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临扣了扣自己的耳朵。
他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对方竟然邀请他拜入小衍山?
小衍山的名头,对张临来说自然是如雷贯耳。
毕竟是他家所在的青州乃至附近三州修行界执牛耳的势力,也是包括大乾乃至附近疆域范围的顶级势力,庞大无比,底蕴深不可测。
小衍山每一代都会有一位小衍真人和大衍真人。
实力极端恐怖,乃是真正站在大乾修行界顶峰的存在。
况且。
阴神境真人寿数两百载,那么小衍山里面到底藏着多少位老怪物就可想而知了。
只是一想,张临就一阵头皮发麻。
这等庞然大物,多少修士削尖了脑袋都挤不进去,怎么就突然对他抛出了橄榄枝?
完全没有道理!
思来想去,张临觉得还是慎重一点比较好。
不怪他这般小心。
实在是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让他彻底明白了。
修行界,就是一个人吃人,人吃妖魔,妖魔吃人的世界。
良善在这里有些奢侈了。
他摸不准眼前宁文博到底是什么意思,自然也只能婉拒了。
想到此,张临对着眼巴巴的宁文博,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笑容:
“道友,且容我在考虑考虑吧,毕竟这是一件大事。”
宁文博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临一眼,随后笑着说道:
“道友有所顾虑也是正常,既然如此,那就后会有期了。日后道友若是改换了心意,再来寻宁某便是了,小衍山的大门依然会对道友敞开。”
冲着张临拱了拱手,宁文博便潇洒地离开了。
张临对着他挥了挥手,一脸的懵逼。
这又是玩得哪一出?
想得脑壳疼,张临也没有想出个一二三来。
最后干脆不再想这个,直接出了坊市。
不知道走了多久,估摸着离陵阳县很近了,张临骤然发现一个山洞,钟灵敏秀,灵机浓郁。
深吸了一口气,他面露陶醉之色。
好地方!
张临索性也不走了,在山洞修缮整理了一番,便开始修行了起来。
他盘坐在一块被切削的平整如镜的石头上。
腰间的储物袋光华一闪,一枚白色的玉简顿时出现在张临的手中。
他将玉简贴在眉心,用意识向着里面探去。
然而。
只是接触的瞬间,张临的意识就被磅礴的信息塞得满满当当,差点直接宕机。
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儿来。
张临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即开始起玉简里面关于《三转太素炼阴法》的传承。
良久,他慢慢睁开了眼睛。
有些昏暗的山洞中顿时闪过一道清冷的光,就好像是月光照了进来一般。
“始起先有太初,后有太始,形兆既成,名曰太素。”口中不觉间念出声来。
张临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沧桑意味。
“好一个太素,好一个炼阴法,好一个三转!”
他连着说了三个‘好’字!
直到现在,张临才明白这个《三转太素炼阴法》到底是什么法门。
本质上是修炼太阴之炁。
太阴,乃是天地之间最本源的力量之一。
太阴之炁,则是天地间承载着太**与理的炁。
但是太阴之炁太过于冰冷深沉,引气境消化不了。所以这本功法便另辟蹊径,以特殊的方式将太阴之炁在体内进行转化。
三转者,以太素起。
逆转太阴为更原始的先天一气的状态,同时又不丢失太阴的真意。
“怪不得那家伙说这个法门几乎没有人能修炼成。”张临微微感叹道。
三转,分别在下中下三个丹田内进行。
修行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便是分别观想太素、太始、太初,得其一丝意境,分别置于三个丹田中。
再之后便是按部就班地修行了,是个修行者都会的那种。
关键在于第一步,传承里面只说观想,却又不说怎么观想。
而且还是太素、太始和太初这种一听就很高端的东西。
张临甚至怀疑里面是不是缺了观想篇。
这一般人要是能练成,也是见了鬼了!
不过,还好张临不是一班的,他上辈子不论是初中,还是高中,一直都在二班。
所以,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抢救。
张临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脑海中的祭坛上。
貌似祭坛刚觉醒力量的时候,从上面浮现出过无数的天地至理。而有那么一瞬间,他从其中感受到一丝先天五太的气息。
虽然他并不懂先天五太,但是他当时感知到的时候,脑海中就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相关的概念。
天地之始,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道者,不可说不可喻,不可见不可闻。
只能意会。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眼看着自己能否练成的希望全部在祭坛大老身上了,张临也顾不得什么脸皮,开始对着祭坛使出了杀招——死皮赖脸大法。
持之以恒。
有志者事竟成!
似乎是被张临缠烦了,也可能是有意而为之,祭坛上瞬息间闪过了一丝太素之意,随后紧接着又是一丝太始和太初的的意境。
祭坛又恢复了沉寂。
张临则是彷佛被雷击中了一般,呆愣在了原地。
他的心神里,三道玄之又玄的气息纠缠着,演化着,那是开天辟地般的大机缘!
此刻,长庚坊市中。
庚真人已经将整个坊市清空,只剩下了包括腾深、宁文博在内的诸多大势力的弟子。
不多时。
空中一道道光华闪过。
在庚真人准备好的坐席上,前前后后赫然出现了几道人影。
下面,等候多时的众多弟子则是纷纷喊道:
“弟子见过诸位真人!”
“嗯!”
其中一位须发雪白,面色红润若孩童的老道人笑着点了点头,便对着宁文博和陈子安招了招手。
两个人顿时乖巧地走上前去。
“师叔!”
“师伯!”
“哈哈,小子安又长大了,不错不错,你比你师父争气多了。文博也来了?挺好挺好,头顶又光亮了几分,颇有你师父的几分风范。哈哈!”
顿时间陈子安腼腆地笑了笑,而宁文博则是面色乌黑一片。
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响彻天空。
“我家孙儿在哪里?”
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蓝色法袍,面若重枣的道人,乌黑的长发迎风飞舞起来,将其衬托的好似妖魔一般。
忽然,他面色一变,径直向着坊市内部飞去。
众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却没有想到那位道人竟然停在了一间有些破旧的房子前,阵阵异味向外冲出,污人口鼻。
“茅房?!”
宁文博的面色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