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祈年作为过来人,其实很轻易地发现了这个计划对绣罗坊是弊大于利的,但是他根本不在意绣罗坊能不能在合作中挣到钱,他更在意能不能帮她把计划制定得更完善。
贺祈年一手托腮,一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杯盖:“那你说双赢,绣罗坊的好处是什么呢?”
沈晴砚也是有备而来,不失自信:“那好处自然是有的,我准备给福来布庄重新装修一下,然后举行一个顾客回馈活动,先造热声势,然后推出我们两家的合作,这样也是在为绣罗坊引流呀。绣罗坊的门店虽然开着,但很少有人敢进来看看,这不也是小公爷心血的损失吗?”
贺祈年点了点头:“你的想法很不错。”
转身安排掌柜的:“去带沈小姐选货去吧。”
这就答应啦?沈晴砚有些吃惊,她以为贺祈年会提些条件的,怎么看都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沈晴砚许诺道:“你放心吧小公爷,若是这次活动可行,赚得的利润我与绣罗坊五五分账,等之后福来布庄忧伤正轨,我也会给绣罗坊分红。”
贺祈年根本没有把她说的这些钱放在眼里,他只想让她放手一试,即使试错,也有他兜着底呢。
他微微一笑:“好啊,我可等着你把福来布庄做大呢,这样我就能坐着收钱了。”
沈晴砚是真的对这个活动上了心,贺祈年对她全然信任,她有什么需求,都让五九替她解决,根本不需要她开口。
忙碌了几日,长安街上的人发现这家开了好几年的福来布庄,仿佛一夜之间焕然一新,还特意放了十串几百响的大红鞭炮,门口铺了红毯放了鲜花。
人们议论纷纷,还以为这家店是易主了。没想到里头虽然还是福来布庄,但又大不相同了。
不但装修得更加大气,售卖的布料更加华贵,还在举行促销的活动。
什么“买三米送一米”,“买四匹赠一匹”,好多夫人太太都是空着手进来,买了一马车回去。
其实来的人也不都是为了福来布庄的打折促销活动,还是为了和对面绣罗坊的联动。
凭借福来布庄的消费凭证,满一定数额就可以去绣罗坊打折订购成衣。
这绣罗坊是什么地方?那就是看牌子都能知道身份的地方!
即使穿打折的名牌,那些富家太太也觉得自己身价大涨,和那些名门闺秀的距离都近了一大截!
账房先生打算盘的手都快打出残影了,店里的小二也吆喝得说不出话。
这福来布庄一天的销售额,比之前半年都要多!
福来布庄的活动持续了几天,沈晴砚就赚了个盆满钵满,特意让人拿了一叠银票送去给贺祈年,向他交代了这几日的盛况,让他对两家的合作放心。
贺祈年听了来人的回禀,笑得云淡风轻,看来她的小生意做得还不错。
五九接过收来的银票,脸皱巴成苦瓜:“才这么点银票,还比如绣罗坊之前做两件的成衣的收益还不如呢!你干脆给沈家小姐直接关门送银子去算了,还巴巴儿地花时间,花精力陪她搞什么活动……”
五九被贺祈年注视着讲话声音越来越低,小声地辩解着:
“奴才是多嘴了几句,可是少爷也知道的,绣罗坊之前做的就是贵人的生意,那些贵人哪里喜欢跟别人撞重样的,这活动对绣罗坊就是有害无益的嘛……”
贺祈年收回视线,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显然心情还不错。
“她喜欢的话,绣罗坊送给她又何妨。”
得!压根没听进去!
五九选择闭嘴,谁让他家主子就是个完完全全的痴情种呢,一头扎了进去,做散财童子也做得心甘情愿。
“准备准备,我要去绣罗坊看看。”
五九内心:你确定是去绣罗坊,不是去绣罗坊对面?
嘴巴上利索回应:“好嘞这就去福来布庄!奥不,绣罗坊!”
沈晴砚这会儿早就掉进了钱眼儿里,看着账本越算心里越开心,这可是真金白银的钱!是她第一次花费了心血精力赚到的钱,和之前手心向上从家里得来的完全不一样。
珍珠通报了一声:“小公爷来了,脸上看着不太高兴……”
沈晴砚有些疑惑,她不是送了钱过去吗?怎么?不会是嫌少吧?难道是上门来兴师问罪来了?
沈晴砚赶紧合上账本,收起笑容,她可是知道的,这不患寡,就患不均!
这个活动她费心费力,钱是拿得一点都不亏心的,让她再多分出去,她不乐意。
等她忐忑地让珍珠把人请进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哪知贺祈年开口第一句就是:“是不是绣罗坊的人不够尽心?你这活动比我想象中做得还大,那里布料要是不够,尽管去绣罗坊搬,我那里的人随你差遣。”
沈晴砚顿时不太好意思了,原来是她狭隘了,人家压根儿就没有在意这个钱。
她讪讪笑了,小心翼翼地像个狗腿子:“你不是对我送来银票数目不满意?”
“我满意得很。”贺祈年说起谎话一点也不心虚:“你正好帮我把绣罗坊的库存都清了,省得我这边再做活动了,绣罗坊从前都没有打折这个说法,这些布料都是直接送人的。”
沈晴砚听得心都流血了,这都是银子啊!
这个败家子!真不会过日子。
贺祈年听不到她的腹诽,又让五九拿出一套华美的罗裙,即使在室内也闪烁着淡淡的银光。
“过几日宫里的贤妃娘娘要办一场游园会,你到时候一定会收到帖子。这件是我们绣罗坊最新定制的衣裳,你穿上当个活招牌,来店里的人肯定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