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回到秦家村中之后,叶安安似乎更加有精神了,搂住他说道,“夫,夫君。亲,亲安安一口。”
“好。”秦文远也不管外面的人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安安,还感觉到哪里疼吗?!”
“不,不疼了。”叶安安摇头说道,神情涣散的看了他一眼,“夫君,抱着安安出去看看风景,以前夫君都是这么抱着安安看雪的。”
秦文远鼻子一酸,一滴泪珠滚落下来,立即说道,“好,为夫抱着安安看风景。”
说完,他取来了被子,把小丫头抱了起来,找来了一个椅子,坐在门口上看着树叶飘落。
以前有段时间没事可干,他都是这样做的。
秦家村的院子外面,还有不少人。
但是此时,秦文远也已经顾不得他们,此时家门口树叶飘落,变得一片死寂,非常安静。
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就跟以前,他们一文不名的时候差不多。
在秦家村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一样。
“安安觉得冷吗?!”
“不,不冷啊。”叶安安轻轻的应了一声,静静的看着树叶飘落,忽然又流泪说道,“安安,拨测很喜欢看着夫君作诗,夫,夫君能作诗吗!?”
秦文远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
“当然可以,为夫的诗,都是做给安安的,以后也都做给安安听。”
“嗯,安安,安安其实好想听。”叶安安模模湖湖说道,神情又涣散了一些,“也,也好想好想跟夫君在一起。”
说着,眼角上一滴滴泪珠滚动,模湖了俏脸。
秦文远见她这个样子,只觉得心中酸楚,急忙说道,“为夫也想跟安安在一起,那为夫就作诗给安安听。”
“要,要好听的。”
“好,那就念好听的。”
叶安安顿时眨了下眼眸,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神情中冒出一丝期待。
小丫头自从上一次参加诗会回来之后,其实就很想听这个,他时常把那几首诗收起来,半夜里偷偷的观看,一边看还一边傻笑。
这些诗句中,她还特别喜欢那句比翼鸟,只不过秦文远不愿意做,所以她也不敢勉强。
她跟大部分人差不多。
心中一直藏着一个梦,向往那些文雅之事,就好像上次去参加末阳诗会一般。
这年头,写诗就跟追星差不多。
秦文远低头轻轻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口,感觉小丫头的气息浮弱,生命里渐渐流逝,自然也不会犹豫,看着树叶,轻轻的念了起来,“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云霞明灭或可睹。天姥连天向天横,势拔五岳掩赤城。天台四万八千丈,对此欲倒东南倾。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度镜湖月………”
秦文远念的比较慢,想让时间长一点,语调清晰一点。
尽管带着浓浓的悲意,但是,他还是把这首诗《梦游天姥吟留别》念了出来。
整首诗比较长,秦文远念的也很慢,声音比较轻,或许是因为正在飘着落叶,所以整首诗的意境就做了起来。
这首诗,乃是一首游仙诗,写的是对神仙事件的向往和对远离尘俗的渴望,此时丰富,曲折,多变,形象辉煌流利,缤纷多彩。
一句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天啊,云霓明灭或可睹,便把瀛洲的虚无缥缈和天姥山,在浮云彩泥中时隐时现,不是仙境,但是却胜似仙境的场景描写的淋漓尽致。
叶安安文采不高,在加上神志模模湖湖,听不出这诗句有多厉害,只觉得诡秘,好听。
但是站在院子外面的人,听到此时,全部都浑身一震,微微张大了嘴巴。
世人都说,这个秦文远聪明绝顶,满腹经纶,让人震惊,一手江上吟和一首末阳随作,已经震惊大明。
然而,没有想到,这首《梦游天姥吟留别》,更加惊人。
这首诗已经不仅仅只是好的简单了,而是变化莫测,意境雄伟。绝对可以算得上是千古绝篇,传世绝篇。
当听到他念完,在人群中,迅速就有人议论纷纷了起来,神情都冒出纷纷冒出一丝骇然神色。
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人历来相亲,强是有限度的,你强,但是还有人可能比你更加强。
然而,强到这种程度,就有些过分了。
“诗境虽奇,但是脉理极细,绝世名篇也!”
