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由于崔汐羽和王志远的归来而变得热闹非凡。
崔老二带来了鱼,崔老二也不知从哪弄来的两只山兔。
听闻王志远此次回来是上任做官的,不日便是启梁县的新县令了,村里也来了不少溜须拍马的。
这个送几个鸡蛋,那个送二两白面,萝卜白菜更是堆了一堆。
眼见着外人尚且如此,王氏有些急了,“这帮马屁精,这还没上任呢就开始溜须,这咱家不那点什么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你瞧你,就知道和村上那些人走狗斗鸡也没个正事,知道你侄女回来了,也不给你侄女准备点吃食,你看你二哥多有先见之明。”
“行了啊!不就是出点东西,前天那谁不是输给我一坛罐头,你就拿去给她吧!”
“不行!那罐头我都没舍得吃呢,凭啥给她啊!”
未等王氏说话,崔汐萼就叫了起来。
“等下次我再给你赢一坛呗,再说那东西也放不住,你再不吃就长毛了!”
“那我都吃了一些了,怎么送人,你们找点别的东西送她呗!”
王氏忙劝说:“咱家哪有什么稀罕玩意,吃了就吃了,盖子一封,旁人又看不出来,再说一会儿饭桌上我叫她打开,大家一起吃,你多吃点不就是了!”
“再怎么 也不能让你二叔把咱家比下去啊!”
他二叔什么情况外人不知,他们家里人还不知道吗?
同旁人说是将那刘氏给休了,事实上却是刘氏把他给休了,若是真被他二叔给比了下去,那岂不是他家连一个被自己婆娘休了的男人都不如了?
崔汐萼想了想,只能忍痛割爱了。
几人便出了屋,李氏那边已经开始张罗做饭了。
对于这桌饭,崔汐羽没什么感觉,唯有那王氏送来的罐头算是一个稀罕物。
那王氏说的好听,“这东西是村里老吴给世盛的,原本寻思拿来孝敬娘的,今日汐羽回来,咱们就打开都尝尝鲜啊!”
然后这东西她就吃了一块,最后全落到了老太太和崔汐萼那馋丫头之口了。
她也也没空和她们计较这些小事。
吃过饭,她便去了崔世荣的房里。
“二叔,谢谢你的鱼,听说我一回来你便去山上找老赵头了!那老头可倔的很,他没为难你吧?”
“这有啥!你忘了你二叔原来也是看鱼塘的了!他这就是给了,不给我下河也能捞上几条!”
“也是了,我记得当初二叔在那看鱼塘的时候还有一个小草棚呢,儿时我同汐蕊还去那里玩过呢!唉!”
她忽然叹气,“想想那时候多好呀!可惜啊,再也回不去了,我今日看到妹妹说要补偿她,她都不肯要!”
“也是,现在汐蕊过的好了,在书院外面的面馆找了活计干,连带着我二婶也过去了。”
“今日看到我二婶,我都险些没认出来,那肌里雪白,白里还透着红,整个人的状态也好了不少,打扮得跟二十多岁的少妇一样。”
“山上的那些香客们啊都忍不住看她呢!听说有一个男为了看她,没注意脚下的路,直接滚下了山呢!”
崔世荣却哼了一声,“你少在那夸大了,她就算再打扮能变成啥样!”
崔汐羽道:“我可没有夸大,汐蕊妹妹长得多好看你也不是不知道,说句您不爱听的,汐蕊也就身高随了你,那眉眼可都是随了二婶的。”
“二婶之前也就是不打扮,如今打扮起来不就是大美人了!”
“她一个和离妇还要不要脸,打扮给谁看!”
“那就不好说了,我看她今日和一个老婆婆在一起,年岁差不多有祖母那么大,二人十分亲密,二婶还叫她什么婆婆。”
“我记得二婶她也没有别的什么亲人,那要是叫婆婆的话……搞不好是有了新夫家呢!”
“我舅舅不是在书院那也弄了一个面馆嘛!我舅母说曾看到过什么野男人同二婶特别亲密,年岁还比二婶小了好几岁呢!”
这些话她都是回家后张氏同她说的,到她这里一加工,完全就变了味。
崔世荣的脸色越来越黑,拳头紧握,恨不能现在刘氏就在面前好好打她一顿。
崔汐羽这才仿佛才看到崔世荣的脸色,忙道:
“瞧我和您说这些干什么呢!左右那刘氏也不是咱们崔家的人,她好坏和咱们也没关系了!”
“我看她就是好长时间没挨打了!我说她怎么就铁了心要和离,看来这是早就和外面的野男人勾搭上了!”
崔汐羽见把火拱得也差不多了,又假模假样劝了两句,便回房了。
崔世荣却是越想越来气,之前都是他说往东,刘氏绝对不敢往西的,可自从跟着那个逆女离了崔家,就越发胆大。
当众羞辱自己的仇他还没报呢!现在就有下家了!
“不行!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个贱妇!”
说着,他摸黑便去了聚财城。
张氏起夜回来奇道:“你二叔这三更半夜的出去是干啥?”
崔汐羽道:“他能干啥!咱们赶紧睡觉吧,明日还要给志远收拾东西去上任呢!”
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既然她直接出手会影响结果的话,那便叫别人去做吧!
正好她那个傻二叔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刘氏仍是卯时就起了,时至冬月,外面已经很冷了。
这次岑池蓁过来,从营中带了两张裘皮。
前几日崔汐蕊拿去做了两件大氅,她便披着出门了。
银白色的裘皮在夜色之下泛着光,衬着她的肌里更是红润。
在女儿的珍珠粉内服外敷之下,她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年轻十岁也不为过。
暗处的崔世荣见了,果真是同侄女说的一般无二,这贱妇不仅会涂脂抹粉了,还穿上了那么好的裘皮,果真是傍上了有钱人家!
他在村里被人耻笑,这女人竟然过得如此之好。
那种扭曲不甘一下子就涌上了心头。
眼见着刘氏就要进了面馆,机会即将溜走,他再顾不上其他,一个脚步上前,抽出杀猪刀。
“你个贱人,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