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到了鬼市开市的日子。乔畔早早就把药喝完,谎称困倦要回屋休息。
入夜,她一路小心躲着下人,一人偷偷溜出了山庄。她跟孟良约好,在山庄后的太平山,那棵大榕树下等。
乔畔因躲避下人费了些时间,出来有些晚了。她见时辰快到,怕孟良久等,便施法飞身过去。
老榕树下,一袭玄衣飒飒,孟良又换回了烛千隅的装束,脸上依旧带着面具。
他见乔畔好奇望着他,便开口解释说:“鬼市里鱼龙混杂,只有这样,别人才会怕我。”
乔畔暗笑,她心觉得烛千隅还是穿这身比较顺眼。自己见他温文尔雅的样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时辰快到了,咱们走吧!”烛千隅说罢,便结印施法。他手中的剑也随即变大,悬浮飘在空中。
“得罪了!”烛千隅轻车熟路抱起乔畔,飞身跃上了剑 。
这是乔畔第二次御剑飞行,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还不至于坐不稳。
“你这样御剑飞行消耗仙力,你身体的毒会反噬你。”乔畔担忧道。
虽说乔畔这几日都会以血为引,帮他疗伤。可御剑飞行不仅要施法者仙力高深,还非常耗费仙力。麒麟的毒跟它一样,狡猾非常。只要中毒之人仙力稍微不足,它都会趁机反噬毒害。
烛千隅对此倒是一点也不担心,有这么个行走的灵丹妙药在自己身旁,他也可以肆无忌惮运用仙力。
“乔畔!”
这还是乔畔第一次听烛千隅唤自己名字,她有些不适应地点了点头,呆看着他。
“如果有一天,我伤害了你。你会不会恨我!”烛千隅目视前方,声音又低又沉。
“我不知道!”乔畔摇头,垂眸反问起他:“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突然变成了你的仇人,你又会如何?”
乔畔还是问出了她心中已久的顾虑!当年烛九阴跟前国主,也就是乔畔的亲生爷爷大战,乔畔虽不了解里面的内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与姜家有仇,才会挑起战争。
烛千隅是烛九阴的义子,他一直都在暗地与姜家作对。她不敢想象,如果烛千隅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他会如何看自己,他还会不会真心当自己是朋友。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又怎么会成为我的仇人。”烛千隅目光看着乔畔,坚定道。
“我这不是说如果嘛!如果,我成了你的仇人,你会不会狠心杀了我?”乔畔脸虽笑着,可眼眸却满是惆怅。
烛千隅轻笑一声,扭头不再看她。他从未想过要杀乔畔,就算知道护倾石可能与她有关,也只是一直试探,从未动过杀心。
面对乔畔的直言,他无端感到心酸。她终归还是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乔畔察觉出他情绪不好,赶忙与他解释。
“你说这人有多好笑,明明没有发生的事,却老爱胡思乱想。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果,若是真的有,岂不是全都乱了套。我刚才只是顺口一说,你不必放在心上。”
“也许你说得对!鬼市到了,你坐好。”烛千隅叮嘱完,便施法让剑锋朝下,神剑载着他俩直直向下飞去,在离地面约摸两米的时候,才停稳摆正。
烛千隅先行跃下剑,他伸手搀扶乔畔跳下后,才把剑收回。
乔畔环顾四周环境,与她第一次来鬼市时,环境完全不同。那次是在悬崖峭壁边,可眼下却是山水潺潺的瀑布。
“我们要怎么进入鬼市?”乔畔开口问他。
“这瀑布后面有一山洞,山洞有直通鬼王域的密道。它周围有阵法,你小心跟在我身后。”
烛千隅走在前面,先行穿过瀑布。乔畔紧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也不敢落下。
她原本还担心直接穿过瀑布,会把身上衣衫淋湿。等她进去后,才发现自己多虑。那瀑布水,好像有灵一般,竟一滴也没沾染到衣衫上。
乔畔来到瀑布后,发现山洞里有一条曲径通幽的窄路。路很窄,只将将够一人通行。
烛千隅拉起乔畔的手,小心带她穿过窄路,生怕一个不留神,墙壁上的尖锐石头会伤到她。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条密道的?你跟鬼王认识很久了吗?”乔畔一边小心走着,还不忘好奇问他。
烛千隅双眸只看着前方的路,没有回头看她。
“我与鬼兄认识很久,这条密道是他为了以防不测,特意秘密修造的。我可以带你从鬼市正门光明正大进入,可我不想你被人侧目。这密道虽然难走些,但总好过你被人非议。”
烛千隅身边惊现陌生女子!这消息怕过不了今晚,就会传遍整个朝陵国。到时候乔畔真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密道光线微弱,烛千隅怕乔畔受伤,也迁就她放缓了脚步。走了约莫一刻钟后,路才变得越来越宽,渐渐他俩也可以并肩行走。没走多久后,乔畔就见一堵宽墙伫立在前方,堵住了去路。
烛千隅开始结印施法,那墙竟自己开了。出了那墙,就来到了鬼王的房间。
鬼王正肃立在墙后,等着他俩到来。“快让我看看,金月的小徒弟,到底长得是什么模样!”鬼王放肆大笑起来,那气势着实让乔畔感到心惊。
乔畔上次来鬼王域,只远远在台下看了他几眼。那时只感觉他身材很是魁梧,相貌也没仔细看。这次真切见到他,才发现他也是眉清目秀,相貌不俗。
烛千隅与乔畔介绍:“这位就是鬼王!上次你们能成功脱险,还是全靠他的倚照。”
乔畔走上前,她双手作揖,向鬼王重重行了一个大礼。“上次我们害的鬼王域失信,还好鬼王你大人有大量,不跟我们计较。乔畔在此多谢鬼王!”
鬼王将她扶起,仔细端量着她,笑道:“果真是清丽脱俗的美人!金月还真是有福气,能找到这么个聪慧的徒弟。”
乔畔垂眸,讪讪说:“上次我是为了混进鬼王域,才会编了这个谎话。我其实不是月爷爷的徒弟,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你的事,烛老弟早就告知我,金月他肯舍命救你,必是把你当做自己人。‘徒弟’无非只是个虚名罢了!”
鬼王仰面不拘大笑一声,他见乔畔还是紧张,便招呼他俩坐下,面上也始终带着欢喜。
可他气势实在太强大,虽然这脸上挂着笑,可在乔畔看来,那笑却非常渗人,仿佛下一秒他就要吃人一般。
烛千隅玩笑说:“鬼兄你的气场强大,哪里是一般人能招架住的,也就是六娘才会不怕你。”
乔畔瞪大双眼,愕然开口问:“是知心阁的尤六娘?”
鬼王诧异道:“你去过知心阁?那女人也是奇怪,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让你进去了?”
乔畔不解鬼王的意思,烛千隅便与她解释:“六娘自从跟鬼兄分开后,就独自在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