“正是如此,这秦文远之才,震古烁今。”
“飞度镜湖月以下,皆言梦中所历,一路离奇灭没,恍恍忽忽,是梦境?是仙境?知世间行乐,亦同一梦,安能于梦中屈身权贵乎?”
“不过,亦是卷顾他娘子……”
听着院子中的声音,外面众人的眼睛都不由觉得酸酸的,有些不忍心看到这幅场景。
此时落叶还在慢慢的飘动,渐渐覆盖在了秦文远的头上和衣服上,变得混乱一片。
不过他并没有动。而是依旧搂着小丫头。
随着听到小丫头的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似乎已经睡着了一般,一滴滴泪珠压抑不住的滚落了下来。
伤心欲绝。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缘未到情深处。
“好听,好听。”
这时候,叶安安忽然开口说话。
秦文远愣了一下,立即低头看了她一眼。
“可好听了呢。”叶安安似乎恢复了一些精神,眼中冒出一丝神采,但是似乎看到秦文远眼中挂着眼泪,不由愕然,“夫,夫君,你哭了!?”
“没,没哭。”秦文远急忙摇头说道,但是,还是泪珠滚落了下来,“安安觉得如何?好些了吗?!”
“还说没哭,夫君……哭了呢。”叶安安神情继续愕然,似乎也觉得心疼,微微扬起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是,是因为安安才哭的吗?!”
秦文远立即摇头说道,“胡说八道,为夫没有哭。”
说着,他抬起手在小丫头的额头上鼓了,这几天他已经习惯了,每过一段时间都捂一下。
“还说没有哭,都已经哭了呢。”
叶安安眨了眨眼眸,一脸懵懂的看着他,神情中带着一丝震惊与好奇。
秦文远不说话了。
在她的额头上,细细感受了一下,突然,他感受到了什么,勐的看着叶安安。
刹那之间,他浑身一个激灵,几乎立即反应了过来,“萧大夫,萧大夫,快过来看看,快过来看看!”
他眼中冒出一丝狂喜,急忙迅速抱着叶安安从椅子中站了起来,但是似乎因为坐的太久,腿有点麻,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他也来不及打招呼,急忙对着另外一边的萧九贤狂喜喊道,“萧大夫,快,快过来。”
另外一边的萧九贤闻言,哪里会怠慢,立即带着几个门童赶了过来。
“把脉把脉,赶紧把脉。”秦文远抱着叶安安,朝着房间中跑去,让他们跟过来。
萧九贤等人一看,急忙都挤入了小房间中。
“是不是烧退了?是不是烧退了?!”秦文远激动地说道。
萧九贤把手放在小丫头的脉搏上,轻轻的感受了一下,眯着眼睛,过了片刻,他眼中也冒出一丝惊喜。
“陈大夫,过来看看?!”
