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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看来感觉好像完全变了。

那些还是被荆棘刺中,保住了半条命的弟子,对真正出手救他们的人毫无感激之意,而是对此时带他去安全地方的阮枫等人感恩戴德。

步峣在原地顿了许久。

有身负重伤的弟子冷哼道:「要不是他抢在太上宗主之前先动手,我师弟也不会死,这仇我记住了。」

「他不出手,你难道能救你师弟?」步峣护着跌倒的老人,拿剑将乱飞而来的石块木块粉碎成灰,道,「要怪就怪你自己无能!」

他太清楚这情况了,如果不早早出手,胥礼忌于有人质在,没办法冰封大地,他的实力虽强但无差别攻击会伤到本门弟子,而邪道的也就没这个顾忌,牧远歌这么做,是打算离开了。

「这牧挽可真有心机啊,害死了同门弟子也不忘继续出风头,如今就算拜入太上宗主门下也不是宗主候选吧,更何况他还没拜呢,就是立功也轮不到他啊!」

「第二境的实力也不足以斩杀那玩意,他只是去送人头的!」

「快看,牧挽被抓了!!!」

步峣脸色陡变,手中剑松。

「果然,被抓了吧!没实力就老实待着,太上宗主都没显威,那轮得到他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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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个屁!你们能倖免是因为他,少说风凉话!都滚,别去添乱!」剑落地平移,步峣一脚踏上去,身体便腾空而起。

「你也少去添乱!」

牧远歌也很郁闷,那满是荆棘的藤蔓扎进腿里,手腕上也缠绕了一圈又一圈,他只是紧捏着剑,就已经是能动用力道的极限。

话说回来,当时几乎是牧远歌出手的下一刻,胥礼催动月阙,冰冷的寒气席捲而出,在部分弟子脱困的同时,将那硕大的花蕾彻底冰封。

与此同时源源不断的死气补充,牧远歌只当是那巨大异植死后的死气,能拔除自然最好,不然死气累积多了是会害人生病的。

有胥礼帮忙,被祝猊招呼来对付他的死侍们,明面上的倒是不难对付,就有个特别猥琐的,就喜欢玩阴的,出招必下狠手,打完就熘,从不恋战,泥鳅似的,怎么都抓不住,牧远歌深受其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怒火中烧,他故意卖了个破绽,等对方出招的那刻,猛地一脚踢断了对方的膝盖骨,那人闷哼出声。

「你……」牧远歌莫名觉得那人的声音有点耳熟,来不及细想,那人便缩了出去,遁入地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胥礼这个人吧,也不知是晕自己血还是有童年阴影,特别不喜欢受皮外伤,于是尽量避开那些死侍操控的荆棘藤条。

宋元太上长老护着学员们,发现也不知太上宗主怎么交涉的,姜裊不为所动,冷眼旁观,当然他不让北承天的人落井下石,或许已经很给胥礼面子了。

胥礼来到虚空之上,准备直接一招解决所有。

变故陡生。

一根藤条破土而出,缠住牧远歌的腿脚,猛地一下吊离十丈之外的地面,拖到那宛如血盆大口的花朵上方,剧痛让他头晕脑胀,腐蚀性的腥臭涌了上来,他差点当场昏迷。

死气突然就没了!

这破花没死,但那么多死气也就意味着方才死去的人数不在少数。

而施展不了「一线生机」,他手中的剑不过是钝器,就算全力施展,连藤条都砍不断!

祝猊大腹便便地走了出来,一走腰上肉直颤:「你害了我那么多死侍,我要你给我的属下陪葬,我要让你成我宠花的肥料!小花,杀了他!」

「住手,放人。」胥礼的声音奇冷无比。

祝猊看了眼这难缠的小弟子,又看向突然变了态度的胥礼,眼珠子一转,笑意更盛,道:「太上宗主,奉劝你赶紧交出承天府钥,这些人都会平安无恙。」

胥礼道:「只要交出承天府钥,你就会放人?」

「不能交!」牧远歌急道,他不能当众说承天府钥的具体用途,但他觉得胥礼应该是清楚的!

步峣听到这话,顿时心脏抖了下。这可是牧远歌啊,何至于此!

胥礼偏过脖子,露出那根牧远歌亲手系上去的线,拿出钥匙,道:「若你不放人,哪怕你和你的人入地三尺,我也能把你冻成人棍。」

「哈哈哈胥礼首座,您也会威胁……」祝猊笑道一般,突然收声,打了个哆嗦,他眼前多出细小的冰晶,就像空气中的水汽凝结而成,却没有落地,只是悬浮在他周身,随着呼吸进入五脏六腑,「别动,你别轻举妄动,再动我要他命!我真要了,我的花也要吃饭的。」

胥礼的脸色奇差无比,他手里捏着那把钥匙,好像真会扯下来。

牧远歌目光复杂,说:「胥礼,给我点时间,让我看一看,想一想。」

荆棘收紧,刺入肺腑,牧远歌借着这高度,冷汗直冒地俯瞰了半座城的状景,他眯了下眼睛,心里一合计,陡然闪过一丝怒意,继而无力,眼里缓缓露出释然之色。

牧远歌平心静气对胥礼道:「就到这里吧,你能去接我,赏心似的玩了这么多天,还能看看这座城,我觉得够了,这是我的选择,不用为难。」

步峣呆住了,这地方因为死气凝聚剑气的肆掠,方圆百丈内的人都已经被清空了,长生剑宗这边只留下了第三境的他们,包括宋元太上长老也神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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