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朕把刚刚离去的那几人的名字给朕记下来。”
“另外造册!”
趁着飞花令刚结束,周围没人。
李未央走到他跟前悄声说道。
想要算计朕。
你们还不够资格。
虽然说对方仅仅只是想让他出丑,坏了他的名声。
但在大离。
除了朝堂之上的那些硕鼠之外。
读书人还是将自己的名声看的非常重要的。
恶语伤人,无异于故意伤人。
所以。
这几人,事后当然要清算!
调查他们之前有没有犯过什么罪行。
如果没有,那便小小惩戒一番。
若是有,那就并罚!
这样的处罚,李未央自觉很公正。
“微臣遵旨!”
听到李未央冷冷的声音。
郑方当然明白。
这个记下,不是简在帝心的那个记住。
而是事后算账的那个记住!
“王晨,刘恺,还有郑未远,你们三人要倒霉喽!”
“这几个倒霉蛋,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陛下。”
郑方利索地将那几个人的名字暗暗记在心底。
以免将来陛下问起时他回答不上来。
对这几人,郑方倒也不同情。
既然敢得罪人。
那就要承担得罪人的后果!
在王晨、刘凯、郑未远的不断散播消息中。
郑方已经开始组织起流觞曲水。
近百士子。
围绕着假山上面的小溪坐的满满当当。
这假山上面的溪水是循环往复而流的。
倒也不必担心会有人转不到。
转到谁,谁现场作诗。
这还是挺刺激的。
就连李未央也来了几分兴致。
郑方看到李未央兴致勃勃的样子。
心中窃喜。
陛下这一高兴。
不就说明我做的相当不错吗?
于是郑方便拉着李未央坐在假山顶部的位置上。
居高临下!
谁都不愿意别人比自己坐的高。
郑方是官府教谕。
坐在上边自然没有问题。
另外两个则是小有名气,公认的才子。
也没有问题。
可那个人面生的人坐在那里,就有问题了。
此人是谁?
他凭什么坐在那里?
李未央自己倒是没有察觉到这个问题。
九五至尊,坐在高处,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这样一来。
有许多人的心里开始不舒服了起来。
这种情况在认出了李未央是刚刚王晨那几人所提到的那个人之后。
变得更加严重。
“咱们连这位的名字都不知道,他竟然有脸坐在上面。”
“说不定是仗着与郑教谕认识,才厚着脸皮坐在那里!”
“这种人,吾等羞与他同伍!”
“真觉得飞花令上出得一时风头自己就了不起了!”
开始讨论的,都是那些气量小之人。
这种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王晨就是其中代表。
不过这一次,假山上面人太多。
正在研究那酒杯是如何顺着溪流往下转的李未央并未听清。
人多声杂。
就算会内功也听不清。
李未央坐的是中间位置。
就连郑方,也是坐在了偏左一点,比李未央稍低的位置。
这种场合敢与陛下平起平坐。
是活腻歪了还是想当冠军侯?
李未央的两侧,坐着的士子都相当有名。
左侧士子其名张永,家中贫寒。
就连来参加诗会,身上穿的都是带补丁的衣服。
不过他无论何时,都是那副淡然的表情。
光是看着就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右侧士子其名陈远望。
家境明显比张永好处不少。
其人却是一脸傲气。
看了几眼心不在焉的李未央后。
陈远望语气不善问道:
“不知阁下何方人士,你我一同坐在这上面,他们我都认识。”
“吾却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呢!”
绵里藏针!
这陈远望,是在质问李未央。
你一个无名之辈,凭什么与我等坐在一起?
话里的意思。
不光是李未央。
一同坐在山顶的几人也都听懂了。
郑方仿佛忽然从三伏天到了三九天。
一下从头凉到脚。
此人,竟然敢质问陛下!
瞥了一眼,郑方正要开口。
一旁始终处之泰然的张永却出声为李未央解围:
“陈兄。”
“一个座位而已,何必计较那么多?”
“再说,既然先前不认识,又能在诗会中碰巧坐在一起,这是何等缘分。”
“相互认识一下不就好了?”
张永语气温和,很难让人厌恶。
陈远望却不吃这一套:
“既然是诗会。当然要以诗交友了。”
“不知这位,做过什么诗呢?”
“若是没有,还请兄台换个位置坐吧。”
“此处位于山顶,众人都在看着这里,一会儿诗会开始之后,兄台若是做不出来诗,哼哼。”
“那可是丢人的,不光是你自己,还要连累我们一起丢人!”
说到最后。
陈远望几乎是用斥责的语气说的。
“这郑远望,平时看着挺聪明的,今日怎么像是患了脑疾一般!”
“竟然如此大胆,不依不饶地质问陛下!”
看到张永的劝阻不起作用。
郑方坐不住了。
陛下若是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侮辱。
那他做臣子的,该算什么罪名?
主辱臣死!
“大胆!”
不过,郑方刚起身,嘴中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李未央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示意郑方将名字记下来之后。
李未央站起身子。
李未央都不需要刻意去显露,也不动怒。
便自有一股威严气质生出。
“吾名钱九,现在你可知道了?”
钱,通乾字。
意思是乾坤宇宙的乾!
九,乃九五至尊的九。
李未央取化名。
除了这个名字,别的就再也没有什么名字能够配的上他了。
“至于你的问题,吾并不感兴趣。”
“你是何人,你做过何诗,吾也不清楚,难道同坐在这里,我还要将这些统统告诉你吗?”
李未央一番话,将郑远望说的哑口无言。
沉默了片刻。
郑远望嘴硬道:“好一个伶牙俐齿!”
“不过,诗会上可是要用作诗来说话的。”
“你看到下面的那些人了吗?他们其中有不少人都是我这样的想法。”
“一会儿,你要是做不出来诗,看你还有何脸面呆在这诗会上了!”
郑远望坚持着拿作诗来说事。
郑方心中焦急无比。
这个傻子!
非得要把陛下得罪死吗?
一会儿,要是陛下做不出来诗,你能有什么好下场!