不过他没有下结论,而是换来了其他大夫。
“好。”陈大夫也急忙上前把脉。
陈大夫没有直接说话,而是慢慢感受,过了好片刻,他脸上才冒出惊喜,立即转头对着秦文远说道,“恭喜陛秦御史,你家娘子贵人吉人天相,此时……已经有所好转。”
此言一出,秦文远大喜。
“不过,还是缺了一些火候。”那陈大夫说到,“你家娘子,此次高烧太过严重,纵然已经恢复少许,但是还是伤的极深,若是想要让她继续好转,恐怕……”
“恐怕什么?!”秦文远问道。
陈大夫迅速说道,“还请秦御史,继续让你家娘子恢复一些身神采,只要她能恢复神采,就有助于身体机能恢复,抵抗病魔,另外,我会与萧大夫调整一些药草,继续替御史夫人降温。”
秦文远闻言,对着萧九贤和陈大夫大喜说道,“谢谢陈大夫,谢谢萧大夫,我马上去做。”
说着,他便回到了叶安安旁边,把她抱了起来。
“安安,咱们先别睡,咱们先看看落叶,你不是喜欢听诗吗?夫君念诗给你听。”
叶安安虽然已经降温,但是神志还是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她也没有睡,而是留恋的看着他,摇摇头说道,“夫君,安安,安安想去看看小狍子。”
“看狍子可以,但是咱们现在不能出去,外面下着雨呢。”秦文远急忙说道,“夫君让人把狍子带过来好不好?就带过来给安安看。”
“别,别伤他们。”叶安安叮嘱说道。
“好好好,不会伤害他们。”秦文远回头示意了一下门童。
几个门童哭笑不得,不过也没有犹豫,立即出去抓狍子。
“夫君,安安是不是差点死了?!”
小丫头看着他,问道。
“没有,怎么可能?!”秦文远急忙摇头道。
“可是,刚刚夫君哭了。”叶安安继续看着他,“安安,安安看到夫君哭了,夫君是因为安安哭的吗?!”
她神情中带着一丝好奇。
秦文远也哭笑不得,立即摇头否认,说道,“安安定然是看错了,为夫怎么会哭?!安安还好些了吗?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叶安安闻言,忽然有气无力的凑过来,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安安,安安现在可好了,一切都很好了,夫君,要不……安安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秦文远一愣,立即大喜说道,“好,当然好,安安若是能唱歌,那就真的太好了,为夫可喜欢听了。”
“不许笑安安。”叶安安俏脸一红,似乎觉得害羞,急忙说道。
“当然,为夫怎么可能会笑安安。”秦文远立即笑着说道,“安安慢慢唱,为夫慢慢听就好了,保证不笑。”
“嗯!那,那就好。”叶安安比较放心他,半眯的眼睛,继续说道,“安安唱夫君教的歌,以前,安安好想唱给夫君听。但是又觉得自己唱的不好听,不敢唱。安安只想夫君知道,安安还是有一些长处的,安安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她是会唱歌的呢。”
秦文远心中顿时无比感动,急忙搂住她,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安安有很多长处,实话告诉安安,为夫最喜欢听安安唱歌了。”
“是吗?!”叶安安略微怀疑。
“当然。”秦文远笑道,“安安就唱好了,为夫在听了。”
“那,那就好。”叶安安心满意足,俏脸上又冒出一缕红晕,便模模湖湖的开口唱,“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
小丫头的颤音带着澹澹的哀伤,似乎又觉得喉咙痛,唱到一半,便轻轻的咳嗽了几声,才继续往下唱。
她估计为了讨秦文远欢心,自己偷偷练了许久,所以唱起来比较熟练,也算得上非常动听,特别是唱到**处的时候,带着浓浓的伤感。
此时,外面依旧不断下着小雨。
当唱完,她瞬间满脸娇羞的看着秦文远,神情期待,“夫君,好,好听吗?!”
秦文远乐了,无比疼惜的搂紧她,笑道,“好听,当然好听,安安唱歌最好听了,等夫君有空了,再教安安几首,那到时候,安安就会好多好多歌了。”
“啊?夫君还会?!”叶安安诧异。
“当然,为夫会的歌数不胜数,以后再教安安唱。”秦文远笑道,把旁边递过来的水杯,端过来递给叶安安,“安安,口渴了吧,先喝口水。”
突然,他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于是转头看了一眼,只见给他递过水杯的,是萧九贤。
只见此时萧九贤,正看着一脸慈祥的看着叶安安,满脸都是疼惜。
叶安安刚想喝一口水,但是也忽然发现房间里面,还站着好几个人,不由吓了一跳,“夫君,怎么有人?!”
她几乎瞬间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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