婴抿唇垂眸,异常浓密的睫毛下,一双黑幽闇瞳流光蕴动。
犹豫了一会儿,她启音道:“近几日,或者该说不超出三日,宇文府恐怕将要发现一件重大事情,这件事情既可是福亦可是祸,端看你们如何决择了。”
语讫,她便越过不知道何时停在门阶上的宇文煜身边,遵循着脑中的记忆踏入了宇文府。
而宇文兄弟则齐齐愣住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盯着她圆润的背影。
——
宇文府“咯吱”一声,那富丽堂皇的大门被人打开,鱼贯而出一队阵势威巍的侍卫,他们列队两排,门房立即小跑出来,迎接宇文煜他们。
“大少爷,二少爷,你们回来啦,王爷跟夫人吩咐奴才出门守着,一见着二位爷立即请您两位去溶歆院。”
门房抡着衣角擦着额头的汗,气吁喘喘道。
宇文煜跟宇文晔一愣,异口同声道:“是不是清涟出什么事儿了?”
溶歆院是宇文清涟居住的院子。
门房被两位少爷这般炯炯如神盯着,紧张地退了一步,赶紧摆手:“没,清涟小姐,姐受了些内伤,可被御医瞧了,御医说没大碍,只需要修养一段时间,不过清涟小姐一直问起您两位,这才——”
“走!”
宇文煜沉声道,便跟收敛起一贯挂在脸上轻浮表情的宇文晔一道匆匆进府,一心惦记着宇文清涟伤势的两兄长压根儿就忘了他们刚接回来的亲妹。
等一行人如退潮的洪水涌进宇文府后,唯独留被忽略的虞子婴一个于街道中独矗站立。
……
“嗯?你——”
正当门房准备紧闭大门之际时,一只粗得连关节都被肉覆盖的手挡在了门缝间,他微愕地抬眼。
“我不是幽灵,没办法穿墙而过,你还是给我让条道吧。”
熟悉的低韵嗓音令门房小泗一愣:“四小姐?!”
眼前这人……真凄惨啊,其实若不是这副庞大胖墩的身躯不容错辨,他估计还真差点没有认出来这跟乞丐一样德性的人就是宇文府的那位傻胖。
——
不需要下人带领,当然也没有人能够使唤,整个府邸基本上稍有些眼力的人都聚在了溶歆院周围,跟众星拱月似地留在那边儿侍候,于是虞子婴木然着表情,径直穿过花庭寰廊,朝着记忆中的住所走去。
蓦地,听到侧边那蔷薇花架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女高音。
“咦?这不是失踪了的傻胖吗?”
虞子婴耳根抽动了一下,十分不喜这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却禀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干正事的原则,面无表情地继续跨步。
“喂!我说傻胖!你给我站住,你难道耳聋了,听不到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