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在也没用。方阳城还是得丢,我老了。”秦青满不在意的说道。
秦青道:“丢了就丢了吧。以后还长着呢,振奋点,皇上,你要是再没了气性,咱汉国算是完了。”
秦汉卿闭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猛的睁开了眼说道:“我打算年后,去大汉帝号,对大齐俯首称臣,争取一个月也好,争取两个月也罢。能拖点时间拖点时间。”
秦青讶异的看着秦汉卿,笑着说道:“皇上,还记得当初我们从安义府出兵时候的争执吗?”
秦汉卿疑惑的问道:“争执?什么争执?”
秦青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呀你,怎么能把这个给忘记呢?”
“当初,有人问咱们俩,说要是把齐国给灭了,该怎么消化齐国的土地。”
“当时你说,留下齐皇狗命,令其受封汉国,做我大汉藩属。我跟说,更立异姓,国势易动则民不盛,徐图混一,最终大伙同意了我的建议,而不是你的。”
“为此,你还闷闷不乐了好久。”
经过秦青的提醒,秦汉卿终于想起了当初立下的大志,势必一战灭齐。
战事极为顺利,直到碰到了个头铁的大齐皇帝。
“想想当初你意气风发的模样,当时弟兄们说你宅心仁厚,面相丰腴,戏称你是菩萨皇帝。”
“再看看现在,我,满身伤病,你,居然想着对大齐俯首称臣,真是造化弄人呀。”秦青感慨的说道。
“这么说你不同意我对齐人俯首称臣了吗?”秦汉卿略带疑惑的说道。
秦青却摇头说道:“我老了,这些事你来做主,你决定就是。我不掺和了。”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连勇气都丢掉了。”
秦汉卿者才注意到,秦青满头白发,弯腰驼背的模样,面色颓然,一股行将朽木的味道。
“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挺过这个冬天,你还问我同意不同意你对齐人俯首称臣,到时候我从坟里爬出来,反对你吗?”秦青笑着给秦汉卿满了一杯酒。
“汉国还需要你。”秦汉卿无奈的说道。
秦青拍了拍手,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响起,一个人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身后站着一个满是阴毒的男子,立在此人身后。
秦青指着那人说道:“我知道,我不能死。死了,我汉国士卒们恐有惶恐,毕竟汉国很多将领已经死了。所以我找了一个和我极其相像的人,他会替我活下去。”
“他不会说话,我把他的舌头割掉了,什么都听不到,我让人用针刺破了他的耳朵。”
“你不要让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看到他,他只会坏事,连一群泥腿子都对付不了。”
秦青儿子,是个蠢货,秦青已经对其彻底失望了。
秦青当初出兵的时候,打的齐兵丢盔弃甲找不到北,躲在深山老林不敢出来,损兵折将,丢了绝大多数的地盘。
而秦青着急战事,领兵回到会宁府,留下了五万精兵钳制齐兵。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的大儿子再蠢,还能把城池给丢了?
那可是五万精兵对两万军!
结果他的大儿子真的把城池给丢了。
城池再次失去控制,气急之下的秦青气急攻心,旧伤再发,愈发苍老。
这就是他旧伤复发的原因。
“那个蠢货,你要是看他不顺眼就砍了他。得亏是我儿子,有道是虎毒不食子,要不然我亲自把他砍了。”秦青气急败坏的说道。
秦青这么说,看似在骂他的大儿子,其实更多的是在求情。
秦青大儿子丢城之事,按照定下的规矩,是要处斩的,他现在有点倚老卖老,用自己的替身换自己儿子活命的机会。
秦汉卿点头,算是记住了秦青的嘱托,毕竟都是子侄。
他忽然想到了秦青还生了个老二,他笑着问道:“老二还好吧。”
秦青点头说道:“要不说大齐皇帝是个怪人呢?”
“他被老大带过去,都快变成齐人了,在齐国京城待了很久了。”
“算是那娘们有点良心,没给他改姓。”
老大,说的自然是秦邦玉。
秦汉卿想起秦邦玉就一阵头疼,说道:“他也快变成齐人了。”
“我还在方阳的时候,想刺杀张廷玉和刘预,来拖延点大齐皇帝攻打方阳的步伐,我想让他配合一下,结果他反手就把我的人给卖了。”
秦青无奈的摇头说道:“当初的事,让他对你恨之入骨,他不给找麻烦就算他仁至义尽了。”
秦汉卿四处征战,留下了秦邦玉在朝中摄政,而当时的辅国大臣,就是秦怀宇。
秦怀宇是一个极其耿直的军汉,打仗一流,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对于权势没什么追求,对他来说有仗打,就够了。
秦怀宇看着秦邦玉长大,因为秦邦玉年龄幼小,当时的辽人、高丽人,日出国人可不像现在这么老实,秦怀宇在秦邦玉心里,和父亲一样重要。
遮风挡雨。
对秦邦玉来说,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就这被秦汉卿给害死了,而且死的如此的憋屈,若是死在了正面战场,也算是马革裹尸,军卒们最后的归宿。
结果却被大齐皇帝斩首示众。
这个结局对于秦邦玉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秦汉卿无奈的摇头说道:“秦怀宇死在大齐皇帝手里,他不去怨怼大齐皇帝,怨朕头上作甚。”
秦青一脸惊诧的看着秦汉卿,这个人到现在依旧这么认为吗?
他怅然的说道:“糊涂啊,要是秦怀宇现在还活着,你还用这么窘迫吗?”
“大齐皇帝那是敌人,抓到秦怀宇这样,我大汉国的大将,没有凌迟,没有五马分尸,然后暴尸城头晒成人干,那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试问你抓到骆风棠,会饶了他?”
秦汉卿点头:“那怎么可能饶得了他骆风棠?!不是这个人,方阳也不可能这么快的丢,他攻城实在是太稳了,我压根就没有找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机会。”
“大齐皇帝从哪里找到这么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就老谋深算,实在是太难打了。”
秦汉卿感受到了和骆风棠对线的恐惧,莫名其妙就是被压着打,毫无还手之力。
锦州、方阳、铁山、林场、平原,不管什么地形,他都不是对手。
“世之猛将也。”秦青想到了当初的秦怀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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