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谢寒在夹菜的空挡和孟氏说话,“晌午练了套拳,饿了。”
襄国公冷哼了一声,表示自己的怀疑。
孟氏又看向沈晓妆。
沈晓妆红着脸扒饭,恨不得把脸都埋到饭碗里去。
这叫她怎么说,实话实说吗?
好在孟氏也不纠结这个,还贴心地给沈晓妆夹菜。
填饱了肚子,沈晓妆捧着一碗凉茶懒洋洋地靠在椅子里听孟氏和杜江芙说话,手里的茶碗渗出丝丝凉意,让沈晓妆很受用。
孟氏也不会冷落了这个二儿媳妇,关切地问沈晓妆:“这几日住的可还好?缺什么就跟你嫂子说,叫你嫂子给你置办,别不好意思开口。”
沈晓妆笑答:“挺好的,要真缺了什么,我也不会和嫂子客气。”
确实蛮好的,要是没有谢寒就更好了。
孟氏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自个便乏了,沈晓妆和杜江芙也不多留,趁着天还亮着会自个院子去了。
沈晓妆不急不换地往院子里走,心情很是放松。
说起来,在襄国公府的日子要比在勤仁侯府的轻松许多,无论是孟氏还是杜江芙,都是极和善的人,比之万氏和温氏,简直是好上千百倍。
才踏进屋子,沈晓妆就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药味,很是熟悉,把沈晓妆的那点好心情都给驱散了。
郝娘子给开的调理身子的方子,一直都没断过,一日一副,前几日成婚的正日子断了几日,沈晓妆还幸灾乐祸地以为身边的丫鬟都忘了这事了,结果今日又给续上了。
盯着那碗黑黢黢的药,沈晓妆别过头去,“先放那吧,一会再喝。”
金条端起药碗,说:“凉了更苦,姑娘还是现在喝吧,奴婢给姑娘备了蜜饯。”
沈晓妆没接,她是真膈应这东西,在侯府的时候要不是黎婧日日盯着她都能偷摸把药倒掉。
谢寒这时候回来,他方才被襄国公叫去说话,比沈晓妆晚了一步。
谢寒拽着衣领处的布料抖了抖,随口问道:“屋里怎么就摆了一个冰盆子,冰不是够数的?”
铜钱在一旁欲言又止,来国公府前朱娘子特意叮嘱过,不能因为沈晓妆贪凉在屋里摆太多冰,以沈晓妆的身子要紧,要是实在受不住了就叫她们几个轮番给沈晓妆打扇。
屋里的冰盆子最多一个,没有最好。
沈晓妆正要开口叫人再摆一个过来,大不了她去外面坐会,谢寒就已经看见了金条手中的药碗。
谢寒皱着眉问沈晓妆:“你病了?”
沈晓妆摇头,“调理身子的药。”
谢寒若有所思。
沈晓妆突然生出一个恶劣的想法,同谢寒说:“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调理身子吗?”
谢寒便顺着沈晓妆的话说:“为什么?”
“因为我生不出孩子来。”
坐在椅子上的少女笑吟吟的,说话的声音也含着笑意,唯有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
但谢寒却觉得,沈晓妆不是再和他开玩笑。
沈晓妆摇着手里的团扇,底下的穗子也跟着晃来晃去,扫在沈晓妆的衣摆处,晃得谢寒眼睛疼。
沈晓妆偏还要装作一派天真的样子,“你怎么不说话了呢,怎么,后悔了?娶了个不下蛋的......”
话还没说完,剩下的都被赌回了嘴里。
这个吻并不温柔,谢寒几乎是磕在了她的唇上,沈晓妆甚至觉得自己的嘴角是不是都叫他给咬破了。
什么毛病,没事就亲人。
几个丫鬟再次表演原地失明,金条端着药碗的手微微颤抖,觉得再这么下去迟早要完。
沈晓妆一向和谢寒不客气,前几日她纵着谢寒是因为她自个没不舒坦,但这次不行,她被谢寒弄疼了。
沈晓妆毫不犹豫的伸手抓出谢寒的头发把人往上拉,谢寒吃痛,面色阴沉的松开了沈晓妆的唇。
沈晓妆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疼的厉害,肯定叫这疯狗给咬破了。
“你才是属狗的吧......”沈晓妆小声嘟囔着。
谢寒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这般动作刚好将沈晓妆圈起来,他只要一垂眸就能看见沈晓妆润泽的唇,和泛着红的脸颊。
谢寒从不排斥和漂亮的女子打交道,很显然,沈晓妆就是个漂亮的姑娘。
甚至有点漂亮的过分了。
谢寒嘴上也从不把门,他和沈晓妆在成亲之前就打过几次交道,沈晓妆说话也几乎不避讳什么,心直口快,甚至有些气人。
但当沈晓妆那样说的时候他心中却莫名地有些恼怒。
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哑,说话的时候弯着腰,声音几乎是贴着沈晓妆的耳边传过来的。
“我不在乎这个。”
“有没有孩子都一样。”
沈晓妆愣了愣神,才意识到谢寒说了什么。
谢寒的手落在沈晓妆的唇边,避开被他咬破的伤口,揉着沈晓妆饱满的唇珠。
“我又不需要继承家业,留不留后又能怎样。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没有姑娘愿意嫁给我,我都娶不着媳妇,上哪有儿子去。”
沈晓妆消化了一会谢寒的话。
谢寒原以为沈晓妆听到这番话之后多少会有些感动,结果沈晓妆开口却是:“你不在乎你咬我干什么?”
谢寒抽回自己的手,站直了身子说:“这会天气不错,正适合散步,我出去走走。”
动作里无端透出一股心虚来。
沈晓妆二话不说一脚踹在了谢寒的屁股上,把谢寒蹬的一个踉跄。
谢寒回头,语气里已经带了几分怒意,“你......”
沈晓妆又是一脚。
气撒完了,沈晓妆接过金条手里的药碗,一饮而尽,然后捏着一颗蜜饯往嘴里送。
见谢寒还站在原地,沈晓妆打量了他几眼,“你不是要去散步吗,怎么还不走?”
看着谢寒额头上青筋暴起,沈晓妆掩唇轻笑,“哎呀,你是不是要换衣裳啊?那你去换吧,不过得你自己换哦,毕竟丫鬟都是我带来的,是用来伺候我的。”
谢寒咬牙,“你给我等着。”
沈晓妆好整以暇,“好啊,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