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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误会了,我若要你死,你活不到现在。」胥礼道。

「我很清楚若我现身,还是有可能命丧当年暗杀我的人之手,但我还是现身了,我想既然牧远歌还活着,再深的仇怨也并非不可化解,」阮慕安道,「况且我被您母亲所救,我答应她不内斗,不声张,但我实在想不出,除了您以外,还有谁能明目张胆取我性命,甚至在胥岚太上长老的眼皮底下,让千面药王剥了我两只手!你不是要我死,你是要我生不如死!」

「辛苦你记恨我三年,」胥礼道,「可惜你真的恨错了人。我陨落之前身中剧毒,五脏俱损,死里逃生不比你走运。」

阮慕安惊道:「你不是修炼出了岔子么,怎么会中毒!?」

「我以为是你暗害我。千面药王不是你请上山的?」

「我都不认识他!」阮慕安道。

「那是谁请上山的?」胥礼道,「当年药王为我解毒告诉我,那是一种罕见的奇毒。」

「我只见过他一面,就是在他上长生剑宗的时候,他上山的时机太巧!我以为害我的人是你,你以为害你的人是我,究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对你我下手,还引得我们相互猜忌?会是药王么,」阮慕安都语无伦次了,「我名下所有情报组织都查不出半点头绪,就连『尘缘』也……」

总所周知「尘缘」乃是当世第一的情报组织,难以想像它盘根错节得多深多广。

世间几乎所有查无此人的人物大多是情报势力高层,就比如四相观观主,比如千面药王。

像承天府君牧远歌当年的前尘过往被封得滴水不漏,也是有「尘缘」从中作梗。

阮慕安求助牧远歌也是万不得已,从牧远歌当初苦于跟胥礼的传言无法自辩,可见他和尘缘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尘缘帮他颠覆人言的地步。

他只能推断牧远歌和「尘缘」有往来,而「尘缘」必定和千面药王有关,以此引出千面药王。

「千面药王上山来为我解毒的时机,把握得刚刚好,就好像有人跟他合谋,先下毒害我,再给我解毒一样,并非想取我性命,对你下手也留了你一命,好像也并非想取你性命……」胥礼道。

「很守规矩的做法,是长生剑宗的人所为?」阮慕安到现在还是觉得谁都可疑,无论是胥礼,姜裊,千面,还是其他人。

「……也罢,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阮慕安很委婉地道,「太上宗主,我跟您摊牌,也是希望您别帮牧远歌,最好能帮我。」

「你很有勇气。」胥礼道。

「我也有底气,方才那些我没有证据,那这个呢,」阮慕安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话,又道,「算得上筹码了吧。」

胥礼眸光冰冷。

「胥礼,如果你来帮牧远歌,我哪怕再不想动你也不得不动你,」阮慕安道,「这或许是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你真的别逼我。」

胥礼默了许久,道:「我可以不帮他,但也不会准许任何人害他。」

「行吧,」阮慕安道,「知道您一言九鼎,望太上宗主以大局为重,切莫因小失大。」

胥礼道:「你也是。」

不愧是胥礼,好像无论说什么都刺不准他要害似的,叫人不敢小觑,阮慕安得了这个承诺就安心不少,本来也没打算对方听他吩咐。

阮慕安跟着他走,道:「我不愿去青楼,只是出来散散心,牧远歌变着花样把你支开,莫不是想背着你做什么亏心事?你就这么放心他逛青楼?」

「姜裊在那里。」胥礼道。

「什么意思,你让你徒弟盯着他,如果我没看错,你跟他是在一起了吧,你确定他不是拿你刺激姜裊的?都有你了却还明目张胆逛妓院,这你都能忍?太上宗主,您太纵着他了。」

「他说他不认识千面,又断言他能找到千面,硬说他俩没交情你信么?坊间传闻,千面药王真容倾城绝世,乃世间罕见的美男子……」

「你话太多了。」胥礼道。

「属下有劝谏之责。」阮慕安规规矩矩,望着那「杏椿花苑」四个大字,莫名感慨万千。

他设想过几种他真身露面出现在长生剑宗弟子面前的情景,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在青楼妓院,这可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话说回来,牧远歌支开了胥礼,见他俩都不在,顿时放飞了心情。

花楼主人亲自奏乐,一下又走出上十位美艷的女子。

众人不自觉回身看向姜裊,只觉这一个个比起姜裊来,竟也不遑多让。

虞花烛道:「那些女子的脸一看就是假的,哪有少府主美得自然。」

齐黛点头表示同意,也指着说:「确实不如少主,后面那位男子的倒是不错。」

虞花烛道:「他就是此间花楼的花魁么!」

「不,他是造就这些美人的人,」牧远歌笑盈盈地朝着那红衣男子点头见礼,「能工巧匠,妙手回春。」

姜裊磨着牙瞪向牧远歌,时不时左右四顾,心急如焚:「师尊呢,师尊连他逛妓院都能忍,正常伴侣怎能这般心宽!你们当真不是商量好了做给谁看的吗!」

当地乡绅豪强却都露出惊艷之色,说这人多么难得一见,以及性情多么古怪,万金难得美人一笑,今日竟然会出来镇场子,也不知谁能有这福分。

牧远歌一挥千金,要了那位最好看的红衣男子,请他去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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