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收到两封信

出来的时候,遇到沈姐跟着另一个老同事潘姐一起走呢,“红艳,你要去我屋里织毛衣吗?”

“沈姐,过几天吧,我才织的不多,还没到分针的时候,到了去找你啊。”

“中,到了就来找我。”我跟两位姐姐摆摆手,朝宿舍快步走去。

到传达室附近的时候,忽然听到传达室有人喊我,“小邹,有你的信!”

“哎,来了!哪里来的信啊?”好久没人给我写信了,我写的也不多就是。

我进去一看,是静西的一个镇,叫古镇的,好像没有认识那边的人啊。

拿上信,跟传达室的大姐打个招呼,然后快步朝宿舍走去,拆信,是件比较幸福的事情。和那句“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有异曲同工之妙。

看字体,好像是高老师的,但是他去古镇了吗?

我赶紧拆开,里面除了有信纸之外,还有一个信封,是来自山东的,我先看高老师的信,看了两遍,都惊讶的目瞪口呆的。

信里说,他儿子高瑞浩的眼睛还是有问题,需要继续治疗,再等几年看看,成年后再干预治疗,我有点心疼,才十二岁的一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

高老师还说,他们去年申请了二胎,然后还生了个女儿,特别可爱,哥哥瑞浩也很喜欢,现在全家搬到古镇去了,那边中学给他提供一套房子,把两个孩子的户口给转了非农业,让他担任英语教研组的组长,最主要的是全家都在一起住,相互照应起来比较方便。

高老师说,他去二中办理手续的时候,杨老师把李志民托他转交给我的信,转交了给他,让他给我邮寄过来。

我后来又看一遍高老师的信,除了以上的内容,还有一些他自己的计划,准备写一本书,关于静西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还跟文教局的同仁合作一本,关于静西历史变迁的书;另外就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最后是嘱咐我照顾好自己,遇到合适的人,赶紧组织个家庭这类的。

我抿着嘴笑,都能想象他边写信边表情丰富的样子,还有就是他妻子在一边叨咕他的情形。

我见到他的妻子和儿子是88年9月底,在市里眼科医院,那时高瑞浩的手术时间已经安排了,正在做术前处理,我看到的时候是一幅慈母幼儿的温馨画面。

而高老师正在被妻子叨咕,说这里做的不好,那里做的不对的,高老师一副低头受教的样子。

他妻子就是很普通很典型的农村妇女,皮肤黝黑,很沧桑的感觉,加之儿子的病,估计磋磨的更厉害些,看着比高老师还显老,其实她比高老师小四五岁呢!

我跟老师的妻子喊“师娘!”

他们俩,都害羞了,老师的妻子让我喊嫂子,让高瑞浩喊我姑姑,我也挺不好意思的。

孩子做完手术后,高老师就回去上课了,留下妻子在医院看护儿子。我本来计划着再去看一下的,被老师拒绝了,他说来回跑,费钱费精力,赶紧好好读书,后来是在寒假又去他们家里看一次,他们家当时在县城稍远一点的一个村里,也是震后复建的那种三间房,不过是砖石建的了,窗户不是网格的,是玻璃的,比较透亮。

高瑞浩的左眼眼睛那时候还戴着眼罩的,在恢复期,不过小家伙情绪很不错,单眼看人也是平平常常的态度,喊我姐姐,还说想我了。

后来老师的妻子说,班里除了我就是另外一个姓储的女生来看过瑞浩,所以他对我们俩很有印象。

老师家里有许多花,还种过咖啡,瑞浩还问我“姐姐,你明年夏天来我家吧,那些花比现在多,比现在的好看,到时候我可以让我妈给你挖几棵回去种。”

我很高兴的说谢谢,不过很遗憾,没去成。

如今,搬走了,不住家里了,不知道他家的花如何了。

再次看完高老师的信,我小心的收起来,然后打开李志民的信,三页纸,字比以前好看多了。

内容很多,比较杂乱,很多都是他们专业上的事情,比如有些课程还没结束,还要去实习,目前还没找到工地;有些结束了,但是图还没画好,说有些图很复杂,改了几次老师还没给过。

还说他家希望他回老家,可是静西又没对口的单位,不行就得去唐市,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单位接收;还说家里想给他介绍对象,问我怎么处理。

我看到最后的时间,那是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估计着现在都处理好了,还有半年左右,他们就可以彻底离校,走上工作岗位了。

看到他的信,想起温暖的五月那个午后,静谧的教室里,两个年轻的心灵第一次的接近。

如今,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走向不同的方向。我先给高老师写了回信,先恭喜他工作上的好机缘,恭喜他没有放弃写作的梦,然后又恭喜他和妻子多了女儿,现在太幸福和美满了。

后面简单的说了我的工作和生活,不过我把遇到齐秦坤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还在最后评价了那个男生“怪兽级别的鸟人,女朋友很可爱,圆圆胖胖的。”

寄信的时候我用了单位的信封,但名字只写了个邹,我想他是知道是我的。

至于给李志民回信,我需要想想,要写什么。换做以前,我会挨个回答他的问题,然后再写我的境况,如今忽然不想写了。因此回信的事情,就被我暂时搁置了起来。

我现在跟过去的同学老师接触的不多,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人生这段时间,让我比较茫然,还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社会上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情。

即使知道,每个人都是别人生命中的过客,匆匆的脚步如船过水无痕,过后即云淡风轻,可是依然会遗憾,遗憾曾经的时光中的种种。

就像杜厂长的夫人刘科长叹息她的人生已成定局,而我们则有太多的可能!

可是这个可能,在我们眼里,也同样有着太多的可能,可能如意,也可能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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