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宣的身后,王镇恶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崇拜之意:“阿寿哥,你果然在最关键的时候来救我们了,刚才这波冲击和突射,实在是太厉害了,只是这铁弓射铁箭,我怎么以前没看过哪。”
刘敬宣得意地哈哈一笑,扬了扬手上的铁胎大弓,说道:“这可是我为了对付这些长生怪物,特地准备的秘密武器呢,就是要用在这种时候,你们怎么样,没受伤吧?!”
王镇恶点了点头:“我们都没事,只是,有数百兄弟…………”
说到这里,王镇恶的心中一阵难过,竟然说不下去了。
刘敬宣咬了咬牙,沉声道:“这一战我们牺牲了太多好兄弟,就连猛子也…………”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也哽咽了,恨恨地把手中的金刚大杵一挥,恨声道:“等我杀进城中,一定要杀得这些燕贼尸横遍野,为猛子兄弟报仇!”
王镇恶正色道:“阿寿哥,现在那些长生怪物好像不敢出来迎战了,但他们仍然躲在那黑火烟雾之中,骑兵恐怕不好突击,我们还得另想办法才是。”
刘敬宣哈哈一笑:“这有何难?这些怪物服药之后,就是行尸走肉,我想,他们只是因为给那烟火迷了方向,没有走出来罢了,毕竟那烟雾之中,只有死人,没有活人。”
王镇恶的脸色一变:“阿寿哥,你不会是想要亲自冲进去引这些怪物出来吧,这可太危险了!”
刘敬宣的眼中冷芒一闪,沉声道:“怕个球,这些怪物真要上前,老子一杵一个把他们打成一堆烂泥,也比这骑马射箭要来的爽快,呃,不过,那得花时间,毕竟几百个怪物要一个个砸死,只怕天都要黑了,所以,还是等我引他们出来,再用我们的新式战法将之消灭。”
段宏突然大声道:“刘将军,小的愿意随你一起入阵诱敌!”
刘敬宣有些意外,段宏这一喝,中气十足,震得周围的十余人都耳膜鼓荡,显然,由声知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一员猛将。
刘敬宣回头看向了那盾阵之中,明显个头也要高人半头的段宏,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真是一员壮士哪,只不过,我这回入阵可是要骑马作战的,你是步兵,只怕…………”
王镇恶笑了起来:“阿寿哥,他可不是步兵,这就是我刚才跟你说过的段宏,在南燕的时候可是做到将军的人呢,现在在我这里,也是我的参军呢。”
刘敬宣的双眼一亮:“你就是段宏?”
段宏哈哈一笑,越列而出,脱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头略带黄色的卷曲头发:“没错,我就是段宏,将军,我是马背上生,马背上长,论骑术,不会拖你的后腿,这些怪物伤了我的不少兄弟,同伴,跟我同队的人都死在他们的手下,无论如何,请给我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刘敬宣看着段宏的腿,微微内曲,稍稍有点内八的样子,显然,只有长期骑马的人,才会如此,他赞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可拒绝的呢,段兄弟,随我共同杀贼!”
他说着,一指自己身边的一匹通体赤红的披甲副马,说道:“此马名为火里红,跟我现在骑的这匹乌骓乃是兄弟,我冲阵时也是轮流换乘,这回要引出长生怪物,也不需要副马换骑,如果段兄弟不弃的话,就骑火里红跟我一起冲一回吧。”
段宏笑着飞身上马,只一个腾空飞起,就在马鞍上稳稳地坐定,纹丝不动,这亮出的骑术,一下子博得了满堂喝彩,就连刘敬宣身边的那些龙虎骑卫们,也都竖起了大姆指,毕竟,这些后来才经过骑术训练的汉家儿郎,论起马术上,跟段宏这样的胡人大将,还是有所差距的。
刘敬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着火里红,正在那段宏的胯下顺从地服从着他的每条命令,时而来回奔驰,时而急停人立,时而飞跃火堆,只这几下的动作,就能看出段宏这人马合一的本事,几乎跟这火里红是自来熟,完全不象是刚刚骑上的座骑,倒象是分别了几年的老友。
“希吁吁”地一声长嘶,从二十步外全速冲来的火里红,在段宏的一声令下,来了个急刹车,稳稳地就停在了刘敬宣的面前,而段宏则在马上,拿着副马的武器囊中抄出的一把铁胎弓,拉开了六根兽筋所缠在一起的弓弦,弓如满月,比划向了三十步外的那堆黑烟之中,手一松,铁胎弓在他的手上,一阵剧烈的晃动,而段宏则哈哈大笑:“果然是好弓啊,劲弓配铁箭,威力不亚于我军的万钧神弩哪。”
刘敬宣笑着摇头道:“小段,这个跟万钧神弩比,还是差了不少的,但是在三十步的距离,足够可以穿透这些长生怪物了,你的骑术非常出色,甚至比我还要强点,一会儿你当心,在我后面发箭支援就行。”
段宏的眉头一皱:“刘冠军,我…………”
刘敬宣摆了摆手:“生死兄弟,别这么生份,我叫你小段,你叫我阿寿哥就行了。”
王镇恶的眉头轻轻一皱,因为这种称哥道弟的叫法,是京八党内部的称呼,段宏毕竟之前只是普通军士,胡将来投,这一下子就入了京八党兄弟,即使是他,也觉得有点太快了。
但是段宏却没意识到这里,哈哈一笑:“好的,阿寿哥,你要当心,我在后面,会击杀所有想偷袭你的怪物的!”
刘敬宣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了一边策马而立,面色沉静的索邈,笑道:“大毛(索邈的名字与毛相近,刘敬宣与他共事多年,习惯这样叫),本来我是想带着你冲一下的,不过有了小段兄弟,这里的龙虎骑也需要人带领,这回就不带你了,没意见吧。”
索邈摇了摇头:“你是大哥,你说了算,不过,你也是前军主将,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多带…………”
刘敬宣哈哈一笑,摆了摆手,拉下了面当:“大毛,按原计划行事,小段,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