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邑城消息传来,南安国答应萧相旬提亲,两人婚事传遍朝陵国,已成定局。
意阑宫内,纳兰柔正气急败坏地与兰贵妃抱怨。“姑姑,这世间事为什么这么不公平!明明是我先遇到旬哥哥,凭什么被南芷凝抢了先。”
“你着什么急!就算成婚又怎样,姑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你若真喜欢他,等姑姑解决完萧乘风后,亲自帮你就是。”纳兰秋裳半眯着眼,倚靠在榻上休息,神情气定神闲。
“可父亲不喜我与他亲近,就连大哥也听父亲的话,让我断了与他的念想。”纳兰柔依旧抱怨着。
“你父亲不喜欢萧相旬,还不是因为萧乘风那个老狐狸。等我解决了他,萧相旬看清形势后,自会站在我们这边。”纳兰秋裳对萧乘风的恨,已然到了极致。
纳兰柔坐到她身旁,小心道:“姑姑,我曾隐约听见父亲与大哥议事。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萧乘风,好像还有姑父。”
纳兰秋裳猛的坐直身子,目光也随之变得阴鸷。“大哥曾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走这一步。只可惜我的肚子不争气,一直都未生出皇子,大哥怕是等不及了。”
“姑姑,若父亲与姑父真的兵戎相见,你又该如何是好?”纳兰柔从小就与姑姑亲近,她也不忍姑姑面临两难抉择。
纳兰秋裳重重将手拍在榻上,“看来如今之计,只有姜婉嫁入纳兰家,这死局才能解开。只要她的肚子生出纳兰与姜家的血脉,一切难题便会迎刃而解。”
纳兰柔摇了摇头,“可姑父迟迟不表明心意,他应该不想将姜婉嫁与哥哥。”
“陛下会犹豫,只是还没认清形势。姜婉一人换整个朝陵国平安,这笔买卖,姜婉不亏!”纳兰秋裳双手攥的死死,她虽然想杀了姜婉,可为了姜家与纳兰家和平共处,也只能放下私欲,为大局着想。
“姑姑,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纳兰柔还有些迟疑不决。
纳兰秋裳目光变得阴森冷冽,“我会找机会与陛下晓以大义,姜婉她不嫁也得嫁!”
萧乘风与彩云赶回朝陵后,一刻也未歇,直接就进宫寻乔畔。
姜月寻与上官亮也正好在榭云宫用膳,也省了在派人去请。
乔畔与彩云寒暄好久,才想起问师叔:“师叔,你此行去凌峰谷,可有什么收获?”
萧乘风示意一眼,姜月寻便吩咐宫人全部退下。“乘风,烛千隅可答应相助朝陵?”
萧乘风双手作揖,先与姜月寻告起了罪。他将自己答应烛千隅条件的事告知后,又提及了清羽与噬骨阵。
姜月寻面带愧色,自责说:“若我当年能多关心阿离一些,她与清羽也不至于如此。”
萧乘风轻拍他的肩,随后便拿出那枚回音珠。“这个可能会告诉我们答案。”
姜月寻拿起回音珠,施法唤出其内容,众人也都围在回音珠的周围。
萧乘风见上官亮也在,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便对乔畔隐去了烛千隅的话。
彩云偷偷拉住萧乘风,在他耳边小声说:“师叔,你变坏了!”
萧乘风摇了摇头,示意她别戳穿。“烛千隅只说让我与畔儿一同倾听,现在我按照他要求做了,有什么不对嘛!”
彩云看了一眼乔畔,见她眸中全是愉乐,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随着回音珠迸发一阵阵光芒,姜离清婉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旁。
“今日是三月初一,犹记那年也同样是三月初一,我第一次在飘渺山见到青淳大哥。他幽默,风趣,有担当,可比哥哥那个闷脑袋受欢迎的多。青淳大哥曾说过,想与我一起寻个世外桃源,再种上漫山的桔梗花,一起白首偕老。如今,桔梗花已开,可人却不在。”
乔畔听到这里,心猛然一颤,原来桔梗花海是姑姑所种。
“千隅,我知你能寻到凌峰谷来,可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如我所愿,只好在此设下噬骨阵。我违背天意,与他私定终生,得此结局无怨无悔!可幼儿实在无辜,我愿以我的神识为笼,只希望我的孩儿不再经历他父亲所受之苦,一生隐于凌峰谷,逃离世俗那些恩怨情仇。”
“千隅,我已经为他想好姓名。清微淡远,潜鳞戢羽。清羽就托付与你照顾,愿他此生平安顺遂。”
“千隅无意中在桔梗花海发现了这枚回音珠,清羽也已经知晓这一切。国主,清羽单纯善良,只想淡泊一生,他不会对朝陵国有任何威胁。”彩云言辞恳切道。
姜月寻将回音珠收好,交由彩云手中。“这回音珠,你先替清羽收好。宫里阿离留下的念想还有很多,等哪日我找人收拾好,你一并送去凌峰谷给清羽。”
“原先我总觉得阿离任性,为一己私欲,竟不顾一切一走了之,愧对她公主的身份,也愧对朝陵国的百姓。如今才得知她在背后也默默付出了许多,想必她将清羽困在凌峰谷时,心里也不会好受。”
姜月寻说到动情处,也不禁红了眼眶。
萧乘风安慰说:“如今之计,还是要先对付纳兰茂。等一切安定后,我陪你一同前往凌峰谷看清羽。你都不知,我第一次见清羽也是吓到,他长得实在太像他父亲。”
“不都说外甥像舅,看来这老话也不能尽信。”姜月寻将悲伤情绪隐匿,只与他又玩笑起来。
“我倒是瞧着清羽的气度很像国主,都有种看淡世俗的从容感。”彩云顺势拍起姜月寻的马屁来。
姜月寻被她的话逗乐,“彩云姑娘既与婉儿情同姐妹,不妨就一同住在榭云宫。”
乔畔也欣然瞧着她,想与她一起。彩云陷入两难,为难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乘风早就看出她的心意,便开口与她解围:“你们父女就别为难彩云,让她留在萧府吧。有她在我身边,我与烛千隅联系也更方便些。况且,萧府里住着谁,畔儿你还不清楚。”
乔畔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看来是有人重色轻友,还难为我每日都在想她。”
彩云害羞地拿手肘碰了碰她,示意她不许再多说。
乔畔也不忍彩云与阿厉天各一方,便只留了她在榭云宫用了晚膳。
翌日,正午殿,姜月寻正俯首案前批阅奏折。
纳兰秋裳莲步走来,手中还端着热气腾腾的乌鸡汤。“陛下,你看了一上午的折子,先休息下喝碗汤。”
“爱妃来得及时,我还真有些饿了。”姜月寻放下手中奏折,端起鸡汤饮了一大碗。
“婉儿年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